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为我流泪的男人,如有来生我还要爱你!
楔子:
时隔一年半,突然想要把那一段经历记录下来,大约是因为于我而言太过美好太过珍贵吧,我总怕时间太久慢慢地会把它彻底忘记,怕琐碎而又烦杂的生活小事,会将这份珍贵掩埋,所以想借着此时此刻还记得,把它记录下来。
2017年的3月9日,我躺在病床上痛到连呼吸都已经很困难,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我的母亲偷偷地躲起来抹眼泪,而李先生虽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却已是兵慌马乱。
然而,尽管痛得死去活来,肚子里的小茉莉却迟迟没有动静,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决定顺转剖。
我被推进手术室后,手术室的医生拿着手续清单到门口喊家属签字,结果喊了一通,门口只有我母亲在,李先生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医生回来很生气地说,老婆都要手术了,家属还不晓得跑哪儿去了。听了医生的话,我的第一反应是心里一凉,但是转念一想,李先生向来不是那样的人,怀孕以来,大小产检从来都是一次不落的陪着,这么关键的时候,更加不会没有分寸。
于是我跟医生说,他肯定是有事下楼去了。隔了一会儿,医生又出去了,回来就已经签好了字,但是医生还是很生气地说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跑去抽烟去了。
然后,医生开始给我的后背脊椎处注射麻药,那针扎进身体的时候,真的是痛入骨髓。那麻药也真是厉害,很快,在麻药的作用下,我渐渐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中感觉肚子被慢慢切开,心里想着医生刚才所说的话,我有些难过……
人们常说,看一个男人待你如何,生个孩子就知道,因着这话,下意识地,我心里生出些许的失落。
八年前我们邂逅于一次前往北方的旅途中,火车上四目相对一见钟情,那时候我们都还是懵懵懂懂的大学新生,八年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我自认为我很了解他,只是那一刻,脑子里回响着医生的话,我几乎快要质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出院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跟他提及此事,我很气,质问他,那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还有心情跑去抽烟,真是气死我了。而他却有点儿难为情的说,看到我那样受罪,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又不好让我母亲看见,于是只好偷偷去了楼下……
我说,你难道是哭去了?
他呵呵地傻笑说,啊……
原来,这个而立之年的大男人,竟然为我的受难偷偷地抹眼泪去了。八年来,我一度以为他是不会哭的石头人,原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剖腹产手术后,多亏了李先生和母亲大人的精心照顾,我恢复得还算不错。尤其是月子里那一段时间,我几乎连茉莉的尿不湿都不曾换过一次,晚上哄孩子睡觉也是李先生和母亲两个人换着,从不让我插手。怕以后落下月子病,月子里的那段时间,除了喂奶的时候借着哺乳枕头抱一下小茉莉,其它时候,李先生都是不允许我抱一下孩子的,他说休息不好以后手臂会痛。
那些个被茉莉的哭闹声搅得无法入眠的夜晚里,我总是能在睡眼朦胧的时候看到坐在墙角抱着孩子憔悴不堪的李先生,明明已经昏昏欲睡,却又强打精神……月子过后回公司复工的李先生甚至被同事们调侃一个月整整老了十岁。
的确,因为休息不好,李先生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瘦了十多斤,本就略显单薄的身体,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纸片人。再加上浓重的黑眼圈和眼袋,以及突然冒出来的丝丝银发,乍看之下确实是显老不少。
我因为手术后身体一直比较虚弱,没有办法自己打理自己,偏偏我又是一个有些小小洁癖的人,于是不管是上厕所,还是洗脸、洗脚、刷牙、清理伤口……大事小事全都得仰仗着李先生帮忙。生完孩子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身心的巨大变化让我变得敏感又脆弱,暴躁易怒……但是即便如此,凡事不论大小对错,李先生总是尽可能的谦让着我,顺从着我。后来我曾问过他,干嘛不骂我?也许他骂我,我会好受一点。可是李先生却说,你都那么可怜了,我还怎么舍得骂你?
点点滴滴,桩桩件件,此刻想来,即感激又庆幸。
人生不易,尤其是一个女人,但是幸好,老天待我宽厚,有幸能够成为李先生的妻子,平心而论,他待我的好无人能及,即便是我的生身父母,也未见得会比他为我做的更多更好,即便是在恋爱的时候,他的好也是许多人难以企及的。
我还记得2011年的夏天,那时候李先生还不是李先生,是小李同学,那时候他大学刚毕业,在市中心的一家公司上班。每天下班,他从不坐公交车,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因为公交车从市中心到住处一路堵车实在太慢,他怕我在家等太久会着急,总是一路小跑着回家,每次到家的时候,他的衣服都会被汗水湿透。
那时候每次下班回家他还会给我带公司下午茶发的水果和各种点心,不管大小好赖,他总把我爱吃的留下带回来。
那时候刚毕业,我们除去租房,水电气、交通费用的开销,几乎没什么钱可以剩下,但是即便如此,我很喜欢吃的一种冰淇淋,一盒要六块钱,每天晚上吃过晚饭,他都会带着我去兰桂坊酒吧外的河道边上散步,然后给我买上一盒,两个人一边散步一边分着吃。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现在也时常会买一盒来吃,但我却一直觉得那时候的味道才是最好的。也是因为那个味道,让我觉得他是我想要嫁的人,是我想爱一辈子的人。
我的母亲曾笑我,在这个世界上我以前最在乎的是李先生,现在是小茉莉,从来容不得谁说李先生半个字的不是。
其实她说的不全对,于我而言,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最在乎的人依然是李先生。诚然,我是一个有些许蛮横不讲道理的女人,但是我的眼睛不瞎,他对我的好,我通通记得。即便是如今有了孩子,我也希望自己不要偏离了中心,因为孩子忽视了我的爱人。更何况,我始终觉得,父母相爱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之一。
曾经我听人说,女人,不管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到头来都还是会后悔的。我一度信以为真,但是李先生的出现,这已经走过的九年时光让我觉得,也许婚姻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糟糕。即便我并不知道嫁给爱情的人都是些什么样子,但我觉得,或许有一种会是我所经历的样子。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生死轮回这回事情,来生我还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