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抱抱你吗

文/微信公众号：老张札记

好几年不联系的林和柚突然又开始联系了。

那天，几百年没有出现过的名字突然弹了出来，柚有些不知所措，惊喜之余又有些悲伤。

林和柚上学期间是很要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后来经历过一次分班，两个人被分在了不同的班，开始俩人在走廊上见到还会打声招呼，开个玩笑什么的，可是后来发生过一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青春期的孩子都要面子，倔的不行，总想等对方先来找自己。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年纪的等待往往没有结果，那脆弱的关系纽带也被时光冲刷的消失殆尽。

林和柚约在转角的咖啡厅， 那并不是他们之前总去的地方，没那么俗套。

林还是和以前一样，瘦瘦高高的，但似乎比以往更瘦了；柚倒是胖了点，还和以前一样不像女孩，穿着最基础款的T恤、牛仔裤、脏脏的帆布鞋，她说过，太干净的鞋感觉没有灵魂。

林点了两杯奶茶，因为柚喜欢甜食，但柚一口都没有喝，习惯是会变的。

“最近怎么样啊。”林先开的口，声音更有磁性了。

“还可以，就是有点忙，有点不适应。”柚笑了笑，她每次说话之前都会笑，这个习惯倒是没变。

“适应适应就好了，刚开始都会这样。”说着林喝了口水，他也是不喜欢喝奶茶的，“对了，这么多年你在哪儿呀？”

“在xx上了几年学，距离远不怎么回来。”

“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啊？附近不好吗？”林调整了一下坐姿。

“命运吧... ...”柚看了眼窗外，有些绝望，出门的时候还阴沉沉的，这么快太阳就出来了。

林看着柚皱起的眉毛，轻轻的笑了。柚藏不住事，所有的东西都写在脸上，柚说过她不喜欢这样但又改不掉，林倒觉得挺好，没有心机的样子有点可爱。

好一阵沉默。

“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就是在冬天，你每天施肥浇水、松土除草、辛辛苦苦的养着一株花，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春天快点来；

可是，等过了漫长的冬天，在春天来临的时候，那朵即将绽放的花却被人给偷走了，你以为只要你找到它就能把它带回家，可没想到的是那朵花根本不认识你。”

柚看了会儿林接着说，“然后你只能孤零零的回去，对着空荡荡的家，心里空落落的；当然啦，你后来又养了一株，这次你日夜看着，生怕再被偷走。

很快，春天又来临了，那朵花也开了，你高高兴兴的捧着它向你的朋友炫耀，你其中的一个朋友说花的生命很短，她有办法让它永远保持绽放，你相信了；

一周后，你在一家标本店里看到了那朵花，同时，也看到店员把它包装的很精致然后递给了一个客人；你哭着喊着说那是属于你的东西，可身边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你。

再后来，你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孤独点儿没什么不好，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啊，最后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

柚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林，林从柚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他知道没有情绪才是最大的情绪。

柚又看了眼窗外，才五月份，阳光就已经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了，真是一点儿都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柚，说不定那朵花后来想起来是谁把它养大的呢，说不定它也想找那个人，可却没办法呢。”林想了想说。

“可能吧，可是人已经变了，他已经习惯了没有花的生活；你知道的，习惯很难改变的。”柚说完揉了一下太阳穴，这也是她经常做的动作。

又是一阵沉默。

“是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变。”林看着柚笑了。

因为彼此都还有事情，所以也没有聊很久。准备走的时候太阳仍旧明晃晃的挂着，边上连一丝云彩也没有，真是狠毒。

“柚，你拿着这个。”林递过来一把太阳伞，女生用的那种。

“你怎么会用这种伞？”柚有些惊讶，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某种情绪还是被林看到了。

“啊，路上看到的，觉得你应该能用的到。”林摸了下鼻子轻飘飘的说，“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有事联系我。”

“林”柚看着林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我可以抱抱你吗？”

林回头看着柚笑着张开了手。

“谢谢你。”

转身的瞬间柚笑了，那种久违的，丢失了很久的笑。

林知道柚对紫外线过敏，伞是特意买的，他知道她不会带。

柚也知道林说谎了，因为他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子。

或许，习惯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