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十六年前的今天,此时此刻,父亲到了肝癌转移的最后阶段,不愿在病房里输白蛋白,选择在家里输液,学医的我,虽然实习时,抽血打针都做过,但输液是护士的专利,即使我们实习医生想练,也会被护士长吆喝一边去。输液技术并不娴熟,可好学的小女子我,还是驾轻就熟了,可就在此前的一天,却怎么也打不进父亲的血管了,我知道可能父亲那时已基本吃得很少,每天中药西药吃的药比饭多,营养跟不上,血管瘪了,尝试了几次不成,跟父亲说好,明天我们去联系好的病房输液,护士们有更多的办法解决的。可是十六年前的今天,父亲开始上吐下泻,极度虚弱,立马120,救护车来了,在清晨的小区里,安静等待,我和家人,一起陪着父亲住进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天的病房,青医附院江西路的分部,就是现在江西路那个很大的KTV的原址。那一天,父亲经历了呼吸机,输液,输血,病情一度稳定,父亲还叮嘱我记下今天抢救他使用的药物,父亲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患病以来,每天都会记录见的医生,和医生讨论的病情,这个病有什么最新的研究进展与治疗方案,曾有医生问我,刚才和他谈话的父亲,就是那个病患本人吗?我说是的,医生肃然起敬,说这个老先生了不起,以为他在讨论别人的病情呢!也许我的遇事冷静,泰然自若,遗传自父亲吧。我跟父亲说,好的,我会记到他的日记本里。知道今天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已通知四个身在不同城市的哥哥们赶来青岛,父亲交代,儿媳和孙辈们都不要来,让嫂子们照顾各自的孩子学习,不是假期,让他们在各自的城市里,照顾他的孙子孙女们,不许来!2016.4.6午夜,父亲被120接到病房的18个小时候,我们四男一女五个子女,悉数围在他的身边了。2016.4.7凌晨也许是父亲知道他的亲人们都到齐了,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当医生撤走他身上所有的医疗设备,我失声痛哭,虽然早知道会来到,可当它真正来到的那天,我还是无法面对,世界上最疼我最爱我最包容我的那个男人,离我而去了,痛彻心扉!!!让我去痛快地哭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