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

2017-10-07  本文已影响0人  沈流光9749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只有,遇到庆合的那一刻阿生终于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07年底,这年秦皇岛冬天骤冷,大片大片的雪花打在人的背上融化在了人的心里,就像是睡着的冰突然因为某个人的走入而融化了。

      在一个同志网上,一个叫庆合的人主动和阿生打招呼,接受了他的添加邀请。他们一见如故,从春暖花开的海子,你在窗边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在看你的卞之琳,然后他们也会因为如森林里的小熊熊般的绿子捧腹大笑,或者同时因为富贵凄苦的一生而各自流泪。是的这就是他们,如果传说中月老是真的存在的话,阿生和庆合一定是牵着几辈子都会在一起的红线 从未失散。

      遇见庆合是阿生很多个第一次开始,第一次在外地过年,第一次使用手机,第一次恋爱。

      阿生的手机是庆合买给他的,听到滴滴的电话铃声阿生吓了一跳,跑过去接电话,喂阿生弱弱的说。傻瓜,能听见我的声音么?庆合磁性般的声音穿了过来,阿生才知道原来这样子是接电话,“嗯我在这里!”从那天开始,每天和庆合一个电话是阿生的日常。

“哈,生子,今天食堂做的红烧肉挺好吃的”

“和,老板给我加薪了。”

“我今天看你那的天气预报了,天冷多加件衣服吧。”

“生,这老板太折腾人了,让我替班大半夜的还不多加钱,要死要活的,老子真不想干了。”

        爱情是永不消逝的电波,即使我们一个在梅河口,一个在秦皇岛,只想送君千里,一生和你相依。

      这个新年阿生收到了庆合寄来的一条围巾,还有一封信,信里面有二百元钱,在                07年的时候二百元是很实惠的,信很短暂,只有几行字:生子,新年快乐!然而在阿生心里这几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阿生用钱买了速冻水饺,一袋韭菜,一袋酸菜,还有一大包的酥糖 ,一个人的年夜饭他却准备了两双筷子,他戴着庆合给他的红围巾,觉得分外暖和,他看着空荡荡的餐桌旁却觉得庆合就在他的身边,速冻的水饺吃的格外的香。

        白驹过隙,弹指间便来到了08年的春天,阿生想起老家曹县的迎春开的正艳的光景,于是约上庆合回老家,虽然阿生在老家已经选择了出柜,不过邻居多是非也多,阿生在乡里面前不敢牵庆合的手,即使走出很远总感觉背后还有人在指指点点,本是和春天的一场约会,碰巧天公不作美,赶上暴雨,只留下满地的迎春残瓣,好似开遍的姹紫嫣红 只能付与断井残垣。阿生有些失望,看着憔悴损的花想起了未知的将来。不觉用小手指拉了拉庆合,庆合好像懂了阿生的心意一般“没事的生 !”然后回身抱住了阿生,这是阿生和庆合从网络走到现实的第一次拥抱,他感觉这个拥抱很用力,就像能治愈整个世界一样,他也感觉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去做那个形影相吊的大侠了,他们久久的伫立在那风那雨中。

      “傻娃子 这样子可是要感冒的”阿生妈妈嗔怪道,拿了两条毛巾给阿生二人擦头发。吃点热汤面,妈妈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肉丝面配着青椒卤子 庆合也咋了咋嘴很喜欢的样子,两人吃着吃着,又拿着筷子支了起来,妈妈和奶奶们看了乐的呵呵笑。

      金陵城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阿生和庆合坐在船上看着水光凛凛的玄武湖,想起了这样一句话。“想什么呢,庆合从后面抱住阿生”没,阿生眼神有些躲闪,其实他想告诉庆合不要去见那个人,是的这一次的旅行并不单单是看风景,庆合要去见一个在南京的朋友,一个老头,在一家老鸭粉丝馆,阿生在粉丝汤里加了一大把的辣椒,辣的眼睛睁不开,却只能一个人坐在那里任凭眼泪直流,阿生的斜对角,庆合和那个老头谈笑风生,老头把辣椒沾到嘴边 庆合用餐巾纸小心的替他擦了擦,然后老头拽住了庆合的手。

临别的那天,阿生用对待阶级敌人的目光瞅着来送别的老头,老头却浑然不觉,拍了拍阿生的肩膀笑着对阿生说:“庆合是我认识十多年的弟弟,你要好好对他,放心我是不会抢你男朋友的”然后目送着他们上了火车离开。阿生一脸闷闷不乐的瞅着窗外,庆合做鬼脸逗他,他依然不乐,他反问庆合“你是不是喜欢他”就那么一句话,自己却不知怎么哭了出来”“怎么会,他都结婚了”庆合的脸上也有些失落。“可我只有你”“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就像一只春天的小熊熊麽,庆合拍了拍阿生的头,还有些宠溺和不舍。

        夕阳像强奸了大地,光辉一览无遗给了黄昏,两只燕子依偎着不知道今夕复何兮。

      六月是丰收的好季节,麦穗压弯了枝干的腰,风也柔和的像个乖巧的娃娃。按照家里的习俗,阿生回老家曹县忙着农收。农收总是忙碌,可阿生并不辛苦,因为庆合就是他的精神信仰。每天一个电话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就是粗茶淡饭的日常,阿生却觉得分外甜蜜每天听到庆合在电话那面的声音收麦穗的辛苦便能剪掉一大半。然后在某个星星爬到山顶的夜晚,“生,农活什么时候结束,来梅河吧,我想你了!”“我想你了”阿生觉得这四个字回荡在脑里消之不去,然后一个人在山头上对着天空大喊“喂,他想我了,你听见了么?”兴奋的他那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第二天就买了去梅河的票,在车上对着天空大喊“喂,我来了”

      你永远不知道分崩离析的那一刻才真的是飞蛾扑火,就像自己永远只是长不大的精卫,填补的不过就是那片叫做感动自己的大海。

      永德路84号,在很多年后的今天阿生阿生依然清晰的记得这个位置。

阿生按照庆合告诉自己的位置找到了永德路84号,咚咚咚,他以为开门的一定是睡眼惺忪的庆合,他还在街角卖了庆合愿意吃的酸菜馅包子,“你找谁啊”确是一个戴着黑框的长得十分瘦弱的男人开的门,他以为自己一定是找错位置了,这时庆合却出来了“艾?你来了?这么早啊!”顺其自然的依靠在眼镜男的胸肌上。阿生愣了了“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你!那个你没吃早饭吧,我买了包子,他把包子轻轻的扔给了庆合,转生离开。

      是的,十分平静,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个老头,感觉那张脸一直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如果老头的那个事件也不过就是把手割了个口,过几日总会愈合如初 这一次却是把刀插在了心口上,很疼却拔不出来 他蹲在大马路哭了一会,准备找个地方这样离开吧,“既然你不属于我,我就不碍你的眼了!”他想起他们相见时那个寺庙,里面还有一把一起许愿的同心锁,他想带着这把锁离开这个悲伤的世界。他只感觉步子很重,好像连去寺庙的力气也已经用完了。

      “生,生子,别闹了,我们回家吧”庆合的脸上挂着汗珠跑了过来 气喘吁吁。

阿生不说话,他第一次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是这么陌生“阿生,对不起,我早就想和你说了,我和他在你之前我们就认识了,可我爱着你们两个 你们就像我生命里的红玫瑰和白玫瑰 不如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吧!”阿生还是不说话,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云朵,云朵是那么好看,没有忧愁,任意飘散.

      “阿生你别闹了,快跟我回去吧!”……断断续续的还说着什么的庆合阿生却不太那么在意了

      庆合见阿生不动了 就用手推阿生,使劲的推又带着气,然后推着推着突然就呼吸急促起来,然后就躺在了地上。阿生知道庆合心脏不好,他把庆合背起来送回了家,晚上庆合和眼镜男睡在了一起,阿生一个人睡床上。两个人世界走进了三个人,他能怎么办呢他不喜欢那个男人,可是他又舍不得庆合。爱情就是细微的壮举,自我的毁灭,这话真是没错,为了庆合,他愿意下地狱”这一夜阿生未眠。

08年十一月二日,今天是阿生和庆合认识三周年纪念日。阿生和念华去蛋糕店定蛋糕,念华就是那个眼镜男生。今天也是阿生来到梅河的第三个月伊始,和念华接触久了,他发现他倒是也多少理解了庆合为何不放手两个人的恋情。念华是庆合的大学同学,一个专业,一个寝室,那时庆合出身农民,四年的大学大部分的费用都是靠念华救济的。“我还记得我那时见他第一面,已经是寒冬了,不过这孩子却还穿着薄地的胶鞋,冻得直搓手,脸上也被冻红了。”“也不是怎么一见钟情,就是无来有的想保护这孩子,我就把我的羊绒大衣披他身上了。”“这孩子到来实惠劲了,说要是把我冻坏了,他心里也不安,说啥不要。”念华看着面点师在为蛋糕雕花,点燃一颗长白上 吐了几个烟圈这样说道。“庆合这孩子很少看他对谁动过心,玩的倒是挺多,那身边的走马观花的我见得多了,唯独就你,我们上班在一起他聊的总是你,你喜欢吃什么呀,你最爱听的歌啊,还说曾经给你织过的围巾你很喜欢他更高兴。”我也说过要不咱两个就不要联系了,你这样也是耽误人家生子啊!然后又自顾自喃喃的说“我两个在一起他从未爱过我,就是为了报恩。”

阿生看着面点师的刻画得手转的飞快,记忆又回旋到一年前。也就是从南京回来后。他就和庆合置了一口气,他难过,他上火,他希望庆合能哄哄他,可是那段时间,庆合的工作正赶上质量评估的阶段,离不开人。庆合常常一个人搬个小板凳坐在老家的门口,看到蒲公英的花瓣飞来飞去,这个时候那个因为有二心的情感已经淡忘了,平添的确是叫思念的病。却上心头的愁绪,剪不断的难过。

于是在那么一天,阿生急性阑尾炎犯了送进了医院。手机落在家里,庆合打来电话父亲把真相告诉了庆合。手术的那晚,阿生觉得自己落入了一片沼泽,他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但却见前面有个人提着一盏灯“生,别怕,坚持住,”他依靠着这盏灯和声音的指引,他不再惧怕沼泽,于是沼泽消失,一片光明。

第二天,醒来,庆合坐在窗前安静的切着苹果,眼里布满血丝“醒来了?”喜悦的不得了,“嗯,阿生点了点头庆合把苹果块切成小块喂他吃,他知道阿生刚做完手术行动费劲,于是他买了个尿壶,护理阿生端屎端尿。阿生收拾完胃口不好,庆合就自己熬了糯米粥还有黑米粥,还做了鸡汤给他喝。……

如果他们能一直那样到永远看庭前的花开花落多好。“一共160元”思绪被拽回,又回到了是三个人的世界。

庆合的另一个弟弟从青岛过来为他过生日,他们四个一起吹了蜡烛,然后把所有的烟花点燃。昙花一现的美妙,还是从未来过得美好。

再过了两年,念华结婚了,庆合也结婚了,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总是为了一定的宿命去做些什么。庆合和阿生基本上算是断了联系,只那么一次,庆合30岁生日阿生发了“生日快乐”“谢谢”阿生感觉是得到了这么久来一个一直不相信却也必须相信的答案。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

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这个时候小楠从外面走了过来,将手搭在阿生的身上。“我现在这样也算知足了,上回小楠和我做生意,管他借了钱,也就还了一半就没有再要了。我很知足,毕竟我们相爱过。”

有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到了大海里,是不甘于尘埃的命运,还是诉说这些悲欢离合的无奈。

“不要问我是否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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