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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谈形婚的男人,强暴了我

2017-11-15  本文已影响4410人  大望路女司机

【女司机故事集】

是8分实写2分虚构写作故事

故事多为亲见亲闻

故事没有真假,没有对错

15th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刘长卿《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1

“本人女性打扮,(完全女性的长相,但属于T)身高1.60,年龄27,有国企稳定工作,有车有房,不要小孩,有稳定的GF。对象条件:男性打扮,(外表看不出的)身高1.7以上,年龄27—35,需稳定工作,必须有房(形婚后各自生活不会占住对方住房),不要小孩,有稳定的BF,不发生性关系,仅结婚领证隐瞒父母。有意者请加Q:1818529**“

吴春言在键盘上敲了删,删了敲打下了这一段。她食指揉搓着大拇指,直到把大拇指上的一块皮从指甲缝里抠下来。但是,她也并没有觉得疼。

哈尔滨的冬天,天空白的耀眼。大朵大朵的的雪花正从天空飘落,洋洋洒洒,覆盖在已经厚重不堪的树杈上。“吱呀”一声,纤细的树杈失去了平衡,跌落在已经成冰的光滑的地面上。

吴春言把披肩的长发搂到脑后,几根银色的发丝从肩上滑到地面上。对她而言,长头发不过是她表明自己是女性以及异性恋的一种工具。事实上,她是同性恋,是T(同性恋中的攻,偏男性角色一方。),长头发让她生厌,却是父母喜欢的样子。

这是2017年的冬天,吴春言决定找个GAY形婚,形式上结婚领证,为了揶揄父母日益增长的催婚要求。

“本人GAY,不想祸害女生所以也想找个女同形婚。看了你的信息,不然聊聊?”吴春言收到QQ验证消息时,她正在和女朋友陈诗诗吃饭。吴春言愣了一下,看着手机屏幕发呆。陈诗诗看着呆住的吴春言,凑过头看消息。

“形婚?亲爱的你要干嘛?”陈诗诗很惊讶,皱着眉头看吴春言。

“我爸妈逼得太紧了。我妈都得了抑郁症了,结婚这事儿我躲不过去了。”吴春言叹了口气,点了通过验证。

吴春言想过很多陈诗诗知道后可能的反应,气急败坏的,歇斯底里的,直接摔门而走的。唯独没想过,她是平静的。

“哦,这样。”陈诗诗22岁,正在读大二。结婚这个事儿距离自己还远,所以她还没到要担忧这件事儿的份儿上。但是她懂,吴春言要不是逼不得已,并不会走上这一步,女同性面临这样的问题一点也不让人惊讶。

吴春言放下手机,低头喝鸡蛋汤,她有点想流眼泪。

陈诗诗的手伸过来,盖上了吴春言的冰凉的手。吴春言喉咙颤抖着咽下了一口汤,她缓慢俯下身,把头低下,脸贴向了陈诗诗的手。陈诗诗感到了一阵阵凉意。

形婚,即形式婚姻。婚姻一般意味着性、爱情、财产、亲情、血脉等的融合。而形婚只是个法律概念,和性、爱情没有必然联系。

2

夜里的雪,在昏黄路灯的掩映下闪着晶莹的光,窗户上爬满了冰花。

台灯闪着白色的光,卧室很安静,只能听到沙沙的写字声。吴春言盯着纸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一个星期,吴春言见了五个男同性恋者。他们都想寻求一个形式结婚的女性,主要原因是隐瞒父母。五个人里,吴春言更看好第五个。他叫章泽,35岁。看着温文儒雅,一表人才,吴春言爸妈虚荣心强,想让她找个长相好的。

清晨,雪停了。阳光从窗户折射到雪地上,映出一道七彩的光,正好闪在吴春言的眼睛里。

下午一点五十分,民政局。

吴春言和章泽领了证,双方父母其乐融融,在民政局大厅,两家人合了影。吴春言脸上勉强挤出笑,章泽笑的很热烈,红色的上牙龈露在外面。

“姑娘啊,这可算解决了我个心头大患啊。我现在这心里舒坦着了。”吴春言妈妈满面春风,她在厨房里悄悄的凑到吴春言耳边说。吴春言边切西红柿,边冲妈妈笑。这是她工作6年以来,妈妈第一次和自己笑。

不谈恋爱,不结婚这是长在妈妈心里的刺。她曾试图告诉妈妈自己是同性恋,她喜欢女孩子,不喜欢男孩子。当到了29岁她依然不去相亲的时候,两个人本来正在购物中心试鞋子,刚出鞋店。她妈突然的就哭了起来,拽住她的袖子说:”咋能不找对象呢?姑娘家家咋能不成家啊!你是不是有病了啊宝贝!“

章泽进了厨房,在吴春言身后搂住了她的腰,顺势亲了一下她的面颊。吴春言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她眼神飘忽的挣脱开章泽的胳膊。“好了,别闹。”

彩礼10万,陪嫁的嫁妆5万。见面礼、改口礼、拜访父母的礼物两个人约定当面收下,过后再退还。与朋友同事吃饭,也记好账。

“你演的太不像了。”章泽说。

吴春言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很白,鼓得很突出。“嗯。”

“去我家的时候演的像点,我妈敏感。谢了。”章泽望向吴春言,她面容姣好,长发披肩,温婉柔软,一点都不像个女同的T.

3

哈尔滨的松花江结冰结的厚重,河边有人正在用刀雕刻着冰雕,滋滋啦啦,铲子和冰刀声此起彼伏,惹得耳边一阵耳鸣。

中午十二点半,婚礼大厅。

婚礼大厅充斥着欢笑声,音乐声。陈诗诗站在吴春言身边,脸上是僵硬的笑。外人看来,她们是亲密的闺蜜,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们其实才是情侣。

敬酒一桌喝了又一桌,吴春言从爷爷奶奶喝到同学老师,一瓶红酒已经见了底。她眼睛有点模糊,她坐在酒席间休息。陈诗诗穿着伴娘服正落寞的坐在餐厅一角。

吴春言低头看中指上的戒指,那让她觉得恶心。虽然只是买了假的充数,但依然让她觉得恶心。她用力扯下戒指,起身往陈诗诗的方向走,刚走了两步,头就晕的厉害。

此时,陈诗诗也出了门口。从背影看她在脸上抹着什么,左手抹完,右手抹。吴春言心里一阵阵颤栗,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不用你扶我。”吴春言并不喜欢章泽碰她。“我们说好了,以后别特么有肢体接触。形婚,我们是形婚。形婚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形式上结婚,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吴春言推开新房的门,高跟鞋脱下扔在一边,光着脚往卧室走。

“形婚是吧?”章泽冷哼了一声,一把抱起了吴春言,直接冲到了卧室。

雪还在静静的下,雪花随风飘扬。吴春言的哭喊声响彻屋内,新房的喜字被震的松动,晃荡了几下,飞旋着掉到了地上。

是的。章泽是个gay,他喜欢男人。但他也喜欢女人,他是双性恋。

4

哈尔滨的冬天哈尔滨的冬天,天空白的耀眼。大朵大朵的的雪花正从天空飘落,洋洋洒洒,覆盖在已经厚重不堪的树杈上。

“不然起诉他,然后离婚!”陈诗诗哽咽,她看着吴春言左眼的眼伤,眼泪止不住的流。

“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了。没什么可告的。离婚了要分割财产,我们之前只是口头约定,没有做婚前财产公证。损失的都还是我。”

吴春言食指揉搓着大拇指,直到把大拇指上的一块皮从指甲缝里抠下来。这一次,她觉得疼。

“而且我妈知道了会更不好受。”吴春言喝了口咖啡,结婚2个月一切都像噩梦,她始终忘不了那个被强暴的夜和章泽穷凶极恶的脸。

“还有,这个月没来月经。”吴春言低头看咖啡,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那,打算生?”陈诗诗眉头紧簇,嘴半张着等待吴春言的回复。

“不,我得打掉。”吴春言攥紧了手里的拳头。

世人皆累,活着就是受罪,为什么要来这世界。

这是2017年的冬天,哈尔滨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雪,地面找不到一块没有雪的地方。

5

孝顺这个词重在的就是顺。

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伴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听章泽说你怀孕了还不想要。我跟你爸商量好了,孩子我们来养。不用你养,但是你得生下来。”

吴春言不知道还能如何反驳。她知道她拒绝的后果就是,她妈抑郁症又犯,连续几天都不能睡觉。而她爸,也会觉得丢人,几天内就犯心脏病,去住到医院里。

“嗯。”吴春言应了声。父母都是公务员,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得体和顺从。从上小学到大学毕业,她没做过任何忤逆父母的事儿。如果说真的有,那大概只是大学毕业后不找男朋友这一件事儿,她已经习惯了忍受和沉默。

不生,对不起的是所有人。生,对不起的仅仅是自己。

吴春言泪水夺眶而出。“这是你造的孽,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章泽带上耳机,翘起了二郎腿。双腿交替着随着耳机里的rap左右晃动,章泽笑的很热烈,红色的上牙龈露在外面。

没花一分钱,他娶了妻,有了孩子,还能自由鬼混。想一想,做梦还是会笑出声。


“所以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哈尔滨的冬天,下雪是那么寻常的事儿。

“把孩子养大。”她垂下眼帘,睫毛很长。

没有人天生愿意逆行,愿你早日劫后重生。

                                                                                 End

题图:《林中女孩》,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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