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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铁千元征文|爱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2018-04-28  本文已影响269人  史叁

文/命名叫真相  参赛编号:347

来一瓶,忘记风花雪月!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为了让男人生活在这个凄惨的世界上不那么可怜而孤寂,上帝果断的发明了一种叫做女人的生物。可悲的是,女人的出现并未使男人变得愉悦,而是更加痛苦。

A

什么是爱情?谁都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就像普通的一只鸡就会有十几种做法,全在于厨师的操控。

盛夏的果实青涩的挂在树的枝头,散发出一股股酸溜溜的气味。

通往学校的大路旁边有一个逼仄的理发店,如同草丛里的喇叭花,显得独树一帜,这是一座收纳了初中和高中的乡下学府,但同样看起来人满为患。

理发店里总是会散发出一股头发浸水后的油腻气味,让人闻之难受,步履匆匆。

这是我第一个任教的学校,显得破败不堪,都是有很多个平房所组建而成,唯一一栋大楼也只是看起来像一座大楼而已,教室里连个指头宽的暖气片都没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任何一个有女人存在的地方,男人们就会分泌出一种殷勤的激素,从而勾起女人的虚荣激素,而这两种激素的融合就会产生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男人的殷勤恰好满足了女人的虚荣。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学校,多少都令我异常失望,我怎么会沦落到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里来传授我高端的智慧。上级领导都是喂不饱的畜生,一顿顿大鱼大肉都不如喂狗。

男人不认命天下不太平,黑熊窝在深山里也能让人闻风丧胆,我在这里也要名满桃李。让坑我的这帮王八蛋走路摔跟头,喝水钻七窍,百病缠身,做爱不举。

我惊奇的看到学校里有一座破庙,我在一个周末的午后踏上那些石头台阶看望过里面的设备。

我没有看到牛鬼蛇神,更没有看到有一男一女在里面搞事情,我只看到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和一堆乌黑的煤炭。这让我大失所望,作为一名老师,我不得不放弃自己这无聊的举动,走下台阶,批改作业。

我的宿舍坐落于破庙的脚下,是一排破旧的平房,每个房间里面只有两张办公桌和两张床,我跟一个体态臃肿,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要厚的化学老师住在一起。

所有的老师除了我都是本地人,他们都已经成婚,这让我显得年轻而又稚嫩。

房间里尘土飞扬,房檐上都有盘丝的蜘蛛,教师果然是辛勤的园丁,吃住都如此艰辛。

我带的一个年级三个班的语文课。这个年级是高中一年级,三个班级各有千秋,就像出自一个娘胎却性格迥异。

青春期的活力生命都充满着单纯的骚动力,理发店是一个很好的场所,男同学为了博得更多女同学的青睐,弄得自己跟杀马特一样。

三班就有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骨子里爱慕虚荣,经常去理发店花一块大洋将自己的头发弄得像被手雷弹炸过。

不仅如此,他们住的宿舍都是平房,冬天必须生火加煤,但是一不留心就会熄火,时间久了炉渣里的灰尘会毫不犹豫钻进他那被袭击过得油腻头发里。

眼镜男为了保持发型,不惜头发的恶臭,一个星期都舍不得沾水。

后来我才知道眼镜男跟我同房的化学老师是表兄弟,像这种沾亲带故的关系,难免会因为小年轻的叛逆而产生深深地矛盾。得不偿失,但是有些时候就是因为有这层血缘关系导致无法拒绝很多长辈的求情。

就在这个尘埃飞扬,闷热干暑的夏季。

一切看起来都显得毫无生机,唯有天空湛蓝,没有一片云彩。

B

张小曼的到来诱发了所有师生的荷尔蒙分泌。

但我假装不为所动,本来好不容易来个花瓶,还没来得及欣赏,谁都想插一脚进去,真是实属不像话。

张小曼毕业于一个三流的师范大学,但她的长相却是一流的。能来到这种穷山僻壤,显然有一种看破红尘无归处的意境。

她来这里授课,授的却是体育课,这让我匪夷所思。一个身材高挑,瘦弱金蝉的美女跑来这里教授这样一门不被重视的课程,就像让范冰冰掏下水道一样,太让人觉得过瘾。

我上课都不学他们老一辈的套路,只让学生们背背文言文,看看阅读理解,没事干了多抄一抄那些考试可能用到的作文。其实,这个完全可以了,没必要搞得太复杂,复杂了也完全没有用,只会固化青少年的思维。

因为重点是只要分数高,就是老师教的好。

我特别不喜欢那种抱着一篇文章反复研究发问作者在写这句话时候的意境,想表达的心情啊之类的老师,以及还有问这种狗屁问题的出书人。

这样的做法相当的扯淡,所以我遇到这样的问题只给学生找规律,记住规律这样的狗屁问题往往八九不离十。

我为什么讨厌这样的问题的原因就是谁会知道这篇文章作者是在书房里写的还是厕所里写的。每个作家不可能看见西湖就趴在西湖边上写出一万字的赞美文来。

所以,这些问题延误和坑害了我们很多前辈和后代。

因此,我从不谈论授课。

那些发生在学校里的打情骂俏,偷情做爱才值得我商酌下笔。

张小曼的性格跟她的皮囊一样让我眼前一亮,她从不娇柔造作,娇滴欲喘。

反倒雷厉风行,霸气侧漏。这样的性格着实吸引了我这个,个矮,肚肥,腿短的丑男人。

她留着飘逸干练的让我痴迷的短发,穿着一套为她量身定做的阿迪达斯运动服。

不仅仅是我,连教导处主任,校长,食堂厨师,看门大爷,男老师,女老师,男同学,女同学都对她羡慕嫉妒垂涎三尺。

唯独有一个人从来都不尿她。这个人就是跟我同房的那个化学老师。

这个老师一向行为怪癖,除了我从来不跟任何人多说两句话,他总是扶着他啤酒瓶底厚的眼镜片批改作业,备课,上课,下课,吃饭,回家。他们都习以为常,因为他带的化学课非常优秀,连市教育局的人都来挖他去市一中授课,可他从来都不尿那些人。

不过,他愿意跟我交流,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C

我坐在房间里想起,他跟我说他有一个女儿,上三年级,他的老父亲死活让他再造一个为他们家族传宗接代的香火。

他很无奈,最近一直在跟妻子打夜战。身心疲惫。

他之所以不跟其余园丁沟通的原因就是,他之前在大学里当化学教授,被那帮所谓的老师们坑的身败名裂,珊珊而归。

他从此恨这些穿着人皮的衣冠禽兽,在他眼里他们都是一个逼样。

他之所以跟我谈论这些,不是因为我是个好老师,而是因为在他看来我压根就不是个老师。像个游山玩水的旅友。更像个二逼小愤青,他说他就喜欢我这样的人。

我总是觉得能得到这样一个牛逼教授的喜欢,想必我将来也很牛逼。

想到这里我总是会意淫我有一天站在一个大舞台上,下面的观众席上不仅座无虚席,而且站无空隙。

我在台上侃侃而谈,台下掌声雷动,我挥舞着手臂,嘴角吐沫飞扬,像马云宣传阿里巴巴一样的演讲,像马化腾忽悠网游爱好者不花钱就买不到好装备一样的演讲。

寺庙边上的槐树顶上飞起的斑鸠无情的将我美好的想象噶然中断。

我只好点起一支烟走出房门。

我看见坐在寺庙台阶上打电话的张小曼,原来刚才的斑鸠就是因她而飞,同样,我的美梦也是因她而灭。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在台阶上起来坐下,坐下又起来,像一个得了痔疮的病人。

我隐约听到她在电话里骂骂咧咧,我胡乱认为可能是她的男朋友为了不能更方便的跟她在一起同居而吵架。

她挂了电话,坐在台阶上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万宝路,叼在嘴里,像一个被人强奸过得女流氓。

夏日的校园里除了看大门的老爷,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连住宿的学生都以日长为由而选择离去。

我不知道怎么打发这漫长的时光,看着张小曼我内心一阵悸动,我急切想要跟她交流的心如同幽灵已经飘到了她的周遭。但她并没有搭理我,而是径直下了楼梯钻进了她的宿舍,只留下关门的震耳欲聋声。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像是猛然间被人攥了一下,疼痛而悲伤。

我对她有些厌恶,但我的心里总是想要迫切的见到她,我肚子里的小困兽似乎在悠然苏醒。一种莫来由的急切与紧张致使我小腹胀痛,像是即将临盆的女人,我认为我需要去趟厕所,来验证这只是想要拉翔而不是想要临产。

我从厕所回来鼓起勇气去敲她那紧闭的房门,许久不见任何动静,我像一个小丑一样用手遮着光线扒在窗户上看里面的情况,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那床铺收拾的一尘不染,床边放着一个中号泰迪,窗边的书桌上放着一盒万宝路和一个烟灰缸,墙上贴着浅蓝色的风景壁纸,床下放着几个我没见过的体育器材。

她跟一个英语老师住在一起,这个英语老师家在市区,有现成条件,她是唯一一个自己开车上班的老师,而且是女老师。

这个老师的床上同样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床单上印着一些卡通人物的头像,像是她儿子为她挑选的一样,床边的书柜里放满了书,却看起来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如同被遗弃的孤儿,无人问津。

张小曼的出走让我内心更加恐慌,我想要立刻马上见到她,我去了操场,寺庙,甚至厕所。但都不见她的踪迹,我上前询问门房的大爷。

大爷说跟他打过招呼,显然是已经离开了校园。


D

我的首要目标就是那个令我不悦的理发店,我无法接受那种油腻腻的头发散发的奇臭。

我掀起那个用蓝色水钻穿起来的门帘子,急切的扫视了一眼屋内并没有张小曼。

老板娘热情似火,非要拉着我进去理发,我连连摆手,这个时候我才看见角落里坐着跟我同房的化学老师的表弟眼镜同学。

我以老师的身份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他告诉我,他一直住在他姑妈家,也就是那位化学老师的父母家。

他跟我说,无论如何寄宿在亲戚家是一种异常痛苦的事情。

我对他表示同情,并邀请他去我们的宿舍,一起畅饮一杯。

其实我本质上并不喜欢与别人畅饮酒水一类的东西,因为喝酒是随着人的心情而发生变革。

高兴了,喝两杯。不高兴了,也可以喝两杯。失恋了喝两杯,恋爱了也喝两杯。压力大了喝两杯,约个会了喝两杯。

总而言之,做一个啤酒与小便的中间人,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既伤胃又伤肾。

我跟眼镜二人就着花生米饮酒,甚是无聊。

眼镜三杯下肚便开始向我透露心声,刚开始他像一个唯唯诺诺羞羞答答的姑娘一样总是对自己的心声难以启齿。

后来我跟他称兄道弟,他才跟我说他喜欢上了同班的李晓燕,而恰如其缝的是李晓燕竟然答应做他女朋友,这让他受宠若惊,欣喜若狂。

但是,可悲的现实使他感觉到无可奈何,因为他少的可怜的生活费,让他显得愈发可怜。

于是,他告诉我爱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在他的眼里,爱就是要无条件的付出,像一头拉磨的驴,不问出处和目的,围着心爱的人转,就像是围着全世界转。

这个时候的我突然想起来张小曼的失踪,我为何见她如此心切?难道是我已经沦为围着她转的驴了吗?难道是我爱上她了吗?

正在我绞尽脑汁想着张小曼会不会跟那个老师在校外幽会,会不会被教导处主任叫去吃喝玩乐,同床共枕。

那个寂静的庙里却响起了悠扬的笛声,这声音听起来并没有让人脊背发凉,反而引人入胜。

我入校以来,从未听过这样的笛声,难道是张小曼所为?我跟眼镜迅速出门一探究竟。

暗黑的夜没有一丝月光,破庙边上的枯树随着微风摇曳,我们拿着不太闪亮的手电筒向通往破庙的台阶上走去,我们发现台阶上空无一人,而笛声从庙里传了出来。

我跟眼镜有点慌了神,这个破庙的门自始至终就没有打开过,怎么会有笛声传出?

没等我开口,眼镜便冲了上去。

冲动往往就会忘记脚下的路,眼镜还没到庙门口就成功的打了一个趔趄,摔了个倒撅沟子嘴吃土。

我拿着手电跑上去想要将他扶起来,却忘了心急吃不了热红薯,跟他一并趴在了台阶上,我借助他的身体看到庙里奇特的景象。

眼镜被我压的发出了呼救。

老师,你压到我了。

眼镜,不要说话,把嘴闭上。

眼镜吃力的从我身下爬出,爬到跟我持平的台阶上,眼镜看到了庙里的情景刚要叫出声,被我当即捂住了嘴巴。

只见庙门大开,张小曼坐在八仙桌上,穿着一身紫色旗袍,嘴携一支翠绿色的长笛,笛声悠扬,庙里的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人头,鲜血淋漓,有教导处杨主任的,有英语老师张凤霞的,有物理老师蔡其隆的,还有数学老师万年庆的,他们头颅断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枯,但并没有他们的尸体。

就在这些零乱的头颅中,却存在着一副不合时宜的景象和两个不合时宜的人。

那些头颅与一些女人的内衣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还有一些用来让男女满足生理需求的工具。而拐角处看门的大爷与理发店的那个女人赤身裸体的做爱。

这种变态式的场景让我三观尽毁。

我和眼镜借助刚刚的酒性想看看状况,却不想看到这样令人作呕的场面。

正当我们欣赏接下来会发生的什么样的事情的时候,我们被身后突如其来的门房老大爷的叫声惊吓。

一翻身才见他拿着手电筒站在我们身后,由于我们无法分清眼前的大爷到底是谁,只能连连后退,却不想我们碰到一扇门,转头一看,庙门紧锁,庙里一片漆黑。

而刚刚我们看到的景象却消失不见,如同在梦里走了一圈。

“你们趴在这里做什么?”大爷问。

“喝了几杯酒,出来透透风。”我说道。

然后我跟眼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宿舍。

事发突然,就像是进入到另外一个空间里一样,也许这一切根本就不曾存在。

我跟眼镜一夜未眠,谁都对刚刚的景象胆战心惊,恍惚如梦。

我们都明白这件事情必须暂且保密。

E

次日的阳光撒进窗户,折射在眼镜干瘪的脸上,同样也折射在他爆炸的头发上,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乞丐。

上课前我们所有老师在教导处开会,杨主任,张凤霞,蔡其隆,万年庆,他们都他妈的生龙活虎,包括坐在八仙桌上吹了笛子的张小曼,她还打了一个优美的哈欠。

我总是对张小曼没有任何免疫力,她只要一声令下,让我剁了他们四个人的头我也愿意,可看起来张小曼对我没有任何的念头。

我心生失落,像是一条被人抛弃在坭坑里的老狗,可我还是想不通昨晚发生的那一幕,就像我想不通理发店的女人怎么可能和门房大爷做爱,实在不可理喻。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张小曼在偷偷的看我,我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像是被风吹进来的甜蜜,张小曼终于对我产生了意念。

不对,我当场反应了过来,昨晚的那一切,一定是张小曼所为,她做贼心虚才偷望我,我还自作聪明的以为她会对我一动芳心,我真是异想天开,自作多情。

一整天结束,所有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变动,张凤霞还是开着她那破车拉着蔡其隆和万年庆进了城,说是顺路,其实哪有那么简单,眼镜早就跟我说过,蔡其隆和万年庆都喜欢张凤霞,张凤霞老公是个汽车修理工,在4S店上班,经常加班。这辆破车就是她老公的老板发的薪水。

眼镜还透露,张凤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早就和万年庆在她的宿舍里搞过。

有一次,他被他哥罚在宿舍里做化学试题,别的老师和同学都去上课了,他正头疼脑热不想动笔,就在他哥的抽屉里找烟解闷,刚找到点上还没吞云吐雾的享受呢,就听见隔壁宿舍里传来张凤霞的声音。

“老万,你轻点,万一有人过来我两就全完了。”

“没事,他们都去上课了,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够我们来个四五次了。”

“行了,光说不练,试了才知道行不行”

“来吧,我的心肝宝贝。”

这时候传来张凤霞那骚气的叫声,万年庆的形象在他心里瞬间土崩瓦解,他顿时想:这些人,都是些怕见光的烂人。

而蔡其隆还在酝酿着怎么请张凤霞来场旅行,顺便在途中实现他蓄谋已久的睡张计划。

蔡其隆的老婆是税务局的公务员,人长得漂亮,生的前凸后翘,嫩的吹弹可破,蔡其隆真是个贱货,放着天仙不爱,非得惦记村姑。

原因就在于虽说蔡其隆金屋藏娇,但是他那方面满足不了他老婆,所以他在家的地位在他老婆之下,甚至于说他老婆公然夜不归宿的这种问题他也习以为常,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在女人身上找到那么一点男人的尊严。

张凤霞恰好就能满足他这个蹩足的心愿,因为张凤霞缺的是优尚的物质,她不缺生理需求,因为在她眼里,没有任何男人在那方面的能力上超过她的老公。别人只要满足她物质上的虚荣,那方面都是附带品,有没有,行不行,都无足轻重。

蔡其隆就是抓住张凤霞这一点,因为他物质丰厚,所以,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夜幕星河,我担忧昨夜发生的那一切会故伎重演,我站在通往庙宇的台阶上望着张小曼房间的动静,张小曼并没有走出房间,而是抱着一本巨厚的书坐在窗前念念有词。

她神神叨叨的模样看起来像一个经久沙场的巫婆,我被她专注的模样吸引,她像一个痴迷的书童,游曳于书海,更像一个施法的魔界少女。

我突然想起来她昨夜在庙里的八仙桌上穿着紫袍时那英姿飒爽的情景。

她的一切气息都显得那样迷人,若她是一国之主,那我甘愿做她俯首称臣的大将军。

我觉得我应该借助昨晚的事件跟她探讨人生。

“昨晚我在庙宇看到了你。”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

“嗯哼?我在干什么?”

“你穿着紫色的旗袍吹笛子”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了几个老师的头掉在地上。”

“那是你的幻觉。”

“你是说那一切都是幻觉?”

“对,只不过是我用的小幻术。”

“你会用幻术?这种东西怎么能真正存在?”

“信不信由你,对不起,我要休息了,请离开我的房间。”我遭遇了张小曼无情的逐客令。

她怎么能对我如此,真令人悲痛和欲绝。

她竟对我毫无心动之意,我心急如焚心如死灰。

我无聊至极,谋算着跟看门的大爷喝两杯,我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耷拉着脑袋向门房的方位移动。

大爷躺在床上,眼睛迷成一条缝巴望着他的那台破电视。看起来似睡非睡。

我前往小卖部,校前路边的麦田里摇曳着绿意盎然,“刺啦”的声音从逼仄的理发店里传了出来,一股子香气争先恐后的钻进我的鼻腔里,让我的味蕾不由自主的分泌出一口唾液,令人难受。

我从小卖部出来后看见理发店的女主人靠在门框上吸烟,像一个红灯区的老鸨。

我加快了脚步,因为每次她看见我就会对我热情似火,让我颇为尴尬。但这一次,却是我想的太多。

F

门房里的床,大爷收拾的很干净,就像退役的老军人,门口边上的柜子上摆放着一个21寸的破彩电,这个彩电是杨主任从旧货市场拉回来供老大爷消磨时间。

白酒味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大爷吃不惯我买的下酒零食,拿出了儿子送来的猪头肉和校长给的腊肉,跟我谈起了他的往事。

我从未见过校长,也没见过副校长,这两个人就像是皇帝的新装一样,空有其名,不见其身。

学校里大小事情都是杨主任一手操控,还有一个瘸腿的主任做他的副手,一想起这个瘸腿主任就想起眼镜对他的憎恨,眼镜说有一次天太冷,他睡迟了几分钟,没有晨跑,瘸腿就跑去把他的被子扔到了门外,刚好清晨大家都在洗脸,水泼了一地,眼镜那个火啊,但他又不敢发,脸气的像关公却又耍不了大刀。

大爷的儿子在酒店当大厨,总是会拿着各种吃食来孝敬他,这让他很欣慰,他说他这辈子就占了点儿子和校长的光。

他说校长在教育局任职,这里只是挂个名分,他年轻的时候救过校长的命,所以校长一直对他就像家人一样。

他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改革开放后,日子也好起来了,讨了个能干又清秀的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觉得日子这样就可以了,老婆儿子热炕头,柴米油盐不用愁。

后来儿子上了一年级,放暑假去他舅舅家,他包了不少地要浇一个星期的水,家里就他老婆一个人,还好家里有条狼狗,他也放心。

水浇到第三天的夜里,他的心里急躁的不行,再加上夜里天阴,无星无月,他觉得他要回家一趟,山间的风夹杂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裹挟着无数孤魂野鬼的三魂七魄,他点着旱烟为自己壮胆,手中提着铁锹,一个人走在田间暗黑的小道上。

眼看就要到家,按理说这时候家里的狼狗会嗅到自己的气味而狂吠。但家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静谧的夜,总是会隐藏一些不见光的东西,他摸到了墙边的灯绳,屋里瞬间亮了起来,地上摆的两双鞋让他的心突然间被一只鬼手攥住了一样,有种火辣辣的疼,被子里楼抱着两具赤身裸体的狗男女,他手里的铁锹还没放下,像一把鳞光闪闪的武士刀。

炕上的两个人跳了起来,他的心像摔在地上的玻璃器皿,愤怒浇灌了他的理智,他举起铁锹奋力的拍了下去,炕上的两个人像两只受惊的老鼠,四处乱窜。

后来他带着儿子离开了那个地方,成全了那对狗男女,他走的时候带着儿子和那条狗。

天空苍凉,草枯鸟鸣,他来到这里靠着一身蛮力供儿子上学,到如今儿子做了酒店总厨,他从未想过再组建一个家庭,因为那就像他身体上一个永久的伤疤,留着它,自然结痂。

老爷子说完后点起一支烟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举起酒杯,对老爷子说:大叔,喝一杯,忘记风花雪月。

“你们教书人就是会说话。”

我一口干了老村长,脑海里却突然冒出来理发店女人的身影,翘起的屁股,坚挺的乳房,性感的嘴唇,优质的皮囊。

“大叔,校门口理发店的女人什么来头?”

“说来话长,吃了这些腊肉再整两瓶老村长来听我慢慢给你说。”

“好咧,大叔。”我到小卖部整了两瓶,又买了两斤花生米和一堆磨牙的辣条。

农家的狼狗开始在院落里吠声不断,夜幕如同锅盖般缓缓的封上了天空的光亮,使大地一片乌暗。

老村长点上了我给他的万宝路,哑了一口酒,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说书人。

G

那是一个阴天,老天爷牟足了劲却憋不出一滴雨来,空气压抑的让刘万林心神烦躁,他带着女儿去省城给婆娘买药。

婆娘一直卧病在床,对于刘万林来说这是一种负担,只有女儿刘彩燕能给她抵抗生活压力的希望。

这一天,五岁的彩燕像往常一样跟在刘万林的身后,刘万林却不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急切和烦躁,他很想快点回家,他只是很想,但他没有办法,买药的人貌似都挤在了同一天。让他牵着女儿的手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来。

拿到药后刘万林牵着女儿的手出了医院,太阳奋力的想从暗云后探出头,挤出那懒洋洋的光芒。

刘万林想去上厕所,他把女儿放在了门口,飞快的跑进厕所,可是站在尿槽边上他死活尿不出来,就像有人捏着他的尿管一样,他好不容易舒展了身体出来后对着懒散的日光伸了一个惬意的懒腰。

这个时候的他才发现女儿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女儿从来就不会乱跑,他的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答案就是女儿被人拐走了,他就像一只被剁了头的公鸡,胡乱蹦跶着寻找女儿的下落。

所有的路人都被他问过,所有的角落都有他的足迹,所有的街道都有他的呐喊,所有的希望都给了他失望。

而那个丢失的女孩就是彩燕,也就是理发店的老板娘李建梅。

王彩燕不是被卖给了生不出后代的富豪家,也不是卖给了深山老林的贫困户,更不是卖给了风月楼里的鸡鸨母,而是送到了一个圏满小孩的工厂里,就像一个儿童管教所,他们为这群儿童提供最优质的赡养。

从此,她被改名为李建梅,而不是王彩燕。

十五年的恍如隔世,让她心存怨恨,她始终被工厂控制,就像一头拴着缰绳的驴。她苦练一切武术,精通各种兵器,她一步步的爬上那万人之上的控制者身边。

她像一朵紫色妖艳的曼陀罗,释放着诱人的气息,隐没着温柔的刺。

控制者不应该爱上她,就像肖申克的监狱长不应该信任肖申克。

控制者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控制者,但是她没有勇气拔掉那根刺,那根她养育了十五年的刺。

爱情是一种不能自控的情绪,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很痛苦,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当控制者在她的身上再一次像一个小虾米一样兴奋的躬着身子抖动的时候,她感到无比的厌恶。

那一夜,控制者死在了她的床上,为了不扰乱众心,她通过假死离开了那个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她回到了那个村庄,十五年的光阴并没有使这个地方有多少改变,她向老辈人打听刘万林,她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也许刘万林早就死了,也许刘万林又生了个儿子把她忘了,也许刘万林还在找她。

可悲的是刘万林确实死了,他的病婆娘比他死的更早。

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再好不过,死了一了百了。

她也可以死,也可以好好的活。

于是,她来到了这个地方,在这个学校旁开了个理发店,已经有十年的光阴了。

时光荏苒,她也暮入迟年,有太多人借以剪发之名登门拜访,她婉言谢绝。

更有人蓄意骚扰,她也不予理睬。

时日久亦便也无人叨扰,落得她自身清净。

大爷口中烟雾缭绕,像一个点了火的炕洞。

我不以为然,我认为老大爷纯属胡编乱造,我又不能揭穿他,但我也不想配合他,所以我敬他三杯以示润喉。

H

学校里总是会隐藏着一种暧昧而又压抑的情绪,像半生不熟的肉,让人十分难受。

学生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蓄意一些自以为刺激的小动作。

又一个明月映照大地的夜里,我在操场的树荫背后抽烟,我不再去想张小曼那神经病一样的狗屁幻术,也不再去想门房大爷是不是在年轻的时候被人戴了绿帽子,更不会在意大爷口中的理发店女人所谓的夸张身世。

晚自习的结束总会伴随着熙熙攘攘的学生去往宿舍,或者说走向操场。

他们彼此依偎,手指触碰着手背,心里像是万马奔腾,恨不能当即拥抱,亲吻到晕头转向。

这时候门房大爷就会像一个鬼魅般出现,把他们刚刚酝酿的美好向往瞬间击破,让他们痛苦万分。

我看到眼镜和李晓燕在教学楼的拐角处相拥而吻,却是蜻蜓点水,不具有任何看点。

在学期结束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学校接到教育局的通知文件,本来学校是集初高中于一体,这一次要彻底取消高中制。

这是一种无法反驳的制度。

后来,眼镜跟他的小情侣分道扬镳,听他表哥说眼镜晚自习上在五十号人面前竟然跟条狗一样为了一个李晓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丢尽了他的老脸。

任何人的爱情世界都很小,如同看天空的井底之蛙。他们躲在井底不愿意出来,总觉得世界不过是块湛蓝色的巴掌而已。

我突然间痛恨起将我发配到这种地方的领导。

终于有一天,我动摇了辞职的念头。

只记得那天我拖着疲乏的身躯给学生上完晚自习,我坐在操场的椅子上抽着万宝路,因为是周末,学生们前呼后拥的挤出校园,只剩下落寞的明月悬在乌蓝色的天空里。

我忽然想起了我出生那年的沙暴,席卷了整个大西北,我妈挺着大肚子去产检,在回来的路上天空骤然变黑,恐惧让她下意识的躲在了一块庞石的背后。

我拖沓着步伐迈向宿舍,却惊奇的发现宿舍的灯光从窗户里打出来,我悄悄的走近……

窗户里眼镜的表哥,那个眼镜如瓶底的化学老师拉着两个铁链子,铁链子的尽头系着张风霞和张小曼,更为吃惊的是……他们竟然都是一丝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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