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十四（愿如你来过）

　　（一）

　　

　　临行前我问你去否？

　　

　　你说怕山路遥远……

　　

　　我默不作声的惆怅，

　　

　　空落落挥手作别。

　　

　　如忒无奈的秋，

　　

　　没你在我身边。

　　

　　蓦然而生太多，

　　

　　是哀绪与愁怨。

　　

　　江南的雨一路地纠缠，

　　

　　直到我停歇，

　　

　　她才稍作停歇。

　　

　　洛阳的风夹杂着秋寒，

　　

　　冻得我哆嗦，

　　

　　在那伊水河边。

　　

　　平静的河面铮亮得银镜般，

　　

　　两岸石窟中修行的佛陀们，

　　

　　在伊水河里洗涤着袈裟上，

　　

　　千百年来岁月涂抹的尘埃。

　　

　　西山还没来得及细看，

　　

　　东山上的雨说来就来。

　　

　　本就不悦的心境，

　　

　　此刻更觉着伤感。

　　

　　倒是那群佛陀们，骤然

　　

　　全部躲回各自的洞府，

　　

　　眯眯着眼嘲弄着，世人

　　

　　傻傻地伫立雨中观看……

　　

　　站在青石板的桥头，

　　

　　向着对岸船家呼喊，

　　

　　船儿慢慢悠悠停靠，

　　

　　有一只鹞鹰掠过白帆。

　　

　　那鹞鹰迎着狂风飞去，

　　

　　恍若在闲庭中踱步，

　　

　　那鹞鹰迎着骤雨飞去，

　　

　　又如追逐远方的梦……

　　

　　船舱里的游人们，

　　

　　忘了身上湿漉漉。

　　

　　对着西岸的白园，

　　

　　满含深情地吟诵。

　　

　　也不怕惊醒沉睡千年的诗人，

　　

　　这一时去哪里沽酒与他对饮？

　　

　　（二）

　　

　　一眼就震撼了我，

　　

　　真的就只是一眼，

　　

　　那仙气缭绕的群山叠嶂，

　　

　　像似古画里云岚后的龙。

　　

　　盘桓的青龙口中，

　　

　　犹如银河的飞溅。

　　

　　滚雷般作响着一泻而下，

　　

　　不如将就些也把我冲走？

　　

　　说是好汉坡，

　　

　　其实就是四百六十多步台阶。

　　

　　这好汉还是不提也罢，

　　

　　没有给顺流而下的山泉冲跑，

　　

　　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了。

　　

　　说是悬天洞，

　　

　　其实就是个先天不足的山坳，

　　

　　三面全是陡峭的绝壁，

　　

　　思想着除了这山林里的野猴，

　　

　　还真没有人能爬上去。

　　

　　一路的呼啸，

　　

　　风声雨声里此起彼伏地，

　　

　　山涧萦绕着的余音袅袅，

　　

　　过崖吊桥底下深不可测，

　　

　　回望处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美景，

　　

　　在烟雨蒙蒙里看不真切，

　　

　　可我确信那悬崖绝壁像似书册。

　　

　　悬空栈道真令我有些失望，

　　

　　隔老远看如挂在绝壁上的羊肠小道。

　　

　　走近才发现眼睛骗了自己，

　　

　　那就是条现代水泥路依着山壁而修。

　　

　　（三）

　　

　　缆车下一片迷茫啥也看不清楚，

　　

　　心颤颤的穿越在乳白云海之中，

　　

　　仿佛一时间已然学会腾云驾雾，

　　

　　雾慢慢的薄慢慢的淡成草绿色，

　　

　　那草绿一片是整个塔林的古树。

　　

　　斑驳的塔壁，残缺的铭文，

　　

　　一桩桩，一件件堆砌的是

　　

　　历代高僧们的慈悲与功德。

　　

　　松柏苍翠的密林深处，

　　

　　谁家的小孩童欢闹着，

　　

　　惊起一群群灰白的鸽。

　　

　　再往前便是宝相庄严的少林寺，

　　

　　红墙黄瓦，青青的檐。

　　

　　山门两旁的夹道古碑，

　　

　　揖让着各自身后的银杏树。

　　

　　从一座座庄严肃穆的宝殿穿过，

　　

　　殿中的佛菩萨全都是一个模样，

　　

　　一副慈眉善目，一份菩提心肠，

　　

　　笑着众生痴迷不悟的顶礼膜拜。

　　

　　其实在这世上我唯愿你知，

　　

　　你若知我，成魔又如何？

　　

　　你不知我，成佛又如何？

　　

　　焚我残躯，化熊熊烈火，

　　

　　今生未暖你心，来生烧过……

　　

　　这就是我眼中的嵩山少林，

　　

　　愿如你同来过……

　　

　　                                写给爱妻胡艳华

　　

　　                                作於二零一七年十月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