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云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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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的男人叫杨逸云,是长发女人洛依依的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学到中学从未分开过。
一阵夜风吹过,洛依依的身后飘过来她曾经最熟悉的气息。她的心神一阵恍惚,眼前如放幻灯片般,一一浮现出两个人在一起读书时的场景。
依依依稀记得,那是上初一下半年的一天傍晚,下了晚自习,两个人肩上背着硕大书包,一前一后走出校门。当洛依依站在校门外的路灯下四下张望时,陈逸云已经站在校门口左边,两个人经常路过的那个小区的大门旁。依依紧跑过去,两个人走在人行路的树荫下,昏黄的路灯透过树片的缝隙,把斑驳的影子洒在路面。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路走远。
当两个人路过路边的超市时,两个人会跑进去买几样各自喜欢的零食。然后坐在路边大声的说笑,惊得路人投过来好奇的眼神地看着她们。
两个人若无其事般手里举着各自的零食,互相换着举到对方眼前。聊着琐事会忘记了时间。心细的杨逸云总会提醒洛依依,拍着身上的尘土说句。
“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于是,两个人急匆匆往家赶。
洛依依只要一想起两个人一起上学的那段经历,嘴角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笑意。那是两个人在一起读书时留下的最美好的记忆。那段时光因为有杨逸云的陪伴,洛依依从小到大从没被人欺负过。
洛依依记得,那天被杨逸云先送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了。洛依依不管多晚回家,只要杨逸云在依依身边,依依的母亲就不用替依依担心。她很客气地把杨逸云走出院子大门,临走时把给依依留的水果给杨逸云一份。
依依的母亲喜欢杨逸云,经常当着逸云奶奶面夸他懂事,知道帮着大人干活,肯学习。不像依依什么都不喜欢做,放学回来就知道往屋子里一钻,什么活都不干。
说到邻居,洛依依和杨逸云两家是前后院的邻居。一条幽深的小巷,弯弯转转直通到尽头那堵大墙。从里面数第三家就是杨逸云的家,他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不常回家。只有杨逸云和奶奶在一起生活,杨逸云从小到大的饮食起居,都是他的奶奶在照顾他。
依依的父母也经常过来看望他们。
依依一个人在家时,逸云的奶奶也时常过来照顾。互相走动,让两家人相处得和一家人一样。
屋前的水洼,院后的泥塘里,有逸云奶奶养的几只鹅黄色的小鸭子在不时走动。依依每天清晨背着书包经过时,躲着它们抖落身上的泥水。
看道它们身上的羽毛日渐丰盈,依依会有意跺着脚吓它们,看到它们扑楞着翅膀躲到泥塘远处,依依会开心地冲着它们大声喊叫。而这一幕往往会被刚从家里走出来的陈逸云看到,他会大声耻笑依依和鸭子说话。
依依会跑过去扯着杨逸云的手臂让他快点走,杨逸云会马上把依依拉着他袖口的手拿开,然后再回头看看有没有人在偷看他们俩。
若不是动迁,依依喜欢夜晚走进这条弯弯转转的小巷,因为小巷的尽头是杨逸云的家。这让多年以后的洛依依一想起往事,心头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感觉。
“两家人仅一墙之隔,打通阻隔两家那堵墙壁,我两家人就是一家人了。”
依依始终记得逸云奶奶说过的这句话。
“等将来我孙子长大了,就娶依依,谁让我喜欢这个丫头呢!”
说这话时,洛依依仿佛看见逸云奶奶那张布满皱纹,笑得如同一朵菊花的脸。粗糙的手指轻轻梳理着依依头上黑亮的马尾辫子,依依会偷眼看着逸云低头抚弄课本,依依俊俏的小脸会害羞地掠过一丝红晕。
一墙之隔的邻居,心却没有隔阂。两个孩子在一起学习、互相陪伴着,时光在他们的欢笑声中走远。一条幽深的小巷,陪伴着十几户老邻居的朝夕过往。
依依家的这条巷子里,至少有七八个和依依年龄相仿的孩子。可是小时候的洛依依j只喜欢欺负杨逸云。尽管杨逸云只比洛依依大半年,却像大哥哥一样待她。
早以习惯了被依依欺负的杨逸云,遇事也总是笑着谦让她。
没人的时候杨逸云会拉一下依依的手,任性的依依会劲甩开他的手,然后快走远几步不理他。而杨逸云会三步并成两步追撵上洛依依,和她并肩一起走。他会笑嘻嘻地侧转身,看着洛依依好看的大眼睛和她说话。一路上会声会色地给洛依依讲他知道的笑话。
依依的母亲是个会说话的女人,常常人前夸赞扬逸云是个憨厚、懂事的好孩子。依依和他在一起上学、放学,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