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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蛳

2018-09-22  本文已影响17人  月色草语
螺蛳

螺蛳在儿时的记忆里是一道美味的菜肴。家乡的螺蛳个儿不大,圆锥形的外壳是青色的,有些地方又带点棕色,深浅不一,倒有点像画家笔下的明暗,给它增添了不少美感,因此也让它得到古时女子的青睐,用螺髻命名自己的发式。

        每次母亲从菜场买回螺蛳,总要在盛满清水的盆里养一养,说是让它把泥吐出来,这样煮起来的味更鲜美。这些螺蛳在盆子里是不甘寂寞的,没多久,有些好动者就爬上了盆壁,宽大的足紧紧的附在盆壁上,位置刚好与水的位置不差上下。有些不甘落后者也慢慢挤了上来,密密匝匝的,给盆壁镶了一圈青绿色的边。当然也有些懒汉,伸出足匍匐于盆底。如果两者都不是的,那就是臭螺蛳了,要拣出来扔掉,免得影响胃口。螺蛳们呆在水底各就各位后,清肠也开始了,个把小时后,水里就有一些脏东西出现,此时不要动它们,动一动,它们就重新缩进壳里,而爬上壁的螺蛳则会纷纷落入盆底,不利它们清肠。然而,小时候的我最爱干的事就是等它们爬上壁,动动它们的壳,让它们惊慌失措地摔下。

          在煮螺蛳之前,还要干一件事,那就是剪掉螺蛳的尖尖的尾,便于吃时吮吸。剪尾也有些讲究,剪的太少,吮吸时吃力,甚至是吮不出螺肉;剪太多,螺黄就会剪掉,也容易翻炒时掉出螺肉,让人吃空螺,最好是在螺的第二节螺棱处剪掉。儿时帮母亲剪过螺蛳,这是一件不轻松的活,或许是小时的力气小,也或许是手小,用“老虎钳”剪完螺蛳,我的手往往会起泡,但想起螺蛳的美味,这点小伤就算不了什么。母亲煮螺蛳好像没有多大的技巧。每次都是先放些油,再放姜、蒜、辣椒爆炒出香味就把螺蛳倒进去翻炒。没多久,厣就掉了,这时候就该放些老酒、酱油,翻炒两三下就要放水煮一煮了。如果继续翻炒,螺肉会缩,影响口感。出锅时再放点葱,色味俱全了。

        吮吸螺蛳,是挺有意思的过程,但对于淑女绅士来说,这举止或许有点不够优雅,他们更倾向于螺肉完美呈现在盘中的雅致。但这种行径,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暴殄天物,不解风情。吃螺狮的乐趣就是在这一吮的风情中。吮螺蛳的高手,筷子功夫也了得,一筷一颗,从容的放进嘴边,对着螺口,“唏呼”一声,连肉带汁入嘴,随即螺壳轻放与餐桌,享用完一个,忍不住一个接一个吮,这过程如行云流水,从容不迫。当然吮螺蛳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偶尔运气不好,则是吮红了脸也没能把螺肉请出壳,这时就要对着剪掉的螺尾吮一下,再对螺口吮,可能会成功享受美味的螺肉。如果还不成功,那只能求助牙签帮忙了。如果是几个朋友对着一盘螺蛳“唏呼”“唏呼”的吮吸,尽兴而肆意,连带身心舒畅。

        后来,离开家乡就很少吃螺蛳了,见到的螺蛳不再是生活在清溪里的青壳螺蛳,偶尔品尝一下,肉质和鲜度都及不上家乡的螺蛳。今年七月入住七都,一日出去买菜,在简易的菜摊上又看到了青壳螺蛳,剪好螺尾放在清澈的水里,一个个水灵灵的,甚是惹人,我在摊前踟蹰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有买。某日,先生买菜,提了一袋螺蛳回来,说是看着鲜,买来尝尝。我马上放进清水里养了,有了些许期待。晚餐时,当先生端出处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螺蛳,女儿和我双眼冒光,一家人围着“唏呼”“唏呼”的吮吸,极尽兴,连带勾起儿时的记忆。第二天,又去那个菜摊买了螺蛳。七都的螺蛳,肉质鲜美,让人欲罢不能。

      深夜睡不着,脑中又浮现七都的螺蛳,萌生了码几个与螺蛳有关的文字的念头。

写于2018.8.17日(七夕)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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