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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与沈葆桢的是非曲直 |《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 3》

2018-08-02  本文已影响143人  月丫读书
《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 3》张宏杰著

《曾国藩 3》中作者用大章篇幅,详细讲述曾国藩与沈葆桢共事期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曾、沈二人从有交集始,就摩擦不断,矛盾重重。

论官位,沈葆桢没有曾国藩高;论功勋,没有曾国藩荣誉多。但是曾国藩对刚介直率的沈葆桢却经常是束手无策。不要说对曾国藩,对朝廷,他也能做到我行我素,一副视高官厚禄为草芥敝履之态。

沈葆桢的身份可以用三个兼任来概括:林则徐的外甥兼女婿, 船政大臣兼通商大臣,两江总督兼管台湾。正是这三个身份,造就了沈葆桢的不凡人生。

沈葆桢自幼在舅舅林则徐的教导下,专注于有用之学,广读经世之书。

另“林则徐之婿” 的特殊身份,成为他在官场中一张醒目的标签。

这也就决定了沈葆桢的 “好名”,倍加珍惜自己的 “名节”。中国历史上第一条由洋人修筑的营业铁路——吴淞铁路,在沈葆桢任两江总督时,被叫停运后被拆毁,都出于他对 “名节”  的珍惜。

他从政目的是成为岳父林则徐那样的一代名臣,民族英雄。


沈葆桢(1820年-1879年),原名沈振宗,字幼丹,又字翰宇,汉族,福建候官(今福建福州)人。 晚清时期的重要大臣,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民族英雄。 中国近代造船、航运、海军建设事业的奠基人之一 。

沈葆桢

沈葆桢性格刚介、果决,做事不留后路;为官廉洁,甚至于苛严残酷。得民心却不得官心,不按照官场潜规则办事,骨子里保持着读书人的清高与敏感,不畏强权,不趋炎附势,稍有不满就挂冠而去。

可轰轰烈烈的入世,亦可毫无牵挂的出世。

沈葆桢刚硬锋锐的性格,就是碰上儒缓礼让的曾国藩,也必然会掀起阵阵波浪,针锋相对不可避免。

饷源之争

咸丰十年,曾国藩终于获得梦寐以求的两江总督一职,江苏、浙江、江西、安徽四省都归他节制。

主掌四省后,曾国藩破格举荐沈葆桢为江西巡抚。虽然当时沈葆桢官场资历尚浅,但曾国藩认为他 “道器才略,实勘大用” 。

沈葆桢仕途上的两次升迁,均是曾国藩举荐,按理说,沈葆桢应该视其为恩主,感激涕零,然而事实是,两人的关系很快就出现裂痕。

同治元年期间,太平军与湘军的主战场已经离开江西,江西成为大后方,是饷源的主要来源。

曾国藩举荐沈葆桢目的也是要把江西变成湘军的后方据点。但是沈葆桢是一个极有主见、拒绝平庸之人,绝不愿意为他人所控制。

出任江西巡抚不久,沈葆桢就开始招兵买马,欲自立门户。

军队供养需要大量的银钱,沈葆桢组建的千人军队,在饷源上,与曾国藩的军需发生了冲突。

同治元年,曾国荃的部队攻打南京,孤军深入,陷于险境,急需后方全力支援。

不想九月,沈葆桢以本省防务之需,截留四万两漕银,用于建设本省军队。

缺饷,曾国荃不但武器弹药面临问题,甚至连吃饭不能保证。

曾国藩一下陷于严重的焦虑当中,沈葆桢的不顾情面、手段历辣,让他出乎意料、措手不及。

这段时间,曾国藩内心愤懑煎熬、焦灼不安,但是外在反应却理智平和。

他一生力求 "推诚守正,委曲含宏,而无私意猜疑之弊"。他站在沈葆桢的角度,认为他作为一省之长,想建功立业,把军事上的自保和安全看的很重,也是很有道理的。

遂念起 “忍” 字诀,选择不予奏请,没有公开他与沈氏的矛盾。


权力之争

沈葆桢出身书香门第,自小清高孤傲,自命不凡,做事果敢凌厉、操切偏激。远没有曾国藩对人对事的周到分寸、沉稳圆融。

天下人才各有其偏,曾国藩对沈葆桢的长处看的多,短处看的少,大局当前,他只希望自己的忍耐退让,换来两人关系的风平浪静。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曾国藩与沈葆桢的冲突不但在军饷用途上,还体现在用人权界上。

同治元年,九江开埠,江西每月可获数万两关税,朝廷批准每月拨发三万两税银充用湘军军饷。沈葆桢虽大为不悦,认为侵犯了他的财权,但朝廷已批,也无话可说。

恰有一日,事务较急,九江道员蔡锦青未经请示沈氏,即给湘军先行拨付一万五千两税银,事后才具汇报。

九江道员蔡锦青为曾国藩幕府中人。这种显然违反行政程序,不把巡抚放在眼里的做法,让沈葆桢勃然大怒。

沈葆桢对蔡锦青这一违法程序做法反应异常激烈,一方面他给蔡锦青发去一封措辞严厉的批文加斥责,另一方面向朝廷称病请假。

沈葆桢立足官场,之所以敢这样特立独行、不畏权势,是因为他淡泊名利、自高自傲,一生以辞官闻名。

面对沈葆桢的咄咄逼人,曾国藩 以 “拙” 应之,以消其锋芒。

一方面退回税银,以表与蔡无私人之托;一方面致信沈氏,再三挽留。

再一次以大化小,以退为进。

蔡锦青事件也反映出清朝政治的痼疾:督抚权力的矛盾。两江总督与地方巡抚在权力分配上,有着错综复杂的交叉重叠。


彻底决裂

曾国藩希望自己的 “诚、拙” 能引起沈葆桢的反思,能够做到互谅互助。可是这次他真的看错人了。

同治三年年初,曾国荃围攻南京进入最后关键时刻,为拿下金陵,湘军数量扩充至十万,每月需要粮草、军饷数额巨大。

就在此时,沈葆桢奏请朝廷,以后江西的厘金完全归本省所用。

此举让曾国藩雪上加霜、忧惧交加。前两次都是以他的妥协退让求得和平共处,但是这次显然是不可能了。

南京的收复指日可待,关键时刻,不容有任何闪失。

多次累计的情绪和紧张的战势,逼得曾国藩写了一道强有力反击的奏折,对沈葆桢傲慢无礼、不顾大局的言辞公诸于众。

就此,两人关系公开破裂,分道扬镳。

曾国藩也一直在反思自省,他与沈葆桢之间为何如此剑拔弩张?沈葆桢一再的毫无顾忌,短兵相接,让他悒悒而不自得。

沈葆桢以清廉奉公、刚直坦荡为则,让他赢得了朝廷与百姓对他好感,既能上承天眷、下接百姓。也是他敢于多次与曾国藩正面冲突的心理底气。

曾、沈闹到这个程度,曾经湘军中间的 “斡旋人” 胡林翼已经离世,所以在曾国藩去世后,几乎所有的门生故吏都会为之作诗送挽,唯独没有沈葆桢。

曾国藩逝世三年后,沈葆桢在给友人的信中说:“吾辈出而任事,国家是为,岂其为朋友私情耶?” 坦言戚戚于连年战乱,民生凋敝。

现在看来,其不仅仅是为了国家,为了 “好名” ,还有强烈的 “地方本位主义”。可能也是他不能跻身于晚清  “中兴四大名臣” 之列的原因之一。


《曾国藩 3》里,左宗棠与沈葆桢对待曾国藩看似都是以怨报德、不知恩义,多种历史文献中,也对他们此举均颇多微词。我想,这不但体现的是个人涵养、秉性操守,更多的是一种政治需要。朝廷汲汲于强干弱枝,时刻提防权臣出现。统治者需要在不同利益集团之间寻求平衡,互相掣肘,以达到对自身专权的巩固。

晚清官场,几乎所有与洋人打交道的官员,或多或少都会背负骂名,特别是李鸿章,更是成为千古罪人。分析一下沈葆桢心理,我们不难看出,他一生以岳父林则徐为行为标杆,道德准则,时刻要求自己一举一动都不能丢了先人的脸。骨子里充斥着民族英雄的气节,爱惜名声,不崇洋媚外。这也表现在他后来办理洋务时,小心谨慎,避之若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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