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卖服装 （3）
爷俩说好了摆地摊卖服装，三天后就付诸实施了。
四月初六这天是京北大集，郑立全天不明就起床了，他着手收拾三轮车。等三轮车收拾好后爷俩便开始装货，不大会儿便装满了一车夏季服装，有大人的，也有小孩子的。更多的是小孩子穿戴用的衣帽鞋袜和遮阳伞。爷俩装好后便开车直奔京北大集摆地摊去了。
还别说，郑奇五的这一遭还很奏效。爷俩刚把货物摆上货架就很快引来一大帮人前来观看。人们指指点点，不停地议论纷纷。不大会儿便有几个好奇的人拿起衣服开始左右翻看，然后打听价格。也有人开始忙着试穿衣服，然后伸开胳膊在原地转悠了一圈。可忙乱了一阵子后却没有一个人掏钱买东西。郑立全询问原因，结果有一个人说：“我们害怕地摊货是假的，也担心价格比商店里的贵。”
郑奇五说：“我的货全是正品货，没一件是假的。还有，我的商品全都是从商店里拿过来的，商店里卖多少钱地摊上也卖多少钱，一分也不多要。你们尽管放心买，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
“是吗？那我们就买两件看看。”
接着就有人开始挑衣服。可他们挑选的全是小孩子的衣服和鞋袜，没有人买大人的。原因是什么？不知道。也有人不相信郑奇五的话，只是摇头。
就这样爷俩为了打消客人们的顾虑以便多卖两件衣服，不停地解释，不停地下保障，一天下来说得口干舌燥。结果呢？守候了大半天只卖出去十几件服装，总收入也就一百来块钱。
第一天出师不利，爷俩有些心灰意冷，开始怀疑摆地摊是否可行。直到太阳偏西了爷俩也没有吃饭的一点欲望，都各自低头坐在地摊前想着心事。
这时候集市上赶集的人越来越少，光顾地摊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如果再等下去也不会卖什么东西，爷俩开始收摊回家。
回到家张翠花询问爷俩赶集的情况，郑立全便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遭遇详细讲给了妻子。
张翠花听后说：“不要灰心，干什么都是这样，头三脚难踢。坚持下去，慢慢地人们就接受了，成为习惯就好了。多少年来人们都是买服装去商店，不习惯上地摊儿。再说了，摆地摊卖服装还属于新生事物，一开始人们不习惯，时间长了人们就慢慢接受了，并且还认为来地摊买衣服挺方便，既不耽误赶集，也不需占用时间专门去商店，挺划得来的。”
郑奇五听后点点头说：“对，我妈说的有道理。明天我爷俩还是继续赶集，一定守到云开日头出。爸，明天咱爷俩继续摆地摊。”
郑立全说：“行，去呀，多走几个地方，多让人们知道，人们习惯了路子就打开了，以后地摊生意就红火了。”
“是的，以后肯定会红火。”郑奇五说，“咱们昨天不是卖出去一些货物吗？那些买东西的人回家与在商店买的货物一比较，肯定会发现在地摊上买的货物并不比商店里的差，价格也合适。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就很容易接受地摊货物，不会再想着买服装一定要去商店。”
“对。”郑立全点点头表示肯定。
第二天爷俩又装好三轮车去了大王庄赶集去了。就这样一天不落一连赶了一个星期的大集小集，慢慢地地摊服装越卖越多。再后来发展到一个大集下来能卖出去七八百块钱的货物，纯盈利高达二百元左右。
就这样摆地摊缓解了商店打价格战的紧张气氛，郑奇五从此不再计较商店里服装价格的高低，也不计较卖出去的货物数量多少，只一心扑在了地摊上。他相信，摆地摊以后准能够发大财。
可老天爷偏心，他从来不照顾点子背的人。尽管郑奇五摆地摊盘活了服装生意，可他对付商店里那些过时的服装却是无能为力。
事情是这样。郑奇五在租赁第二个门面房的时候，街面上正盛行呢子大褂，无论男式女式都很抢手。郑奇五进了一批，很快卖完，紧接着又进来第二批；第二批也很快卖完，接着又进第三批。谁知他觉得呢子大褂好卖又赚钱一下子进了两万多块钱的货。这下可坏了，这批货只卖了不到一半市场上便兴起了羽绒服，呢子大褂开始滞销。人们不再热衷于妮子大褂，而转向购买羽绒服。这样呢子大褂便成了压架子货，再也卖不出去。郑奇五为了收回现金，便把呢子大褂的价格一降再降，最后赔钱甩卖，最后还是剩下十几件衣服再也无人问津。两万多块钱的成本只收回一万七千多块，一下子赔进去三千多。
其实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赚也有赔，很正常，不能因为一样东西赔了本就终止生意。
这天郑奇五闲着没事把两个商店里的现金和自己摆地摊的收入全部聚拢在一起，他数了数几下里凑在一起一共才三万五千多块钱。这钱数还贷款不够，只能用它继续进货。钱多了，郑奇五准备扩大经营规模。
他决定这次进货不再去临沂，他想换个地方，去徐州。他听人们讲，徐州的批发市场比临沂的大，货物品种多，质量还好，价格也适中。所以他决定去徐州进一批好货，以便将来多赚一些钱，弥补欠下的现金窟窿。
这天郑奇五带足钱雇车出发了。他这次进货没有邀约任何人，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没让跟着去。郑奇五来到徐州批发市场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市场的确很大，也很规矩，一个单元一种货物，想买什么就去相应的单元去选购，一点不乱。
郑奇五这次去徐州不止去购买服装，他还想扩大经营范围进一批茶叶。他听人们说，徐州批发市场的茶叶很便宜，茶叶里隐藏着很高的利润。茶叶就如中药，没有固定价格，你说什么价就什么价，顾客摸不准底细，分不清档次。尤其北方人，对茶叶更是知之甚少。卖茶叶很容易赚钱。
郑奇五来到茶叶批发单元，发现这里的茶叶着实令人眼花缭乱。说实在的，他本人对茶叶也是外行，甚至说是一窍不通。他在茶叶批发单元转悠了一圈后，便掏钱开始购买，高中低档各自买了两千块钱的。他不敢多买，因为没卖过茶叶，还摸不清行情，害怕倒运。
进完了茶叶，他又来到鞋类批发单元。他走到女鞋柜台，正准备拿过来一双女式皮鞋看看质量，看看价格。就在这档口一位穿着时髦，长相俊美的姑娘来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郑奇五感觉有人拍他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正有一位妙龄女郎看着他面带微笑。姑娘看到郑奇五扭过头来便向他偷偷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出去，有话对他讲。郑奇五明白了姑娘的用意，他把鞋子放回原处，然后跟着姑娘走出了鞋子批发屋子。
走了一段路后女郎停下了脚步，她对郑奇五说：“大哥，你是来批发鞋子的，是嘛？”
“对呀！有事吗？姑娘。”郑奇五问。
那位姑娘笑了笑说：“大哥，我已经注意你一阵子了。我知道你是来进货的，想要批发皮鞋。你也许不知道，这里的皮鞋价格不便宜。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的皮鞋比起这里的便宜很多。因为那里是皮鞋加工厂，给客户都是出厂价，比批发市场省好些钱。你要是相信我，就跟着我走一趟，保证让你满意。加工厂离这里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
郑奇五看看姑娘，感觉她很面善，不像是骗子，便答应跟着她去皮鞋加工厂看看。可为了稳妥起见，郑奇五还是说了一句不好听的话：“姑娘，你不是在骗我吧？记住，这里可是闹市区，到处都有民警。”
姑娘听后爽朗地笑起来，反问郑奇五：“大哥，你看我像吗？”
“看不出来，但愿姑娘不骗我。”
“不骗你，走吧，前面就是加工厂。”姑娘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