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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星期二(读书摘抄)

2018-11-05  本文已影响9人  小说推荐dhy

  来日无多和毫无价值不是同义词。

  有一天下午,我在抱怨我这一代人的困惑:我分不清什么是我自己想做的,什么是别人期望你做的。

  "我有没有对你说起过反向力?”他问。

    有一天下午,我在抱怨我这一代人的困惑:我分不清什么是我自己想做的,什么是别人期望你做的。"我有没有对你说起过反向力?”他问。

  虽然我悲叹莫里来日无多的生命,但我又忌妒它的充实。我们为何要把大量的时间花在无谓的琐事上:什么电影明星啦,超级模特啦,有关迪公主,玛多娜或小肯尼迪的传闻啦。

    O·J·辛普森的案子在美国闹得沸沸扬扬,人们为了收看这一报道而情愿放弃整个午饭的时间,还要再预录下来不及看完的部分到晚上补看。他们并不认识辛普森,他们也不认识和这件案子有关的其他人。然而他们却甘愿为此浪费掉时间,整日、整个星期地沉溺在他人的闹剧里。

    我记起了上次见面时莫里说过的话:“我们的文化并不让我们感到心安理得。你需要十分的坚强才能说,如果这种文化没有用,就别去接受它。”

    他博览群书为他的课寻找新的思想内容,他走访同事们,与毕业的学生保持联系,给远方的朋友写信。他情愿花时间去享享口福和赏玩自然,而从不浪费在电视喜剧或周末电影上。他建立了一种人类活动的模式——相互交流,相互影响,相互爱护——这一模式充实着他的生活。

    我也建立了我自己的文化:工作。我在英国干四到五份新闻媒体的工作,像小丑一样地跳来跳去。我一天在电脑上要花八个小时,把报道传送回美国;此外我还要制作电视节目,跟着摄制组走遍伦敦的每一个地方。我还要在每天的上午和下午主持听众来电直播节月。这份负担确实够重的。几年来,我一直将工作视为我的伴侣,把其它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许多人过着没有意义的生活。即使当他们在忙于一些自以为重要的事情时,他们也显得昏昏慵慵的。这是因为他们在追求一种错误的东西。你要使生活有意义,你就得献身于爱,献身于你周围的群体,去创造一种能给你目标和意义的价值观。”我想他是对的。尽管我在反其道而行之。

    他先听我漫无边际的聊天,然后将话题移到人生经验上,他提醒我说,金钱不是最重要的,这和校园里盛行的观点截然相反。他对我说应该做一个“完整的人”。他谈到了青春的异化问题,谈到了同周围的社会建立某种联系的必要性。有些事情我能理解,有些则不能,但这无关紧要。

    他提醒我说,金钱不是最重要的,这和校园里盛行的观点截然相反。他对我说应该做一个“完整的人”。他谈到了青春的异化问题,谈到了同周围的社会建立某种联系的必要性。有些事情我能理解,有些则不能,但这无关紧要。

    讨论问题向我提供了一个同他交谈的机会,我和我父亲从未有过这样的交谈,我父亲希望我将来当律师。莫里讨厌律师。"你毕业后想做什么?”他问。我想成为音乐家,我说。弹钢琴。"太好了,”他说,“但这是条很艰难的道

    路。”是的。"有许多行家高手。”我早已听说了。"但是,”他说,“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就应该让你的梦想成真。”我真想拥抱他,感谢他这么说,可我不是很外向,我只是,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弹钢琴时一定很有活力,”他说。我笑了。活力?他也笑了。“活力。怎么啦,这个说法已经过时了?”

      "人生最重要的是学会如何施爱于人,并去接受爱。"他压低了嗓音说,"去接受爱。我们一直认为我们不应该去接受它,如果我们接受了它,我们就不够坚强了。但有一位名叫莱文的智者却不这么看。他说"爱是唯一的理性行为"。

    可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谈论自己的感情--尤其在同学面前。我可以静静地坐上几个小时,如果课堂是这么要求的话。

    "我觉得你有许多想法。米奇,你使我想起了另一个人,他年轻时也喜欢把什么都藏在肚子里。"谁?"我。"

    他几乎是死沉死沉的。我感觉到他的头耷在我的肩膀上一颠一颠的,他的身体犹如一个湿面团紧贴在我的身上。"哼--"他轻轻地呻吟起来。我抱着你,我抱着你。

    我说。就这么托着他的时候,我产生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感情,我感觉到了他日趋枯竭的躯体内的死亡种子,在我把他抱上躺椅。把头放上枕头的一瞬间,我十分清醒地意识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做些什么。 

    最后,有一个同学,一个老是穿一件宽大的白色运动衫。长得瘦小文静的女孩把双手合在胸前,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那架势真像立顿红茶广告里的那位掉进水池的模特。那一瞬间,我肯定她会重重地摔倒在地。但情急之中,和她搭档的那位同学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和肩膀,毛手毛脚地把她扶了起来。"哇!"好几个同学喊道,有的还鼓了掌。莫里笑了。

    "你瞧,"他对那个女孩说,"你闭上了眼睛,那就是区别。有时候你不能只相信你所看见的,你还得相信你所感觉的。如果你想让别人信任你,你首先应该感到你也能信任他--即使你是在黑暗中,即使你是在向后倒去。"

    "你需要有人为你指点一下。生活不会一蹴而就的。"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们在生活中都需要有导师的指引。而我的导师就坐在我的对面。

    人都需要这份醒豁。"向我提问题,"莫里一直这么说。于是我列出了这份目录:

死亡

恐惧

衰老

欲望

婚姻

家庭     

社会

原谅

有意义的人生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死,"莫里重复道,"可没人愿意相信。如果我们相信这一事实的话,我们就会作出不同的反应。"我们就会用戏谐的态度去对待死亡,我说。"是的,但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意识到自己会死,并时刻作好准备。这样做会更有帮助。你活着的时候就会更珍惜生活。"怎么能够去准备死呢?

    "像佛教徒那样。每天,放一只小鸟在你的肩膀上问,'是今天吗?我准备好了吗?能生而无悔,死而元憾了?'"他转过头去,似乎肩膀上这会就停着一只小鸟。"今天是我的大限吗?"他问。

    "他说,"一旦你学会了怎样去死,你也就学会了怎样去活。"我点点头。"我还要再说一遍,"他说。"一旦你学会了怎样去死,你也就学会了怎样去活。"他笑了。

    "为什么不?正像我说的,没人真的相信自己会死。"可每个人都知道有人在死去,我说。为什么思考死亡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呢?"这是因为,"莫里说,"我们大多数人都生活在梦里。我们并没有真正地在体验世界,我们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做着自以为该做的事。"去面对死亡就能改变这种状况?

    是的。拂去外表的尘埃,你便看到了生活的真谛。当你意识到自己快要死去时,你看问题的眼光也就大不一样了。"他叹了口气。"学会了死,就学会了活。"

    但超脱并不是说不投入到生活中去。相反,你应该完完全全地投入进去。然后你才走得出来。"

  "接受所有的感情--对女人的爱恋,对亲人的悲伤,或像我所经历的:由致命的疾病而引起的恐惧和痛苦。如果你逃避这些感情--不让自己去感受。经历--你就永远超脱不了,因为你始终心存恐惧。你害怕痛苦,害怕悲伤,害怕爱必须承受的感情伤害。"可你一旦投入进去,沉浸在感情的汪洋里,你就能充分地体验它,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悲伤。只有到那时你才能说,'好吧,我已经经历了这份感情,我已经认识了这份感情,现在我需要超脱它。

    随着我对莫里的探访的继续,我开始学习有关死亡的学说,研究不同的文化对人生最后这段旅程的不同诠释。比如说,在北美的北极地带有个部落,他们相信世界上的一切生灵都存在着灵魂。它是一种缩小了的依附在躯体内的原我--因此,鹿的体内还有一头小鹿,人的体内也有一个小人,当大的躯体死去时,小的原我依然活着。它会投胎到诞生在附近的某某生物里,或者去天空的暂憩处--伟大女神的肚子里,等待月亮把它送回地球。有时候,他们说,月亮固忙于新的灵魂的降世,于是便从天空中消失了。所以有的夜晚没有月光。但最终,月亮是要回来的,就像我们每个人一样。这就是他们的信仰。

    这不是一下子就能适应的,莫里承认道,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完全向疾病屈服的表现。现在连做最隐私,最基本的事情的权力也被剥夺了--上厕所,擦鼻涕,擦洗自己的身体,除了呼吸和咽食外,他几乎一切都得依赖于别人。

    我是个独立的人,因此我内心总在同这一切抗争--依赖车子,让人替我穿衣服等等。我有一种羞耻感,因为我们的文化告诉我们说,如果你不能自已擦洗屁股,你就应该感到羞耻。但我又想,忘掉文化对我们的灌输。我的大半生都没有去理睬这种文化。我没有必要感到羞耻。这有什么关系呢?

    "我感觉到了依赖别人的乐趣。现在当他们替我翻身,在我背上涂擦防止长疮的乳霜时,我感到是一种享受。当他们替我擦脸或按摩腿部时,我同样觉得很受用,我会闭上眼睛陶醉在其中。一切都显得习以为常了。"这就像重新回到了婴儿期。有人给你洗澡,有人抱你,有人替你擦洗。我们都有过当孩子的经历,它留在了你的大脑深处。对我而言,这只是在重新回忆起儿时的那份乐趣罢了。

    "事实上,当母亲搂抱我们,轻摇我们,抚摸我们时--我们没人嫌这份呵护太多,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甚至渴望回到完全由人照顾的年代去--这是一种无保留的爱,无保留的呵护。许多人都缺少这份爱。"我就是。"我望着莫里,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喜欢我探过身去帮他扶正话筒、抬抬枕头或擦拭眼睛。人类的接触。七十八岁的他像成人那样给予,又像孩子那样接受。

    随着年龄的增加,你的阅历也更加丰富。如果你停留在二十二岁的年龄阶段,你就永远是二十二岁的那般浅保要知道,衰老并不就是衰败。它是成熟。接近死亡并不一定是坏事,当你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它也有十分积极的一面,你会因此而活得更好。"是啊,我说,可如果变老是那么有价值的话,为什么人们总说,"啊,但愿我变得年轻。"你从来没有听人这么说过,"但愿我已经六十五岁了。"他笑了。"你知道这反映了什么?生活的不满足,生活的不充实,生活的无意义。因为你一旦找到了生活的意义,你就不会想回到从前去。你想往前走。你想看得更多,做得更多。你想体验六十五岁的那份经历。

    如果你一直不愿意变老,那你就永远不会幸福,因为你终究是要变老的。

    实际上,我分属于不同的年龄阶段。我是个三岁的孩子,也是个五岁的孩子;我是个三十七岁的中年人,也是个五十岁的中年人。这些年龄阶段我都经历过,我知道它们是什么样的。当我应该是个孩子时,我乐于做个孩子;当我应该是个聪明的老头时,我也乐于做个聪明的老头。我乐于接受自然赋于我的一切权力。我属于任何一个年龄,直到现在的我,你能理解吗

    "命运屈从于无数个种类:只有一个会危及它自己。"--w·H·奥登莫里最喜欢的诗人

    实际上,它们不能使你感到满足。你知不知道真正使你感到满足的是什么吗?"是什么?"给予他人你应该给予的东西。"

    "我不是指金钱,米奇,我是指你的时间,你的关心,你的闲谈。这并不难。这儿附近开办了一个老年学校,几十个老年人每天去那儿。如果你年轻而且又有专长,学校就会请你去讲课。你在那里会很受欢迎。那些老人非常感激你,你给予了别人,于是你开始赢得别人的尊敬。"有很多这样的地方。你不需要有非凡的才能。医院和避难所里那些孤独的人只想得到一点陪伴。你和一个孤独的老头打打牌,你就会发现新的生活价值,因为人们需要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关于寻求有意义的生活的话吗?我曾经把它写了下来;

    但现在我已经能背了:把自己奉献给爱,把自己奉献给社区,把自己奉献给能给予你目标和意义的创造。

    身份和地位往往使你感到无所适从。唯有一颗坦诚的心方能使你悠然地面对整个社会。

    。"但他们说还想等一等。"等到什么时候?等你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许吧。反正我也快了。"别说这种话。"对不起。"我有些忿然:他们竟然要等到你的最后阶段。"你感到生气是因为你在守护我。"

    "那么我死了以后你也不会忘记我的,只要想起我的声音,我就会出现在那儿。"想起你的声音。"如果你想掉几滴眼泪,也没关系。"

  在南美的热带雨林中,有一个名叫迪萨那的部落,他们认为世界是个恒定的能量体,它在万物中流动。因此,一个生命的诞生就招致了另一个生命的终结,同样,每一个死亡也带来了另一个生命。世界的能量就这样保持着平衡。

    当他们外出狩猎时,迪萨那人知道他们杀死的动物会在灵魂井里留下一个洞穴,这个洞穴将由死去的迪萨那猎手的灵魂去填补。如果没有人死去,就不会有鸟和鱼的诞生。我很赞同这个说法。莫里也很赞同。越接近告别的日子,他似乎越感到我们都是同一座森林里的生物。我们获取多少,就得补偿多少。"这很公平,"他说。

    爱情和婚姻还是有章可循的:如果你不尊重对方,你们的关系就会有麻烦;如果你不懂怎样妥协,你们的关系就会有麻烦;如果你们彼此不能开诚布公地交流,你们的关系就会有麻烦;如果你们没有共同的价值观,你们同样会有麻烦。你们必须有相同的价值观。"而这一价值观里最重要的,米奇。"是什么?"你们对婚姻的重要性的信念。"

    我个人认为,"他叹了口气说,"婚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没去尝试,你就会失去很多很多。"他用一句诗来结束了这个话题:"相爱或者死亡。"他十分虔诚地相信这句箴言。

    "这就是我说的你应该建立一个自己的小文化,"莫里说,"我并不是让你去忽视这个社会的每一条准则。比方说,我不会光着身子去外面转悠;我也不会去闯红灯。在这类小事情上我能遵纪守法。但在大问题上--如何思想,如何评判--你必须自己选择。你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或任何一个社会--来替你作出决定。

    "投入到人类的大家庭里去。投入到人的感情世界里去。建立一个由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组成的小社会。"

    "要有同情心,"莫里声音微弱他说。"要有责任感。只要我们学会了这两点,这个世界就会美好得多。

  临死前先原谅自己,然后原谅别人。

  "是的,原谅自己应该做而没有做的事。你不应该陷在遗憾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这对你是没有益处的,尤其是处在我这个阶段。

  反向力,米奇,还记得吗?事物朝两个方向发展。"我记得。

  "这就是我们都在寻求的:平静地面对死亡。如果我们知道我们可以这样去面对死亡的话,那么我们就能应付最困难的事情了。"什么是最困难的?"与生活讲和。"

    "死是很自然的,"他说。"我们之所以对死亡大惊小怪,是因为我们没有把自己视作自然的一部分。我们觉得既然是人就得高于自然,"我们并不高于自然。有生就有死。"他看着我。"你能接受吗?"是的。"很好,"他轻声说。"但你有回报。这是人类不同于植物和动物的地方。"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并把它珍藏在心里,我们即使死了也不会真正地消亡。你创造的爱依然存在着。所有的记忆依然存在着。你仍然活着--活在每一个你触摸过爱抚过的人的心中。

      "死亡终结了生命,但没有终结感情的联系。

    如果你有完全健康的一天,你会怎么做?我问。"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我想想……早晨起床,进行晨练,吃一顿可口的。有甜面包卷和茶的早餐。然后去游泳,请朋友们共进午餐,我一次只请一两个,于是我们可以谈他们的家庭,谈他们的问题,谈彼此的友情。"然后我会去公园散步,看看自然的色彩,看看美丽的小鸟,尽情地享受久违的大自然。"晚上,我们一起去饭店享用上好的意大利面食,也可能是鸭子--我喜欢吃鸭子--剩下的时间就用来跳舞。我会跟所有的人跳,直到跳得精疲力竭。然后回家,美美地睡上一个好觉。"就这些?"就这些。"

    太普通了。毫不奢侈。我听了真有些失望。我猜想他会飞去意大利与总统共进午餐,或去海边,或想方设法去享受奇异。奢侈的生活。几个月躺下来,连脚都无法动弹--他竟然在极普通的一天里找到了那份完美。但随后我意识到了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答案所在。 

    "米奇,我知道不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是痛苦的。但你应该平静地看待他的愿望。也许他是不想烦扰你的生活。也许他是承受不了那份压力。我要每一个我所认识的人继续他们自己的生活--不要由于我的死而毁了它。"可他是我弟弟,我说。"我知道,"莫里说。"所以你会伤心。"

    我脑海里又出现了八岁时的彼得,他金色的鬈发蓬成可爱的球状。我们在隔壁的院子里摔跤,泥草透过牛仔裤弄脏了我们的膝盖;我回想起他对着镜子唱歌,拿着梳子当话筒;我还想起我俩躲迸阁楼小屋,藏在那里考验父母亲的能耐,是否找得到我们吃晚饭。随后出现了成年的他,拖着羸弱的身躯远离亲人,化疗使他骨瘦如柴。

    莫里,我问,他为什么不想见我?我的老教授叹了口气。人与人的关系是没有固定公式的。它需要双方用爱心去促成,给予双方以空间,了解彼此的愿望和需求,了解彼此能做些什么以及各自不同的生活。"在商业上,人们通过谈判去获胜。他们通过谈判去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但爱却不同。爱是让你像关心自己一样去关心别人。

    "你有过和弟弟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但你不再拥有这份感情了。你想把它要回来。你从未想让它结束。可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结束,重新开始,结束,重新开始。"我望着他,所有的死亡我都见到了。我感到茫然无助。"你会回到你弟弟的身边的,"莫里说。你怎么知道?莫里笑了,"你回到了我身边,是不是?

    "故事讲的是一朵在海洋里漂流了无数个春秋的小海浪。它享受着海风和空气带给它的欢乐--这时它发现,它前面的海浪正在撞向海岸。"'我的天,这太可怕了,'小海浪说。'我也要遭此厄运了!'"'这时又涌来了另一朵海浪。它看见小海浪神情黯然,便对它说,'你为何这般惆怅?'"小海浪回答说,'你不明白!我们都要撞上海岸了。我们所有的海浪都将不复存在了!你说这不可怕吗?'"那朵海浪说,'不,是你不明白。你不是海浪,你是大海的一部分!'"我笑了。莫里闭上了眼睛。"大海的一部分!"他说着,"大海的一部分。"我看着他呼吸,吸进呼出,吸进呼出。

  我有时回头看看以前的那个我,那个还没有重新找到莫里时的我。我想跟他交谈。我想告诉他生活中应该追求什么,应该避免什么样的错误。我想让他感情更开放些,不要受商业价值观的诱惑,去倾听你所爱的人的话语,就像你是在最后一次倾听他们的说话那样。

    我知道我是无法这么做的。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擦掉生活过的痕迹,同样也不能重新再生活一次。然而,如果说莫里·施瓦茨教授教会了我什么的话,那便是:生活中没有"来不及"这个词。他直到说再见的那一天还在改变着自己。

    莫里逝世后不久,我在西班牙见到了我弟弟。我们进行了一次长谈。我对他说我尊重他的距离感,我所希望的是能和他保持联系--不仅是过去,还有现在--让我的生活中尽量拥有他。"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说。"我不想失去你。我爱你。"我以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不知怎么的,每次我看到它时,我就会更加怀念莫里。你一生中遇到过一个好老师吗?他把你视作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他会用智慧把你打磨得璀璨发亮。如果你幸运地找到了一条通向他们的途径,那么你在生活中就不会迷失了方向。有时这条途径只在你的脑子里;有时这条途径就在他们的病榻边。

    我的老教授一生中的最后一门课每星期上一次,授课的地点在他家里,就在书房的窗前,他在那儿可以看到淡红色树叶从一棵小木槿上掉落下来。课在每个星期二上。课堂上不需要书本。课的内容是讨论生活的意义。是用他的亲身经历来教授的。

    这门课仍在继续。

 

相约星期二(读书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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