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
久收到小木留信的时候,竟然已经过去半年,因为小木离开,久不愿回到那个小木曾经住过的家,那里太多记忆。再回去的时候打开信箱,里面有小木留的地址和电话,大致内容说了这个人,字里行间简单疏离,最后一行字:替我看看她。
久知道这最后一行字是小木的放不下,她很重要吧,是那副画像中的人吗?
久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约定的咖啡馆,下午冬日的阳光暖和的透进来,久像是猫眯着眼睛,打量陆续进来的人。一对小情侣,说说笑笑进来,自然不是。一个姑娘进来直奔收银台,自然也不是,还有讲着电话进来的商务人士,统统不是。
久百无聊赖的喝着咖啡,却有人靠近问要不要尝试土耳其的占卜咖啡,久抬头,是略带异域风情的脸,但分明是国人。
占卜算了,来杯土耳其咖啡吧。
嗯,苦,口感粗劣,好在就一小杯。铜质的小杯子倒是很精致。
久打量这个院子,是段祺瑞执政府的角落,一般人想不到,不知道她怎么会选在这里,不过幽静,久特意选了进门的玻璃窗前,半地下的木制建筑,这里阳光好,落地玻璃前能看到来往不多的人,这个位置就一张桌子,算是最安静的地方。
久看着窗外发呆,远处出现一个人,穿着乳白色的羽绒服,匆匆忙忙赶过来,这么浅的颜色,在这么脏的地方,真不容易。
进门,四处打量,久起身,她看见,俩人对视都点点头,明白是对方。
请坐,久不习惯应酬,因此工作都不跟人打交道,青禾笑说他幸亏是富二代,不愁吃喝,不然早饿死了。
这是您的柠檬红茶,服务员端上来一杯热茶。
我没点,对面人诧异,小脸上满是不解。
我点的,小木说您不能喝咖啡。
他还记得,我心脏不好。对面人低头凝视杯子。
久细细打量她,怪不得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一张小脸,小鼻子,小嘴,
眼角有些许纹,应该是爱笑的,眼神很表达情绪,此刻盯着杯子倒有点怅然若失。
抱歉,这个地方不大好找吧?对面人似乎意识到有人存在,略带歉意。
还好,这里我算熟。
是吗?小木第一次来找了很久。他也点了占卜咖啡,后来咖啡渣的图案被这里主人解读的不好,他还生气了。说着说着竟然笑了,那笑明朗的仿佛带着春风,在回忆小木那时候的样子。
可她嘴里的小木和久见过的小木完全不同,大概在她那里有真性情流露吧,她笑的样子是小木喜欢的,小木说过会爱笑的灿烂的女子。是的,在小木那里,年纪,身份都不是问题,只要是他爱上的,便爱了。
小木有东西给我?对面人看着久,恢复微笑平和。
对,给您,久递上那幅画。
对面人拆开包装,拿出画,眼神有瞬间的颤抖,但很快压制住了,如果不是久一直盯着她看,肯定会怀疑自己看错了。
真像,他画的真好。手附上小木的名字。
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自言自语吧,像不像不重要,那是小木的心意。久看过之后只觉得神情生动,小木画的时候应该脑子里都是她笑如春风的样子吧。
谢谢带给我,她站起身,
您客气,久也跟着站起身。
她执意去结账,拿着画离去,我站在门口送她。
他...还好吗?她站在门口回头看着我,眼神清澈见底,不像那个年纪有的,满怀希望,又心如明镜。
好,一阵冷风进来,吹的久一激灵。
嗯,她回身,突然挺直身躯快步离开,久看着她的背影。
小木算是好吧,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在另一个时空。
她很好,你知道吧?小木
一年后,久路过那里,咖啡馆已经关了门,文物保护单位不允许它存在,还是那里实在不好找,生意做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