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套了
今天是婆婆去世九周年忌日。
二大姑姐昨天就打电话提及这件事,说是跟大姐联系过,大姐说她在潍坊的家里一直很小心,至今还没阳,怕回来被传染,就不想回来给婆婆烧周年,但又担心兄弟会不高兴。
二姐一听就跟大姐说村里很多人都阳了,既然她还没阳那就不要回来了,免得被传染了。快过年了,聚齐了一家有十口人,万一有一个阳了,其他的都没跑。
大姐当然是从善如流,估计心里对兄弟的那一丝忌惮也烟消云散了,又不是我不去,是二妹说疫情厉害不让我去,类似的事已发生过不止一次,最后都是二姐背了锅。
我一度曾在心里质疑过大姐究竟对她的父母的感情有多深。九年前婆婆住院时,大姐每周会来医院陪一次床,每次一来就说家里的事情如何地多,孙子孙女又如何地离不开她,有一次刚来了大半天就急着回去,找了大伯公家的堂姐到医院替她值两天班。因为她在潍坊,我们都很体谅她,并没要求她每周都过来,大多是我跟二姐轮流陪护。公爹知晓了这事后打电话将她狠骂了一通,说出的话相当难听,她委屈得直哭,发誓说以后等公爹走了,她绝对不会掉一滴眼泪。婆婆去世后,遗体被送去殡仪馆时,按当地风俗儿女至亲要留在家中等待。当时我们心里都很难过,大姐却已开始跟人谈笑风生,而且将婆婆生前特喜欢的一件棉衣转手送给大伯娘。出殡那天我们都是几步一跪拜,唯有她始终站得笔直。对她的这些表现我感到匪夷所思,我一个外姓人都因婆婆的去世悲伤难耐,痛哭失声,她作为骨肉至亲竟让看不出一点真正的伤心,刚哭完一转脸就能跟人拉起闲呱。
对于二姐的做法我心里并不是很赞同,虽然她是一片好心,但也应有一定的界限,不该依据自己的想法去就直接替别人做出决定。若是我,可以倾听大姐的想法,理解、尊重她的做法,但不会贸然给出建议甚至替她做出决定。
除了跟大姐说不让她回来,二姐分别通知了大伯公和四叔公家的兄弟姐妹们,因为疫情严重聚集有危险,婆婆的忌日由她和姐夫、先生跟我四人去烧就可以了,其他人就不必去了。
今早刚吃完饭,二姐又给先生打来电话,说是让我们下午2点再回家,那样若是有人去家里看我们不在就会离开,这样中午也就不必管饭了。
先生一听就上了火,我听了也是好一阵无语,二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按传统说法周年是大祭,不但有至亲还有远亲,要摆上贡品行跪拜三叩之礼,送纸烧钱以寄哀思。我们由衷地感谢亲戚们的深情厚谊还不及,又怎能为了将人拒之门外,并说出“也就不用招待吃饭了”的话语?
“二姐,你以后千万别再按你的想法去给别人安排事情,以为是为别人好,其实并不好。”先生应是动了真气,都有些口不择言了,硬邦邦地说完这话就掐了电话。
怕有人去家里扑空,我跟先生去买了祭奠用的烧纸、糕点、水果、酒等,又去买了一束菊花,不到10点就回到了老家。开着大门一直等到中午12点,也没人上门,或许二姐都跟大家说好了,所以才没人来吧。
好久没回家住,也没什么吃的东西,本来打算有人来就一起去镇上吃饭,既然只有我俩,干脆就去吃包子,刚上了包子就接到大伯公家小弟媳的电话,问我人在哪里,下午几点去墓地祭奠。
我顿时感到很尴尬,这也真太被动了。说了我们在镇上,让她在家等我去接她吃饭,她说已经吃过了,走之前打个电话喊上她就行。打完电话,我跟先生无奈地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感觉别扭得要命,吃到嘴里的包子也犹如嚼蜡,食不知味。
一点半多,小弟媳过来了,二姐夫后脚也来了,却只有他一人,说是二姐头晕去不了墓地,由他全权代表。
我们开车去了墓地,刚下车就看到公婆的坟前有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大伯公家的大堂姐。“大姐,你怎么自己来了?咋不去家里咱们一起坐车过来?”我连忙上前拉着大姐问。
“我半晌午遇到恁姐夫,他说你们两点才能从城里过来。”大姐笑着说,“反正我吃完饭没事,就先过来烧了,在这里等你们。”
七十多岁的人了,骑着电动三轮穿越公路,一路有很多大货车经过,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岂不是要悔青了肠子?
先生早上跟二姐通话时已明确说了10点前回去,姐夫却还跟大姐说我们两点才能回家,这会让大姐作何感想?就为了省顿午饭?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头都有些抬不起来。唉!今天这事办的,也忒不地道了!
回城的路上,说起今天的事,先生颇有几分意难平,“今天我算是彻底败给二姐和姐夫了,一切都乱套了,这办的都叫什么事啊?”
我则在想,母亲九周年忌日,两个女儿一个也没到场,婆婆若是地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感到冷心?
自勉: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不能以自己的心思去揣摩别人的想法,贸贸然替别人做出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