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路和彼得拉克
凌冽的风从狭长的山间吹来,通过一段窄道视野开阔了起来。道路一边倚山一边是陡坡,虽然已经大寒,绿树还很茂盛,层层叠叠蔓延到山谷底部。去婆婆(父亲的婶婶)家的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走,水泥路一直修到村里,宽度也能勉强通过两辆汽车。听住在村里的长辈们说,现在即使再偏远的自然村,也都通了水泥路了。
婆婆几天前去世了,子孙后代纷纷从各地赶来,二楼有同村的老人,在纸钱上“嗒“嗒“”嗒”的敲出铜钱印子,姑姑们喃喃的念叨着折着元宝,新盖的房子还没装修,嘈杂声中婆婆静静的躺在竹塌上,一块红布从头到脚盖在身上。恍惚中走出去,眼前的一切有一种梦境中的不真实感,几小时前还在看电视上报道着美国新总统的即将上任,微信群里激烈的讨论着通往财富自由之路。而现在,大山里头没有手机信号,没有电视声音,只有耸立的群山,静静的环绕,凝视着这个小村庄。
我的脑海里对婆婆没有太多的印象,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走出山村,在县城里定居。童年时光的飘摇,也让我很少机会在这些亲人间走动,但是亲情的纽带总是会无形的连接起人们,坐下聊一会,大家也就熟络了。同辈的兄弟姐妹们身处不同的城市,从事不同的职业,但又能默契的同时提议生火烤点地瓜吃。故夫在边上的沙地上挖出一个坑,堆上稻草和柴火,很快火就升起来了大家都围坐过来。年幼的侄儿抱来很多砍好的柴火往火堆里丢,哥哥起身斥责到:“别浪费”,姑父伸出手拦住了哥哥说:“没事,让他玩吧,这堆柴火烧完就是了,反正以后这里也没人住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水泥路修好了,村里的年轻人却都陆续搬离了村子。你可以说城镇化的进程是不可逆的,年轻人要到城市里才有更多的机会,发挥更大的才干,那能不能带上这些被落下的老人们,我们希望成为高效率高收入的精英阶层,却也不能否认这些一辈子只从事简单农务,养育一代又一代子孙的人,他们的伟大。
此刻在电脑前搜索人文主义,搜索到一个人物:彼特拉克。他生活的年代大多数人都在歌颂神权,赞美教廷。而他的诗,写的是流水,花鸟,和心爱的姑娘。
美好的瞬间
作者:(意)弗朗西斯克·彼特拉克
美好的年,美好的月,美好的时辰,
美好的季节,美好的瞬间,美好的时光,
在美丽的地方,在这宜人的村庄,
一和她的目光相遇,我只好束手就擒。
爱神的金箭射中了我的心房,
它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尝到了这第一次爱情的滋味。
落进了痛苦又甜蜜的情网。
一个动听的声音从我的心房,
不停地呼唤着夫人的芳名,
又是叹息,又是眼泪,又是渴望。
我用最美好的感情把她颂扬,
只是为了她,不为任何别的人,
我写下了这样美好的诗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