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世间有很多遗憾，让人无比心痛，时间用忙碌掩盖过往，只不过那疮疤依旧停留，每每想起，心头隐隐作痛。你，我，无论谁，都有不可言说的痛，有的人不愿向人透露，有的人以他人的故事表达出自己的感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朦胧灯光下，蹲坐着一个男人，时不时地咳嗽声，打破静悄悄的夜。

眼神聚点，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石墩，男人这个样子，不言而喻，像个流浪人。

“唉…唉…”一声声叹气声从男人身上响起。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环抱着头，然后右手用力捶打着脑袋，一下又一下。

男人哭了，默声地，不敢惊动邻舍，更不敢惊动家里卧病在床的老母亲。

男人抬头望着夜空，苦笑着。

：当初要是没卖丫头多好，这个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唉……。

男人也是悲惨，在这个饥荒时期，家里兄弟姊妹们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男人好不容易挺了过来，成了家，一开始生了个闺女，外加上男人在外做苦工，虽然累吧，但至少还算幸福。两年后，有了第二个孩子，男孩。人家说，一儿半女，家也算是圆满了。但噩耗闷声降临，男人的母亲出现昏迷得情况，紧接着，儿子开始发烧呕吐。

男人急坏了，赶忙回家，安抚好媳妇，用木板车拉着母亲儿子。路上时，男人的母亲昏迷不醒，儿子嚎啕不止。男人急的生生地吐了一口血，身子前倾跪在地上，上半身伏在地上，一颗颗汗珠掉落在地上，汗珠瞬间与泥土凝为一体。

男人咬牙忍，身体熬到极点还在坚持。这一忍忍了五里路，等到了县城里的医院，男人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浸透。

一位陌生人从男人身旁路过，好心地帮着扶着男人的母亲，男人用绳子把孩子绑在胸前。终于，到了三楼的急症室，白褂医生匆忙的跑来，用随身携带的听诊器，仔细地听着老人胸腔的声音，而后左手翻开老人的左眼，又用小电筒照了照，随之，白褂医生擎身，转向男人。

：“你娘的情况并不算严重，主要是因为营养不良引起的昏厥，不过老人年纪问题，这个问题也不能忽视，而且注意老人保暖，要不然容易中风”。

：“谢谢医生啊，对了，还有我儿他一直发烧呕吐，也不肯吃饭”。

男孩看着白褂医生，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放声大哭。

：“啊呜呜…呜…”。

男人抱住正坐着嚎啕大哭的男孩，让医生方便看病。

白褂医生蹲下来，弯身，伸手探了探男孩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男孩的肚皮。

皱着眉头，抬头看着男人，责问到：“你家咋回事，老人小孩都营养不良，你这怎么当儿子、当爹的？”

男人一脸苦丧地看着医生，：“我在外地干活，我也不知道家里，但是我媳妇是不会亏待我娘我儿子的呀”。

白褂医生：“算了，你先去挂号，这边有护士安排一切”。

男人走到医院挂号处时才发现自己带的钱不够，可家里所有的钱都被拿来了啊！

当即，向护士打听到白褂医生的办公室，见到白褂医生后，男人向他跪下。

：“医生，我先借你点钱，医疗费现在我凑不齐，等过几天我回家去拿钱，我会还给你的，这儿有我娘有我儿，我不会不认账的，成不？”

医生急忙把男人扶起。

：“老哥，我不是说，太多人都这样说了，但我也只是个医生，而且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挣得钱到头来，也所剩无几”。

男人再一次跪下，求求你了，要不然我真没法活了。

白褂医生看  着男人，心底柔软了几分。

：“老哥，你看这样行不，我想医院申请，宽限几天的交款时间，先看病，你看这样行不？”

：“行，行，谢谢了，医生”。

男人又想弯腿下跪，白褂医生连忙拉住，说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男人回到病房，看着被安顿好的母亲和儿子，撤身走出病房。来到没人的地方，细数了数身上的钱，查了一遍又一遍，好似多数一遍可以多了钱。

男人又走到医院的食堂，看着一碗碗的肉，男人咽了咽口水，右手不自禁地摸着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