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粽子的心里暖，到不会圆滑的心里凉

昨天回家，看见几位妇女聚在一起称着什么，走近一看，她们围着一袋糯米在瓜分，你一份我一份。

霞也在，她问 : “你要不？”我摇摇头 : “不要。”

距端午节还有一个来月呢，她们现在就开始做准备。这些娘儿们，嘴馋得不行，勤快得要命，真够抓紧时间的。

再抓紧也不能抓紧到，昨天买糯米，今天吃粽子，那个速度，快得不着边。

今天下班路上迎面遇到霞，远远地打招呼，远远地见她低头翻她的小坤包。走到我跟前，她像变戏法一样，从小坤包里变出两个小粽子，非要塞给我。不是热乎的，我还当真是两个玩具粽。

“拿着，刚出锅的粽子给你尝尝。”她看我直愣在那儿，解释说，“我去找俺姐，顺便拿两个粽子给她吃，遇到了你，就给你吧，明天我再拿给俺姐吃。”

“不行不行不行”，我一边摇头像拨浪鼓，一边连连说不行。

“你别这么外道好不好？咱姊妹俩是谁跟谁！拿着，不拿我要生气了。”我再不拿就是有点不近情，盛情难却，我接过两个小粽子，还烫手。

然后，她继续赶路，我接着回家。

我没把这两个粽子放进包里，而是握在手心里，把剩下的一里多路都暖尽。

回到家，我先给两个粽子拍张照，记住它，就是记住霞，把这份感动定格在今日里，留待以后回味用。

“卖海带，卖新鲜海带──”一个声音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来，怎么那么难听呢？不是男高音有多难听，而是他的口音实在不堪入耳，哪来的那个调呀，赶紧把窗户关上别把耳朵“污染”了。

手机来电了，是三姐。

三姐朋友的儿子要离婚，单位那边说今天办不了。问我能否帮她说个情，找人给她儿子儿媳办了吧。

哎呀，这可强我所难了，她朋友真是高估了我，我是干什么的呀。我一不是当官的，二不是个能耐人，三我连个正式工都不是。我除了能完成领导分配的工作外，再就是个“木头人”，找我办这样的事，真把我当盘菜了。

我怕被她朋友当菜吃了，拒绝拒绝拒绝，再别无二话，直截了当。

嘴里登硬把人家要我办的事情拒绝了，三姐不理解也理解，而她的朋友能否理解，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我不能去做委屈自己还成全不了别人的事。

在那里工作，那里的什么底细我不知？我不说不代表我人傻，有些事情只是我表面装糊涂罢了。所以我不能帮三姐的朋友去求人。

我还是那句话，我自己能帮谁办到的事情，不论对方是官是民，不论与我关系好坏，即便陌生人，能帮我也会尽力帮，绝不看人下菜碟。

如果一件事我做不到，我也不会转弯抹角装一番假，再“委婉”拒绝这件事。

我就像一个炮筒子，嘣的一声放出去，有什么说什么，不能办就说不能办。

想起过去，就因为我如此拒绝过一位领导，被二姐“骂”了一顿 : 你就不能说试试看，再给他回话吗？试成试不成是一回事，你连试都不试，一口拒绝说办不了，你还想不想继续混下去？

在社会上混，就应该学会圆滑，可我缺少圆滑那根筋，然而，非圆滑就做不成人了吗？我争辩，我是按照那里的规定做的。是我的榆木脑袋不开窍吗？二姐反驳我 : 规定是死的，人不是活的吗？

我哭了，哭得很委屈很伤心，办不了就说办不了，我说的是实话是真话，为什么要把实话真话掩饰一番再告诉人家呢？难道说人都爱听假话，而不接受实话真话吗？

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又过了十年，我依然是这副德行。看来，我是改不了了，到老都学不会圆滑。

学不会圆滑便罢了，年轻时都不装假，到老了就更不必要装假，装假太累。

霞给我的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