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同人）守岁白驹
（应身边人极度安利而完成的回应性同人文）
氛围安静的小店里复古的留声机低低地播放着大提琴厚重的乐调，穿着服务生制服的打工小哥看到自己认识的常客露出阳光的笑容。
郭文韬也对他微笑着点点头。
“一杯生椰拿铁。”他温和的声音。
坐在小桌对面的蒲熠星也看向服务生：“一杯热美式。”
“还是老样子是吧？二位请稍等。”服务生收起记单的板子，转身回到吧台后。
片刻后，桌面上一杯生椰拿铁冒着隐隐的热气，是放在蒲熠星面前的，而那被热美式则是捧在郭文韬手心里。
一对杯口的水汽氤氲，面对面的二人不相言语，看向对方的表情却是眉眼弯弯。
一切一如往常。
咖啡店的角落，一只玻璃鱼缸。一尾小红鱼想要穿过中间一块装饰作用的透明隔板和那一边的小黑鱼碰碰头，却不知要怎么跨越，于是只有徒劳的不停碰撞纹丝不动的隔板。
隔板后的小黑鱼左右摆尾，不知是不是在焦急。
无声角落里的小事情，没有人注意。
就像他和他相爱过，没有人知道。
北方的冬天很冷，那一年，蒲熠星和郭文韬曾经一起从餐馆里出来，向暴露在冷空气里的手心哈一口热气，肩并肩看着夜色里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蒲熠星恶作剧地在郭文韬手上握了一下，明显更凉的五指让郭文韬赶紧把手抽出来露出嗔怪的表情。
——我会喜欢冬天。郭文韬看着身边的人，想着。
——冬天是适合牵手的季节。
刚开始的对话很平常。
“所以你现在是真的不爱吃茼蒿了吗？”
“还不是因为你做饭老是放那么多。”
······
直到蒲熠星突然变得认真的语气。
“文韬——”
“嗯？”
“我喜欢你。”
“······”
——于是，我也会畏惧冬天。
其实在那之前，他们已经一起生活很久了。
工作上相互扶持，生活上相互照顾。他们会用同一根吸管喝一杯饮料，一个人做饭的时候另一个人等待上桌前偷吃顺便打下手，还一起在跨年夜去看过跨年场次的电影······
甚至曾经在除夕夜一起依偎在沙发上看央视春晚上一群穿的花花绿绿的人表演喜庆欢快的歌舞，窗外隐隐传来轰隆，烟花绽开夜空骤明，他们对彼此说新年快乐。
是最好的朋友，但更像相伴日久的爱人。
有些感觉，蒲熠星曾设想过是否只是心照不宣。
但就算是沉默，也维持不了一辈子。
特别的取向，在这个国度，如今的时代，尚且太难。
总有人固执地抨击着，认为抛弃世俗，就是离经叛道。
哪怕其实一点错误也没有。
“文韬——”
“嗯？”
“我喜欢你。”
“······我······没有想过要和男生在一起······”
“······那你喜欢我吗？”
郭文韬低着头的样子映在蒲熠星的瞳仁里，寒风吹在眼眶里有点刺痛。
“对不起······”
半晌，郭文韬才抬起头，看着蒲熠星的脸。
蒲熠星一只手伸出来，在半空中犹豫着，指尖最终还是不敢触碰郭文韬的脸颊，只是把掌心落在了他的肩头。
“没关系的。”蒲熠星温暖的笑容。
“阿蒲，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不好？”郭文韬眼里清亮的光闪烁着。
“好。”
“那我们还是好朋友？”
“还是好朋友。”
可是，话明明是郭文韬提出来的，他自己却第二天一大早就从两个人共同的小窝里搬走了。
只剩下蒲熠星一个人颓然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后颈低低的垂下去，不知道窗外的日头偏转了角度，感受不到酸疼。
直到抬起头来的时候，那疼早已经钻进了胸口里，而酸涩温热了眼眶。
他没有哭。
蒲熠星知道，郭文涛昨晚一晚上没有睡着。
但郭文涛却不知道，蒲熠星也是一夜未眠。
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
郭文韬离开得匆忙，有些东西兴许还没有带走。但蒲熠星不会问用不用给他寄过去，他要留着他残余的痕迹，要在生活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发现一件，然后对着一支钢笔或者一块小小的羊毛毯子木讷许久，一样一样地把所有这些东西珍藏起来，贪心的想着他能不能多遗漏一些。
一定要小心翼翼地收好，当每个夜晚睡不着觉，拿出来一件一件细细地看。
这样那些过去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像是一场梦。
有一次节目录制，期间大家要两人一组暂住在节目组安排的宿舍里。
中间的一晚，蒲熠星不知怎么回事，跑到外面一直到大半夜才回来，喝的一身酒气。
郭文韬想要扶他躺下，但蒲熠星只是固执的赖在他怀里不愿意放手。
郭文韬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深入肺腑的心疼。
“阿蒲······”郭文韬搂住他的后背。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垂下眼帘，两个人的眼泪落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蒲熠星抬起头看着郭文韬。
郭文韬笑了。
“说不定以后有一天，你再想到你跟我表白的事，自己也许都会后悔。”
“那如果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呢？”
“永远太久了，阿蒲，谁都说不准的。”
第二天早上蒲熠星醒来的时候，郭文韬已经洗漱穿戴好了。
昨晚的事蒲熠星都不记得了。
郭文韬庆幸他不记得。
那晚的记忆就像一个理智缺口的禁忌，郭文韬一个人藏在心里，轻易不敢碰。
回忆起来，深夜思绪朦胧，就好像当时的郭文韬也醉了。
郭文韬的妻子是家里介绍的，门当户对，性格也合适。
他们领证的那天，蒲熠星给他发了“新婚快乐”的信息，郭文韬也回了“谢谢”。
再平凡不过的礼节。
又一年，郭文韬听说，蒲熠星也有了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和他的妻子成为了好朋友，四个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但郭文韬还是更喜欢一个人，站在家里大大的窗前发呆。
今天阳光很好，冬天的冷空气里有了丝缕的暖意。郭文韬站在窗口向外望着——他一向喜欢冬天。
窗台边一株花了大功夫才买回来的昙花，室内温暖的环境下即使冬季也没有枯萎，在白日里敛着花瓣休眠。
昙花并不是懒于开放，只是曾经为一个擦肩而过的人耗尽精力绽放出最美丽的一瞬，从此再也无力日日盛开。
虽然那个人终究也没能看见。
深夜幽香，也无人可发觉。
——鲜少有人听过的传说。
——疏叶摇摆，怀石逾沙，我一个人留在透过回忆的缝隙，成为守岁的白驹。过去在我眼里从未转瞬即逝。
——我依然在坚持想念着，虽然已经开始忘记，想念的到底是什么。是近距离相爱的感觉？还是曾经那样在一起的我们。
——因为我怯懦，所以连你也不知情，我们相爱过，只有我一人知晓。
——我们只在曾经的一个晚上共同拥有这个秘密。
——但我也许，也曾在某个连我自己都不记得的梦里，幻想过和你一起，执手相偕老，青丝成白发。
——文湮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