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 我在维也纳做了场梦
我真正留意起维也纳,不是因为贝多芬和莫扎特,而是因为爱在三部曲的《爱在黎明破晓前》。
电影里,维也纳有红色的电车、看手相的吉普赛女人、旋转摩天轮、教堂穹顶、深夜的舞者、街头写诗的流浪汉以及杰西和席琳两颗二十多岁正直青春躁动的心。你说,我听,眼里全是对方的一颦一笑。
这部美好的故事就拍自维也纳,而我跋山涉水,也终于到了维也纳。
从13世纪中期到20世纪初期,维也纳分别作为神圣罗马帝国、奥地利帝国和奥匈帝国的首都及统治中心,哈布斯堡王朝的辉煌统治一度将其发展成为欧洲的文化和政治中心。到今天,皇室贵族所遗留下的痕迹集中体现在美泉宫、美景宫、霍夫堡宫和圣斯特凡大教堂,站在圣斯特凡大教堂北塔鸟瞰维也纳,我看见教堂尖顶的同时,也看到了许多现代化的摩登大楼。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维也纳,我认为是:丰富。它不仅浪漫、美丽、艺术气息浓厚,相较于欧洲大部分城市而言,还偏现代化。
清晨,我穿过城市公园,去往美泉宫和霍夫堡宫,享受着城市公园沙沙作响的树叶和清脆的鸟叫声。大部分时候遇见慢跑的大人;也见过四五个少年聚集在长凳边,双手插着口袋,外放的重金属音乐叫嚣着,嘴里咬根烟,原来全世界的少年都在差不多的年纪尝试吸烟、摇滚和忧郁。
匈牙利爱国诗人裴多菲曾说过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句话可以用来形容美丽的奥地利伊丽莎白皇后——茜茜公主。作为哈布斯堡王朝皇家居所的美泉宫和霍夫堡宫,还原了皇家生活的雍容华丽,更多的是展示了奥地利最富传奇色彩的伊丽莎白皇后的个人魅力。
这位天性热爱自由的美丽女子,时常从繁琐的宫廷生活逃离,在外游历,最终命丧于无政府主义者的刺杀,但她始终活在代代奥地利人的心中。如今,在维也纳的大街小巷,都能看到茜茜公主的画像、明信片、小饰品等。
物是人非,走在美泉宫人迹寥寥的偌大皇家花园,宛如迷失在时光隧道里。曾经的皇室贵族在茶余饭后也会在高大的树木和藤蔓修建而成的绿墙下漫步吧,如同现在的我一样。
美景宫如今是维也纳最著名的美术馆,收藏了克林姆特、莫奈、席勒等画家的作品。我入住的酒店房间墙壁上便装潢着克林姆特的《朱迪斯》,维也纳人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这么直接。
我在美景宫看画展的时候,感动于一对父女的对话。约摸是六七岁的小女孩看不懂这些画,很疑惑。她的父亲温柔地告诉她,这些画不一定要看懂,只要明白自己的感受就够了,譬如好看吗?舒服吗?喜欢吗?
关于看美术展,我一直比较忐忑。因为之前的经历告诉我,无法专业或者至少不贻笑大方地判断一幅画的艺术价值是一件沮丧的事情。但是看了这么多次美术展、艺术展,算是对基本的画派和几个知名的画家及其擅长的画风有所了解及看法,但仍然非常主观和浅显。
但我后来总算明白,看美术展也好、艺术展也好,不必刻意逼自己产生过高、过专业的评价,如同展馆里的父亲那样,只要从画中得到愉悦即可。
这是我第三次来欧洲,看过了无数的教堂,辉煌如科隆大教堂、巴塞罗那圣家堂、巴黎圣母院等。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每到一个新的城市,我还是会坚定不移地去参观当地著名的教堂?
在圣斯特凡大教堂和圣多伯禄教堂里,我看到很多游客都在烛台前扔下硬币,然后虔诚地点上一根蜡烛,静默地站一会,才转身离去。
最开始我以为他们都是信徒,直到我忍不住问了两个年纪看起来和我相仿的美国女孩,她们说她们并不信教,只是到了教堂,便有点蜡烛对神说点什么的冲动;还有一位维也纳老奶奶,她说她有空的时候就会来教堂,这里让她感觉到安宁。
我想,对于很多人而言,带着彷徨、愤怒和伤痛到来,然后尝试寻求答案、放下和得到抚慰,这就是他们走进教堂的原因吧。至于我,除了教堂本身的建筑和艺术价值之外,我有敬畏之心,我尊重当地人的信仰。
从莫扎特故居出来,钻进中央咖啡馆体验维也纳的咖啡馆文化。点一份经最典的萨赫蛋糕,配一杯维也纳咖啡,蛋糕的甜腻被咖啡的微苦所调和,一切都刚刚好。挖一小口蛋糕,喝一口咖啡,再看几行报纸或者书页,这是贝多芬、莫扎特与我们共同拥有的维也纳咖啡馆时光。
到了维也纳,不听一场音乐会就不算是到过了维也纳。坐在金碧辉煌的金色大厅里,台上的音乐家们尽情演绎,台下的我不能说如醉如痴,但确实相当愉快,我的手指跟随曲调的节奏时缓时急地敲打在大腿上。
音乐会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车辆比白天少了很多。不远处一辆马车在走近,马蹄声落在马路上,“咯噔咯噔”响,仿佛回到了贝多芬、莫扎特时代,非常有时空感。
在维也纳的这几天,我像当地人一样坐地铁、公交和电车,吃炸猪排、喝维也纳咖啡、看街头画展、听音乐会、在公园散步晒太阳…试图佯装成为一个维也纳人。其实不然,我只是在维也纳做了一场梦,天亮以后,我就要离开维也纳。
维也纳给了我她的故事, 我给了维也纳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