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爱人
文/西门豹
1、
冯莫从最初意选女友努力扩大交往面,到用心制造生活交集,请出闺房,现在在一个被窝睡三年了。
以前,冯莫喜欢喝蜂蜜,现在喜欢喝咖啡。
叶枕眠说: “冯莫,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坐下来好好喝杯茶了。三年前,我们在那个茶馆喝了一个下午,你说我说话有王的气质,我们那算是感情的开始吗?我现在还记得那个西瓜皮飞鸟,张开翅膀一个下午也没飞起来。”
2、
冯莫想起“第一杯奶茶”,茶买来了,叶枕眠把奶茶摔的满屋奶滴,衣服上,脸上。为了提醒自己,减少感情失误,那件衣服带着奶斑在衣架上挂了半年,直到叶枕眠强制丢进洗衣机才算结束,叶枕眠说:“好啦!我已经原谅你了!”
日子越来越长,不仅此一件的事情上,冯莫意识到,这除了是两个精神世界的差异外,男人和女人,一些毒鸡汤,一些兔子的智言慧语,不良媒体目的性引导,让这个胸大无脑的爱人深受洗礼,无端地挑起生活风云,深深地困扰了自己。
观念可以形成,可观念难改。
冯莫不拒绝生活的浪漫主义,但拒绝会引起不良后果的浪漫追崇,他又不能一拍不合就拒绝,这样叶枕眠会受到突如其来的伤害。
3、
到了秋天,长长的洪门河像个要停经的女人,河道忽然宽敞清爽起来了,乡里人在家待的腻了,就喜欢出来走走,看看地边,相当于城里人逛公园。像这个时候,洪门河两岸就叫田野,平整的土地,稀薄的枯草,再过几天,天气一冷,这里的天空被冻的就要弓起来,很高,小鸟像蝇子一样从头顶飞过。
洪门河两岸许多村落,可以判断洪门河一度是这一带的母亲河。村民从村庄里出来不是你碰到我,就是我碰到她,一出门,不是看地,也不是看河,肯定是先环顾一圈看有人没,看见了,就近地路过说上几句,洪门河的田野成了人们交流生活感情的场地,有时候,你会作为局外人听到隔着河的聊天,一个男人对河那边的一个女人喊::“哎,上次给你说的,行不行啊?”,女的笑吟吟的颔首羞道:“不行呢!”
冯莫坐在河边和对岸的老汉聊天,他脱掉一只鞋,抽出鞋垫,在身旁的石块上摔鞋垫,远处村子里出来一个女孩朝老汉这边走过来,看着衣着鲜净,和乡里灰土流不是一个流派,让人耳目一新,冯莫看不出来是谁。
冯莫回答道:“不是磨刀石,磨合磨合噪音渐渐就没了,性格磨合,认知磨合,只有忍让,不会改变,有人忍让就有伤害。”
李梦觉走到老汉跟前对河对岸的冯莫说:“谈什么人生大道呢?”
4、
冯莫笑道:“梦梦,啥时候回来的?”
身后村子传来一阵狗叫,冯莫回头,家里的黑狗顺着小路撒欢而来。
不远的村子掩映在一段绿树中,该是肃杀的时候,一些爱树的人们常年从外移植的绿化树,这个时候已然成冠,起初的新鲜,久了,倒觉得减弱了自然的威仪,怀念原貌好。
李梦觉回答道:“结婚太麻烦,我还没有玩好,非诚勿扰上27岁了都说自己还小,我才比她大两岁,结婚有啥好,侍候公婆,做家务,什么都是免费的,请个保姆还一月六千工资,女人还要生孩子、照顾孩子、家庭、老公,要个男人有啥用,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嫁了你们成了你们私有,谁规定女人天生就属于你们了,约束的没有半点个人人生自由,余生要与灵魂伴侣为伍,不将就。”
老汉不想插话,起身扛起掀修田沟去了。秋季水枯,正是修缮水利的时节。
冯莫说:“毒鸡汤看多了,毒鸡汤的特点就是喝起来口感愉快,对健康是有害的。你说的乍一听是那么回事,可底层逻辑出问题了,生活哪有那么多意义,凡事都要讲究个意义、利益和得失上的平衡,真还是一个人好,得也是自己的,失也是自己的,对生活没有什么可抱怨。”
小路上一阵草丛脚步的窣窣窸窸声,叶枕眠端着一盆菜走到冯莫的身后。
叶枕眠十分赞成李梦觉的话:“他就是男人主义,给他等于白说,我们就说不到一块去。”
冯莫说:“不能这样说,男人有男人的担当,有他们的全局思维,纵然是无所事事的样子,也是内心纠结一时寻不着出路,女人虽然有琐碎生活的功劳,男人总渴望更高价值的生活回报,回报家庭。你们这种观念一但形成公识观念会害一代人的,现在离婚率恁高是现实吧,以前有个很容易引起共鸣的认为‘女儿要富养’,后来养起来多少细皮嫩肉的女孩子,能歌善舞,吹啦弹唱,多才多艺,可是什么也干不了,一点点辛苦和劳累都不堪忍受,都跑到南方站街去了,一早一晚的呆在精致的小店里,脚板踩在温暖的壁炉上,手上做着针织,见到马路上有人过往,就热情地招呼‘大哥来玩会儿呀’,都成了这样了,男人倒矜持了,拉都拉不进去,男人的矜持不都是背后要撑起一片天。”
老汉在田沟里仰脸道:“年轻人成个家不容易,结婚容易过日子难,难的是磨合互恰,你忍我忍,生活的不容易,忍的多了久了计较的心也没了,哪还有那个闲心,生活处处不周全操不完的心,办不完的正紧事,慢慢没了棱角,麻木了也圆融了。大爷年轻时也有追求,现在没了,什么麻木了,什么事感觉都不分轻重紧要了,生活成了活着,又简单又平淡。”
李梦觉说:“你们是你们那个时代,经历都不同。”
老汉走远了,远处是一群修坝的人们,他们在那里热闹却听不出在热闹什么,坝下一股浑浊的河水向这边扑涌过来,浅浅的河流连一条小鱼也没有。
李梦觉笑道:“不找了,一个人过挺好,以后碰到帅哥了得劲一下。”,说罢自己开怀而笑,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大家都笑了,知道她口是心非在开玩笑,冯莫笑道:“这不是杨彩颖说过的话吗?”。冯莫和叶枕眠相思而笑,李梦觉果然是心性豁达经过世面的女人。
5、
稀薄的阳光撒在田野上,身后河畔的遮挡,对岸阴影冯莫和叶枕眠只露两个头, 叶枕眠就在冯莫脑后举手做影子舞,冯莫被莫名其妙的笑声吸引,扭头抓着叶枕眠的手拉了下来,笑道:“你看你高兴的,和我一起是不是很幸福?”,叶枕眠扭面天空飞过的斑鸠笑道:“不是,是暂时忘记了不幸。”
叶枕眠说:“你说斑鸠和鸽子有啥区别?为什么斑鸠飞的那么快呢。”
冯莫说:“斑鸠是在生活,鸽子是在享受生活,所以斑鸠总是来去匆匆,鸽子总是在翩翩起舞,就如我和你。”
叶枕眠说:“谁是斑鸠,谁是鸽子?”
冯莫说:“当然我是斑鸠,你是鸽子,混搭,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叶枕眠满意地说:“女人不都这样吗?”
冯莫忽然想起来,说:“你还洗不洗菜,鸽子也需要生活,我们一起做斑鸠,一起做鸽子。”
叶枕眠说:“你看这水,浑的能洗菜吗?等上面修坝的人走了再洗。”
冯莫说:“那等到天黑了,吃饭吃到半夜了。”
叶枕眠说:“那你拿去上游洗去。”
冯莫说:“太远了,还是回去洗吧。”
狗子在面前的河流里找鱼似的轻掂着脚步趟水,在他们跟前,掂一只后腿往河水里注射尿液,叶枕眠拾起一块石头砸过去,狗子吓的一紧张扭头看了一眼主人一溜烟跳着水花跑了。
叶枕眠说:“那你给我洗洗脚吧,咱回。”
冯莫说:“必须得洗吗?”
叶枕眠笑道:“必须。”
冯莫说:“好吧。”
叶枕眠说:“把你衣服脱了放草上让我坐着。”
冯莫一边给叶枕眠洗脚一边说:“这样洗有什么意思,香皂给我,给你打一下。”,冯莫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顷刻,叶枕眠两脚泡沫,叶枕眠的脚比较柔软,冯莫在脚腰捏着轻轻一用力,双手自动滑到脚头,叶枕眠笑道:“你轻一点。”,冯莫索性在脚底板抓了几下,叶枕眠无法忍耐,笑道:“痒死啦!”,笑罢身体强烈扭动,忽然叶枕眠说:“哎呀,我屁股湿了!”,她急忙起身一只腿插在水里,双手挽着冯莫的脖子,草地上冯莫的衣服两个圆圆的窝。
回去的路上,叶枕眠心情不错,冯莫对着心情不错的叶枕眠说:“女人说简单也简单,但让人费解。”
叶枕眠说:“咋,就简单。”
冯莫说:“以前女人不知道别的男人给老婆洗脚,现在什么事都是做信息效仿,找优越感,践踏男人的尊严,幸福感找的有点扭曲。”
叶枕眠笑道:“给我洗个脚丢着你人了?”
冯莫笑道:“可能是头一次吧,有点压力,麻痹了,习惯了可能就正常了。”
叶枕眠说:“以前曾想、如果有幸遇到一位先生,对我照顾有加,不许我丧不许我提分手,教我人情世故护我天真如初,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输……”
叶枕眠还没说完,冯莫打断道:“得、得、得、鸡汤又来了,我就知道,你那许多莫名其妙的想法无理的要求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那你得找个爹,不是找老公。自己没有甄别能力少看那些无厘头的真理,时代气候真的会影响生活质量,影响婚姻家庭观念。”
叶枕眠说:“老公,你说咱俩将来会不会离婚?”
冯莫不满地说:“什么狗屁想法?”
叶枕眠说:“你不也常说,现在离婚率恁高,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稍有不适就拜拜了,我们为什么就是局外呢。”
冯莫说:“各是各的阵营,不离婚就坚守原配,白头偕老也令人羡慕;离婚就歌颂新生活,一辈子短暂如读秒,味同嚼蜡的苦涩日子该逃离就逃离。有原配和谐的,也有不和谐硬着头皮撑的,有再优化好起来的,也有优化失败的,不存在哪一种一定好或不好,以现状好为标准,珍惜现在。也不能批评你说的这种假设想法,珍惜生活,包容生活,甄别生活,成为爱人简单,成为和谐生活的一对爱人难,提高生活认知,俯瞰平凡生活,把目光放在你我之外,思考面前生活建设,别老内视自查,找问题,做比较,迟早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