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市应该是有烟火气的
不知从何时起城管赶走了路边卖鸡蛋灌饼的小贩?不知从何时起铁东棚户区拆迁盛行?不知从何时起房价高涨超过平均工资水平?不知从何时起这座城市车道拥挤,高楼林立?不知从何时起人们闭门不出,冷漠相待?
有人说,好几年了吧,几年倒是记不清了。也有人说,这城市已经是三线城市了,城市化进程瞬息万变。还有些人含糊不清,转身而去。是啊,或许他们说的都没错。城市在发展,江湖越来越大,脚下的路也越来越远,可当我归来时,发现这城市车水马龙,交通堵塞,不知是该喜还是辈。
这城市应该是有烟火气的我记得那是一八年七月十七日上午九点多的驻马店。太阳很刺眼,香樟树上的蝉和灰色的麻雀被炎热驱散。 宽阔的乐山大道上各样的汽车飞速驶过,留下一阵风。机动车道上有辆三轮车被开了罚单,交警拉着车门,车上的老头茫然四顾。路上的上班族夹着公文包来去匆匆,背着吉他的少年一边骑着单车一边低头看手机。手持拐杖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不紧不慢的推着轮椅,不知要去向哪里。老妇人一边拎着一袋米走在街道右侧,一边指责啃雪糕把汁液弄到衣服上的孩子。挂满广告条幅的乐山商城门口,是谁摸奖摸中了,一人仰笑,数人顿足……太阳越来越热了,香樟树上的蝉和鸟不知何时又飞回来了,叽叽喳喳。车道行驶的摩托轰隆声和孩子的哭闹事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城市里,路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彼此冷漠。
我记得那是一八年七月十三日晚上十点多的驻马店。下过雨的夜晚,地面有些潮湿,远处有几个翻开的井盖。昏黄路灯下的雪松路上的树影斑驳,垃圾桶里传来一阵恶臭。身后地下道里偶尔穿梭着几辆电瓶车,不一会又被地下道上轰鸣而去的火车淹没。再等6秒就是绿灯的交通信号被一群中年人大跨步横向穿过。步行街的夜市摊红灯一片,醉酒的男人独自坐在台阶上抽烟。儿童公园里,有一群大妈在跳广场舞,成年人嫌音乐吵闹,绕道而行。再远处,住宅区里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忙碌了一天的人关紧了门窗。住在他们楼上的大哥,家里的水管漏水,下楼敲门询问,这是他们两年来第一次碰面。潮湿的地面很快就会干的,垃圾桶里的污秽明天就会被清理,这城市里的人群何时才能不孤独。
这是这座1327平方公里的驿城区白天和黑夜的样子,不是很大,但是却很空。
这城市应该是有烟火气的我忽然觉得这城市少了些什么?一座转型时期的城市里,芸芸众生的生活着,生活中有他们的美丽和丑陋,有他们的和谐和斗争。迅猛增长的房价似乎多了些利益。水泥砌起来的高楼似乎有些冰凉,倒塌下来的民楼似乎少了些温情,敲门不应的邻居似乎带些冷漠,向前迈进的驿城区似乎带些遗忘。
我大概是在十岁那年来的驻马店吧,算下来已经整整十年了。我似乎都快忘记十年前这城市的样子了,好在我认识了一些人,他们的故事让我回到了十年前的驻马店。
有位在东风市场卖菜的阿姨,老家是确山的。每天早上凌晨四点开着三轮车从家出发,去菜市场批发新鲜蔬菜,然后装车,拉到市场里,到市场后,摆摊,择菜,上架,等八点人们来买菜。一直到晚上九点收摊,披星戴月,回家。我问:会不会很辛苦?阿姨腼腆的笑了:辛苦是辛苦点,大家都是起早贪黑摆摊挣钱。市场里人都很熟,说说话,聊聊天,乐呵乐呵就过去了。那时候,智能手机还不流行,广场舞也没有出现,铁路东还没有拆迁。市场里好多朋友,他拿你个苹果,你送他碗米,有说有笑,嘻嘻哈哈。
有位学挖车修理的大哥,老家是新蔡的。那年他初中毕业下学,学修理大型挖车。几年后在陶瓷新城买了一套房,当年的房价才2000多。也就是在那些年,各县乡地的年轻人纷纷来城市发展,努力拼搏,在这座城市有了新家。后来,他们创建了一个微信群,叫:缘聚天中。平常没事就互相发发言,聊聊聊天,发些正能量语录,彼此激励,彼此让这个城市变得有温度。
有位不清楚她家究竟是三门峡的还是东北的姐姐。她已在这个城市好多年,四十出头的年纪。认识她不久之后,她带我加入了天中义工。我记得在森林公园,一群养老院来的老人围坐在一起唱红歌时的热泪盈眶;我记得在天中广场,和义工家人一起签下禁烟禁炮标语时的慷慨激昂;我记得在安居新村元宵晚会,一群孤寡老人嘴角洋溢笑容时的神采飞扬。她说:做人一定要善良。她还说:天中义工是个大家庭,驻马店更是一个大家庭。
这城市应该是有烟火气的幸运的是,这城市还是有烟火气的。不信你瞧那市场上搞价还价的市井商贩,那夜市摊上谈天说笑喝酒的人们。不信你看,那些群里的那些人,他们正用自己的善良,让你我都能被这个城市温暖入怀。
愿这城市风不大,愿这城市心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