读《时间的女儿》,在青春里看见了整场人生。
越来越觉得,人这一生还是得有些自己的执着。哪怕是很温和的都好。
好给光的记忆、银河尽头的自己一个不必回头的交代。
——读八月长安《时间的女儿》首感
01
《时间的女儿》是2019年读的第一本书。
八月长安的文笔很有感染力,看过振华三部曲(小说版本)的人大多会有一种感觉,在看书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会想起自己的青春。
并不是因为年少时期的甜蜜美好,恰恰相反,人物并不光彩的心理像一根细针一样,轻而易举挑起你几乎忘记的尴尬、做作、愚蠢的往事。
她毫不介意亮出自己的底牌,递出最大的诚意——青春期的那些小心思,不够光明磊落的过往,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记忆。
像在少年时期就把自己当作大人的余周周,在暗恋时期耍小心思的洛枳。
不尽磊落,却真实。
是一种不伤天害理,却也曾在某个时刻产生了自我怀疑的真实。
不知道是因为她曾经在早稻田大学留学的原因,或者是她自幼喜欢动漫,她的文字自带着细碎的童真,偶尔还能读到黑柳赤子写的《窗边的小豆豆》的天真烂漫。
爱屋及乌,因为表达方式而喜欢一个人,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想要知道与她有关的更多事情。
人之常情。
《时间的女儿》就这么被买下来。
这本书,是她写给三十岁之前的自己。
我很好奇。在这个分水岭之前,她想传达出什么。
《时间的女儿》是一本半自传体随笔,讲了她青春期许多事。
没心没肺地假装对大提琴爱得不深;
倔强地表明并没有嫉妒羡慕过谁;
卖力营造自己是一个不怎么需要读书就能考第一名的人设,但其实拼得很;
最好的朋友越走越远却还是在心里留下痕迹;
不可能像女主角一样纯粹但努力奔赴前程的现实;
暗恋一个人的同时也喜欢过一火车的男孩子;
和一条狗建立信任;
始终无法淡薄的亲缘;
天上的流星记录着时间;
仍旧对世界有所期待……
文字里有着和小说不一样的情感。
平铺直叙的往事,藏着千钧重的情谊。但都不是为了找到宣泄口,只是权当一次整理,捋直又被包裹进了它们各自的盒子里。
是明知道过去的遗憾无法弥补,仍旧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想对它们有所交代。
仿佛主人对过往的许多场景有很深的执念。
因为那些事情处理得不够完美,伤害了别人,也勉强了自己。
可如果重来一次,她明白,其实还是那个选择。
因为每一个认真参与社会生活的生命,无论哪一个节点,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八月长安尤其认真。
想起她在《暗恋:橘生淮南》的后记写到“如果你读我写的少年,原谅了自己,也原谅了别人,我想这真的是最奇妙的缘分了。”
对,是这样的感动。
青岛小鱼山·八月小馆特调02
开篇《十五岁》里有一段话,我很喜欢。
“诚实不是容易的事。真实的自我就像月光下的海。庞大、安静、想证明给别人看的时候,却只能拍出一团焦糊的黑暗。但我觉得这一定是有意义的,以我还不成熟的笔力去勾勒人生旅途未眠的花,他们成为过风景,也装饰过我的梦。”
她以身作则的诚实与坦荡自带着感染力,轻易勾起别人的倾诉欲。
每一个青春年少,都有许多真真假假。
我也曾经做过伤害到别人的决定,压在心底没有再提起。因为一旦提起,会有许多说不完的愧疚与歉意。
这样的压力来自正统的故事,自幼教育我们要做一个“纯粹、善良、具有奉献精神”的人。
但八月长安仿佛天生就是一个经济学家。
她清醒又现实,明白自己的处境,知道不可能成为一个纯粹的人,也从来不为此有过浪漫的想象,人生轨迹准确地掐在边际效益最大化的点上。
不管是她的家里让她学大提琴提高升学概率,或者是高考前夕哪怕自己的成绩绝对能稳妥上北大,也会因存在失误的可能拿下班里唯一的北大保送生名额。
她走得理直气壮。
从没想过做个纯粹的主角,是个认真参与生活斗争的群演。
再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有格里格里公爵和克里克里子爵里玛丽安世界。
她不轻易服输,也永远不会寂寞。
八月长安说她会一直写少年人的故事,因为曾经是,所以永远懂得。
在慢慢老去的年岁,突然让人有了许多期待。
没看书之前,我揣测过书名,为什么叫《时间的女儿》?
一直到终篇《海尔波普》看完,有了那么点意思。
脑袋丰富的人喜欢看星空,宇宙是起始和终结的归属,流星是尊贵的客人。海尔波普是一颗流星,在1997年的时候与地球擦肩而过。
上一次经过是四千年前,下一次是两千年后。
时间是漫长的刻度,在指针绕过一圈又一圈的钟盘上,我们每一个人,真实存在,有星星在如实记录着。
是芸芸众生的千篇一律,又是独一无二的与众不同。
八月小馆门面03
春节假期和友人回到到初中,说那时候天光悠长,有无尽想象,连蓝天白云都长的像棉花糖。
她说她不是。
那一段时光,给了她很多不友好的记忆。
没有很沉重的青春经历,但敏感细腻的少年永远不缺乏故事。
成绩、朋友、男孩子。
痘痘、发育、大姨妈。
哪里会一直友好。
只是真的,感谢那个时候认真生活的自己。
以至于在今天看来,尽管有许多遗憾,也能在日后的度化之中原谅别人,接受自己。
我一直记得,2008年12月1日,金星、木星、上弦月组成了一张笑脸。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和一个朋友六点多还晃荡在校园里。
冬季的傍晚,即使是北回归线附近的城市,太阳也早早就落山了。天空像一副泼了靛蓝染料的画,层次分明,深浅不一。
墨色的尽头,便是高高悬挂着的一张笑脸。
我们走在铺着瓷砖的台阶上,穿过空无一人操场,无比兴奋。大声嚷嚷,生怕安静的黑夜不知道我们如此幸运,成为被笑脸眷顾的神奇少女……
自我意识无限放大的年纪,完全不知道大马路上的别人也有此殊荣。
可是青春期的世界啊,那么小又那么大。
小到想象里的一点点压力与艰难都能轻易落泪,也大到那时看到世界的样子,成为了后来整幅人生色彩的基础色调。
那个时候我沉迷想象,如果人类离开这个世界后,能飘到银河系的尽头,那我的灵魂一定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某一颗星星的门口,像等待电影开场那样,等待地球发送来的关于自己一生。
到那个时候,会想看到什么样的自己?
看完了《时间的女儿》,第一次有了具体一点的想法。
纯碎是绝无可能的了,但起码,希望足够诚实。
以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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