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荆棘让我来跨,你抓住我的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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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幺,记住,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外面‘霹雳乒乓’了一阵儿,随着走动声渐行渐远。清静了!这下全世界都清静了!!!
小幺从暗门里出来,就着泼墨的天色,坐在台阶上望着门口那一树蠢蠢欲动的叶子傻笑。小幺没来没有哭过,他只会笑。
小幺上头有一个哥哥,比他大十岁,不是亲的。
他哥哥不喜欢他,就因为他是陪嫁过来的拖油瓶。后来,因为战乱,有一天早上,后爹和亲娘说出去买布匹回来给他做身新衣服,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哥也就是冯子阳就挑起了冯家的大梁。
以前有他亲娘护着,冯子阳虽然看不惯他,不过小幺的日子过的还算太平,妥妥的冯家小少爷的待遇。现下,亲娘和后爹都走了,就剩下一个刚没了亲爹和后娘的后哥跟他相依为命。小幺的日子就没以前那么滋润了。
冯子阳有事儿没事儿就爱为难为难他,变着法儿的捉弄他。比如不给他新衣服穿,比如不给他学上,又比如让他做粗活累活。到后来,得寸进尺的竟然污蔑小幺偷东西,当众扒了小幺的衣服。虽然当时冯家的仆人们都是背过身去不看的。可冯子阳把他摸了个通透,像是认为他会把东西藏进身体里似的。
冯子阳对他的不信任就像他们俩的年纪,滚雪球般越长越大。
不过,这次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要护着他。这分明是他惹出来的祸。只要冯子阳把他交出去,简直是件普天同庆的大好事,要说冯子阳能高兴地放鞭炮都不为过。
说起这件事来,还得从今儿早上说起。冯子阳突然想吃城南的桂花糕了,差了小幺去买。小幺应声去了。大街上,和一堆混混打了个照面儿。
这一堆混混的头儿是这儿的地头蛇,谁都不想去招惹他,怕惹一身腥。偏生,地头蛇抓住小幺的手,意味不明的抚摸:“啧啧啧,真是和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只是静静瞧着面前这人:“松开你的手。”
地头蛇这么说就是想激怒小幺寻个乐子,不想没看到少年急赤白脸的模样,出言更是无所忌讳,地头蛇指着右侧迎春楼:“想是你还不知道,当年你娘可是这儿的头牌,爷还睡过呢!”
小幺仰面,凤眼勾人,嘴角向上弯起,“那你想不想和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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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头蛇直接把他拦腰扛起,带进了迎春楼。包房内,随着一阵痛苦的尖叫声,守在门外的手下冲进去时,首先入眼的是满床单的血,地头蛇的根儿已经被割了,被随意扔在痰盂里。而包房内窗户大开。小幺跳窗逃了。
地头蛇舅姥爷是本地县令,混混们向上一通报。得,官府直接派人过来抓人了。这里天高皇帝远,芝麻大点儿的官在这儿也是个土皇帝!至于抓回去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只能比地头蛇更惨。
这都是显而易见的,傻子都看得出来。然而当官府过来抓人时,冯子阳竟然让小幺躲在暗门里。自己则深陷困境,任官府严刑拷问仍闭口不言,只道小幺没回家,一心护着小幺。最后,失去耐性的地头蛇开口,让县令把冯子阳抓回去了。
至于这下场……
至于下场……
地面冰凉的触感一直从屁'股穿进头顶,小幺打了个冷战。往日种种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以前不被注意的小细节渐渐清晰——
冯子阳的亲爹是为了给小幺买做衣服的布匹没的,冯子阳对于小幺是恨的。所以冯子阳处处和小幺作对。不给他新衣服穿,可给小幺的旧衣服都是冯子阳穿过一两次的衣服,这些衣服布料都是一等一的,况且,还都是冯子阳专门请裁缝过来一针一线改过的;冯子阳不让小幺上学,却亲自教他,虽然学不好会用戒尺打他;冯子阳让小幺做粗活累活,却每晚趁小幺睡着后偷偷给小幺抹药。
小幺突然站起身来,他转过身看着冯家大院儿,心道:今后,冯子阳要是没了,冯家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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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幺跑出去,偷偷潜进县衙,过去时已是三更半夜。偌大的牢房,狱卒一个个趴在桌子上打盹。冯子阳被绑在凳子上,脸色苍白如纸。白色的衣服上是浸着一道道血痕。尤其是……胯下……
打眼一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小幺额头豆大的汗珠低落下来,他狠狠闭了闭眼,想哭,却没有泪。
他小心翼翼偷了钥匙打开门,去救冯子阳。他是一路把冯子阳背回去的。
那晚,地头蛇和县令爷是在角落里亲眼看着小幺把冯子阳带走的。毕竟,这事儿实在不好声张,毕竟两边谁都没有理,场面还是得撑的。况且根儿没了,说出来要多丢人有多丢人。说起来,两边都得藏着掖着。
之后半年。小幺一直任劳任怨照顾冯子阳。外人只知道冯家当家的只是生了病,这段日子都是老小在打理家业。
后来,待到冯子阳身体好些后,小幺脱的一丝不留,躺在冯子阳身边:“哥,今后您只管让我疼就好了,让我疼的方法有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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