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继续守望

文‖高进儒

九年前，站上讲台，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出本书，书名都想好了，叫《我是乡村教育的守望者》，至今未能如愿。我当然不是为评审职称做准备或者凑热闹，也不是想在乡村教育研究领域挤一方土地，或者成为什么名师。在我想象中，这本书就是一本日记，与世无争，在静默的乡间独自开放的一朵花，它的价值由自己定位。我只想带着80后青年教师的一种思考，可以让了解我们的人看到特岗教师是不是有能力给乡村教育“换血”，是不是能够改变自我认知的方式。

很多文化名人的文字中，都喜欢“守望者”一词。守望者，有着单纯而平静的生命状态，他或许就是兢兢业业的守林人，或许就是的日日夜夜的站岗人。守林人守护的是森林、空气、云朵、水源，他的生命独守清冷，平凡简单，清澈见底，一尘不染。他当然工资不高，当然不是在城区生活。可是，如果没有他，城里人到哪里寻欢作乐，到哪里大出风头，又到哪里安稳地赚大笔大笔的钞票？站岗人守护的是平安、美好、土地、人民，他的生命坚定不移，冲锋陷阵，威风凛凛，苍凉耸立。他当然远离家乡，当然远离自由，当然没有繁华。可是，如果没有他，我们还可以大大咧咧地去经商，去从政，去钻研学术，去网络购物，去研究O2O，去叱咤风云，独领风骚？

我自己对“守望者”的理解源于塞林格的《麦田守望者》。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被学校开除的中学生，他看起来不随主流，杜绝平庸，玩世不恭，愤世嫉俗，但他有理想。他想象自己是站在悬崖边的英雄，守护正在一群麦田里玩耍的孩子，他的目的就是防止这些孩子从悬崖边掉下去，他随时捕捉朝悬崖边乱跑的孩子，随手拉住疯跑的孩子的手，随时圈住走向危险的孩童。今天，我们所教的这些乡村孩子，何尝不是朝悬崖边奔跑的孩童——天真、自然、梦幻。我们必须用智慧和爱守护他们，守护他们就是守护未来的乡村公民。

我一直执拗的相信，悬崖下面，一定是寒冷，滋润，向下的深渊。对于某些人把它们定义于玄秘、深邃、讳莫如深，我不敢苟同。对于他们冷笑守望者的态度，我哭笑不得。人类受制于意识，都是心念在作祟，平庸者看到漂浮的旗子，智者却看到有方向的风。我的文字一直不改初衷的意念，有爱便是文字的武器。这不会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相互安慰，或者萎缩狼狈，而是文字理想的认为：我可以失败、孤独，但不能没有爱的守望。

乡村的夜晚，光影悠悠，银河满溢，寂寞静谧，我似乎又看到一个新天新地。2016已经过去，2017又站在原地守望。在身体内的土壤里，我发现了另外一个世界：麦子、夏风、萤火虫、星星、紫藤萝，它们都若隐若现，我与它们一见如故。

某些时候，我拉开纸张，按照它们的旋律写下平凡的文字，文字粗糙，但挤在一起，相互依偎，于是，听到了各自的回声。那本还未出版的书，离我依然很远，因为前九年的日子，寻找不到最清澈的语言，说着美、爱。守望生与永恒的东西还未找到，希望，在2017年，我能站起身，在寂静的山脚下，在一只飞鸟经过的地方，拿起文字，继续记录。

我知道，2017，作为乡村守望者，生得其所，幸福将源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