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292）——四处寻医，遭遇巫医谶言我

文/丘墨豸

那天晚上，在我的再三劝说下，母亲好算是同意去看病了。第二天我带着母亲乘坐早班车去了县医院，经过一番检查，一些指标偏低，差得并不是太多，大夫没有看出什么大问题。也许是母亲真是没什么毛病，也许是县医院的设备和大夫的水平太差。大夫说我母亲主要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体虚乏力，给开了一些药，让我们回家给母亲吃点好的，买点营养品补一补。

可是大夫不知道，让母亲吃东西是我们最愁的事。果不其然，回家后给母亲买了一些好吃的。母亲吃了一两口就不再动了，再劝就是一句话：我不爱吃，非得让我吃，花那钱干啥！

看西医没有看出病，那就瞧瞧中医吧，我听人说在县政协楼上有一个老中医看病看得挺准，便带着母亲又去了县城。上楼的时候，母亲虚弱地走不动，我背母亲上的楼。那是我第一次背母亲，感觉母亲身体轻得超出我的想象，恐怕连七十斤都没有。

中医大夫看完也说母亲脉象太虚，这个那个的，主要是营养不良，给母亲开了五副汤药。听中医大夫说得好像很对，心想母亲吃下这些药就能渐渐地好起来。可是，母亲吃完药后，并没见明显好转。邻家大婶过来看母亲，说上医院看不出毛病，会不会是有什么说道，要不找明白人给看看。所谓明白人就是乡下的一些巫医，早些年我是绝对不信的，这个时候只好有病乱投医了。

于是，在屯子里找了一辆面包车，去了岭东一个会看虚病的给看了一回，说了一些玄乎乎的，什么门槛里门槛外的，让我们回家里按照她告诉的方法许许愿送一送，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好转。隔了几天，我和弟弟又去了另外一个更远的名气更大的巫医家问病，传说这个巫医非常厉害。

这一次，我记得还是挺清楚的。因为冬天路滑不好走，没带母亲去，我们和弟弟也没有骑摩托车，而是步行去的。那个巫医家很是阔气，四间大瓦房，瓷砖贴面鹤立鸡群一样坐落在小村子里。

我们进了屋才知道，看病的是一个比我还年轻很多的妇女，问过母亲的症状又问了母亲的生辰八字，便点燃一根烟，坐在那里双目微闭，嘴里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睁开眼就开始说母亲的病因，让我们回去如何如何办。

也许我不够虔诚，让那个女人看出了什么，在我们出门前，那个巫医对我说了一段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她说我弟弟身体比我好，个高体壮，说话声音洪亮，鬼神不侵。说我就不行了，只是仗着年轻，等到老的时候，就会邪气找到身上。我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巫医见我笑，可能有些不高兴，又说：我说得你可别不信，你看你弟弟粗门大嗓的阳气十足，啥事没有，你就不行了，细声细语的，就容易遭不要脸的。现在没事，到老的时候肯定有麻烦，不信你就等着看。

我听着心里有点气愤，也有点膈应。但是我是来给母亲看病的，心里不悦，也不能说啥，只能点头应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