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 (下<49>)

2024-06-18  本文已影响0人  张春发_66a0

大仙连问,这就走了?没在卖饭的摊位儿前多呆一会儿?

我说,不走,咱在那儿干啥?我还没个相应的工作做,心里急么,咱得赶紧去找,不能在那儿干耗着消磨时光…坐以待毙,那事儿就大了。要知道,咱的时间,分分秒秒都宝贵着呢!

大仙点点头。忽儿又问,妳那盒饭,也不顾哩吃啦?

我难为情地笑笑,耐心地解释道,不是顾不顾哩的问题,而主要是那种饭不对咱的胃口…加上当时心里又为找工作的事儿直发愁而犯着急躁,肯定更无心吃下它。当然,说心里话,还是没到饿得皮包骨之时,史上饥馑之年多了去了,饿p遍野,那时的那些饥民是不是见黄僵土和雁遗也都得争抢着吃?我就想着这盒饭,好歹也是咱钱卖的,扔是肯定扔不得,净干米饭,两样儿菜也没啥汁液,都好保存,我大包里有事先附带的塑胶袋儿,随手扒啦了几下子找了一个较新鲜的,把饭盒套了,噌噌系了两下,放在大包底部的一角,作不期之需,这人呀一旦山穷水尽无啥摊头儿之时,拿出干粮就是馍,好比困于绝境的人干啃几口方便面,多少进点食物,就可以延缓s亡而迎来一线生机,总比爬雪山过草地的英x前辈挖草根儿嚼树皮吃皮带煮鞋底儿要好上千倍万倍吧!

大仙连连点头,说,这一比,就比出了不少优越性哩。若让那些一上来就喜食大米白饭和南方风味菜品的人来说,就冇了那么多深远的含义了。

我一想,笑笑,说,可不么…喜与不喜,本身就是一层无形的隔膜与禁锢,而不是真的缺食物要挨饿本身。记得几十年前上初一时,总好奇在夜间收听收音机里的广播小说或是电影片段解说,有一次印象特别分明,至今难忘,其大意是说某运动员无论在果內强化训练或是去海外参赛,每日三餐,后勤都配丰盛而上等的牛肉…可那名运动员自语说,每闻到牛肉料理就倒胃口,对之厌恶之极…这一现象说明什么问题呢?客观公平而论,还是饿得轻,甚至是吃饱撑的。你想啊,八十年代初,那肉品多紧张?一般人谁能随随便便吃到?又有谁能天天见到?既便是当前世面上物质极大丰富了,那牛肉价格还是居高不下,没个大几十块,也是看看…一般人还是买它不起。可那人却说对牛肉十分地厌弃…那不是明摆着噎过满而凡尔涩么。

大仙随即反诘道,那妳对大米白饭所持的态度呢?

我不加思索的答道,这就是好者好、恶者恶的具体表现啦,说一百圈儿前提也还是饿得轻的原因么…这也是毫无疑问的。退一万步说,若回到那遥远的七八十年代,能吃上全天白面馍还是一种奢望,就差没能头天吃花生仁儿二天就有可能吃花生皮儿的境地了。想想那个时候,或许就饥不择食,也会不拒绝吃大米白饭这种广众食物喽。

大仙点点头,见我的申述还有点儿在理,便自言自语道,关健是还在于有得挑三捡四和更多的选择…是时代不同了哟!

我就不接他的腔了。

大仙忽儿又问,那妳…接下来又去了什么地方?

我说,我沿厂区大道又向西走,一连见三个院落,其中有两个都大铁门紧锁,想望望里面是啥情况,怎奈那大铁皮构造,严丝合缝,啥也看不到,就只好仍向西走,就遇见一家大门敞开着,高大房舍临路,是大仓储的样子,抬头往里打量,货仓里码放了大堆大堆的三合板五合板和原木板子,原木板子每块儿都厚约四指,长一二丈的都有,有十几个青壮年男女正在那儿选料搬出。猜想这是一家木器加工厂地。

我把大包放在门外,只身跳到一堆三合板上,奏近那些人,想问他们,这里招人不?他们只埋头干活,根本就没人肯理我,或许我的声音太低,他们没有听到,竟把我给忽略了。

我不气馁,又特地走到一个女工跟前,庄重地问道,请问这位同志,咱这儿还招人么?

那女工停下手中的活儿,用手背抿抿鬓发,打量着我,说道,你一个人?我连答嗯嗯。她摇摇头,木着脸儿说,…你得有熟人儿作介绍才行呀!

我的心,一下子凝成了冰冷的铅块,重若千钧。

  6月19夜雨十点许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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