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脚还不那么挑剔,我们也还过得那样简单。
美国迪士尼的童话电影开头时,总会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念“once upon a time……”我的故事也是。
Once upon a time……
1.布鞋
很久很久以前,脚还不那么挑剔,我们也还过得那样简单。小时候总是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子,隔壁家的维姐姐总是有穿不完的新布鞋,黑色的秀气古朴,花色的洋气美丽。春寒刚过时节,女孩子穿着轻巧舒适的布鞋穿梭在田间小路,瘦弱的肩膀上背着一个个红红绿绿的书包,手里拿着装满菜午餐饭盒。
我找奶奶,说,我也想要。奶奶说布鞋难做,材料要我自己去找。做布鞋的鞋底要在中间夹晒干的竹笋壳,我翻过了很多个竹林才找到理想中的笋壳叶,用井水沾湿轻轻擦掉褐色的细刺,晾在阳光下吹了一整天。
然后是复杂的做鞋工序:裁剪厚实的白色棉布和毛蓝布;讲剥皮煮好晒干的麻皮搓成麻线;用大粗针纳鞋底……
反正我记得我的第一双布鞋做了很久,估摸三个月后我才见到成品。小时候,不管是买新衣还是新鞋,奶奶总是要买大一码,说小孩子都是吃涨饭的,今年穿着大明年就合适了。我的新布鞋也是,足足大了我的脚两个码。所以,我穿不了。至少那一年我穿着大了。可是我稀罕呀,不管大不大就是要穿着上学。所以走路的时候总是在提鞋,脚使劲往前钻,才勉强走得动路。
布鞋不合脚,奶奶不准我在穿了,她要求我等脚长大在穿。
一两年过去了,周围的伙伴们也再也不穿布鞋了。我的鞋也终于合脚了,可是我再也不穿了。
2. 白袜鞋
很久很久以前,脚还不那么挑剔,我们也还过得那样简单。大约是三四年级吧,流行穿白色的回力鞋。有一脚蹬的样式也有系带的。穿球鞋必定要穿一双白色的袜子,不知道是谁开始这样穿的。后来,这样穿好像成了潮流。我们跟着大人叫这一类的鞋都叫白袜鞋。
回力鞋不贵而且耐穿,不想布鞋那样复杂的工序,大人们都忙着农活,再也不想闲下来纳鞋底做布鞋了。孩子们也爱上了回力鞋,穿着跳绳,跑步,满山遍野的跑……一双双白色的球鞋上也沾满黄黄的泥土,时间长了,鞋子再也洗不白了也就一直熏黄熏黄的。
3.果冻凉鞋
很久很久以前,脚还不那么挑剔,我们也还过得那样简单。果冻凉鞋那时候还不那么像现在这样受欢迎,只知道那时候的凉鞋就是便宜,也是耐穿。穿久了,鞋子上的装饰花总是会掉,那时候没有502之类的强力胶,总是奶奶用针线一针一线的缝上去。
一双鞋可以穿一两年,那时候总是嫌弃鞋子怎么那么耐穿,怎么还不坏,坏了才可以买新凉鞋呀。我还记得,为了穿新鞋,我用剪刀把凉鞋的绑带剪段,心想这样总有借口买新鞋了把。结果奶奶又重新给缝上,让我接着穿。后来知道剪坏是没用的,又想出一招,直接扔掉一只剩一只。后来被奶奶识破,被狠狠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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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过去了呀,我长大了,奶奶也老了,爷爷去世了。时不时还是会想起小时候那段艰辛贫困的岁月,那时候好单纯的想要什么总是得不到,吃糖要等一个星期,吃肉只有节庆节,吃个鸡蛋要等到生日,我记得那时候的洗发水是用瓶装称斤买,没有所谓的牌子。那时候洗澡没有香皂,沐浴露,只是用清水,爷爷还总是用洗衣粉洗头。那样简单的岁月都过来了,现在却不满足了,总希望过得更好。
什么是更好啦?或许是家人都在,身体健康,老人病了可以得到及时医治,孩子大了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过年一家人可以围坐一桌吃年夜饭……就是这样简单的愿望却还是要付出莫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