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乡愁》，你还知道他愁什么吗？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1972年，44岁的余光中先生，写下来这首《乡愁》。然而，在2017年12月14日那天，我们却得到一个噩耗。
据台湾媒体报道，诗人余光中先生在高雄病逝，享年89岁，他的办公室正对台湾海峡，远眺熟悉的故乡。
余光中是著名的诗人、散文家、批评家兼翻译家。他诗歌风格的变化轨迹代表了中国整个诗坛三十多年来的走向。
龙应台曾这样评价他：“在70年的台湾文化史上，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余光中的一生，就是一部跨世纪的疼痛文化史。他身体瘦弱，但是我知道瘦弱的身体内，曾经有如何炽热的光，照亮了苍白年代里多少幽闭孤愤的心灵。”

除了《乡愁》，你还知道他愁什么吗？

１

说到余光中先生的诗，很多大陆读者的印象还停留在《乡愁》这一首诗。其实，余光中也是一个环保诗人。晚年的他写过的环保诗大概有上百首。
这些诗虽然没有像《乡愁》一样家喻户晓，但却流露出这位伟大的诗人在晚年对自然的敬仰，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怀与担忧。
比如以下这两首：

冰姑•雪姨
——怀念水家的两位美人
冰姑你不要再哭了
再哭，海就要满了
北极熊就要淹了
许多岛就要沉了
不要哭了，冰姑

以前怪你太冷酷了
可远望，不可以亲暱
都说你是冰美人哪
患了自恋的洁癖
矜持得从不心软
不料你一哭就化了

雪姨你不要再逃了
再逃，就怕真失踪了
一年年音信都稀了
就见面也会认生了
变瘦了，又匆匆走了
不要再逃了，雪姨

以前该数你最美了
降落时那么从容
比雨阿姨轻盈多了
洁白的芭蕾舞鞋啊
纷纷旋转在虚空
像一首童歌，像梦

不要再哭了，冰姑
锁好你纯洁的冰库
关紧你透明的冰楼
守住两极的冰宫吧
把新鲜的世界保住
不要再哭了，冰姑

不要再躲了，雪姨
小雪之后是大雪
漫天而降吧，雪姨
历书等你来兑现
来吧，亲我仰起的脸
不要再躲了，雪姨

《冰姑，雪姨》既是咏物诗，又是环保诗，却用童歌来发言。环保虽是全球化现象，国际问题，但是入诗却带有民族感性。诗中把冰雪比作“姑姨”，用孩子的口吻，劝冰姑不要哭了，在哭，雪姨不要躲藏了。不料此诗发表不久，大陆竟遭遇雪灾。诗人的妻子还存笑他说：“谁教你一心盼下大雪呢？”

贝壳砂
你来看，海神的摊位多
精巧的珊瑚与贝壳
不计岁月的琢磨，被风被浪
被细微的沙粒慢揉又细搓
洗耳恭听出人宠爱的光泽
是从那位水精的宝盒
滚翻出来的这许多珍品
就这么大方，海啊，都送给了我们
而人呢，拿什么跟她交换?
除了一地的假期垃圾
破香烟盒子和空啤酒罐。

在《贝壳砂》一诗中，通过“大海与陆地”的交易会来比喻海滩，大海带来的是美丽的贝壳，而人类留给大海的却是破香烟盒子、空啤酒罐……

余光中先生还在自己的作品《藕神》中就这样写到:
“环保已成今日人类的至上至急要务：诗人要反省现实，不能只限于传统的社会意识了，同时，也不应忽略在“人道主义”之上还应有更博大的“众生一体”。地球上每一种生物的灭绝，都是人类罔顾生态盲目开发的恶果，这毒苹果终究会轮到人自己来吞。”

２

此外，余光中先生还喜爱素食。余光中和夫人范我存曾到过扬州的中华老字号“富春”，并留下了一段佳话。

扬州富春饮服集团总经理徐颖宏回忆说，余光中清癯儒雅，谦和淡定，一到这里就称赞：“扬州早茶天下知名，贵店早市人气旺啊！”
余光中偏爱素食，桌上的虾籽香菇、香油皮鸡、红烫干丝、文思豆腐、素菜包、汤包和什锦煨面，他都非常喜欢。
在尝了香油皮鸡后，余光中赞道：“素食养生保健，常吃不厌，今天的几个菜点简约清淡，爽口生津，扬州人的口福不浅啊。”

余光中先生在关于环保诗的自述中还提到：“环保是全球性的议题，比如空气的污染、森林砍伐、濒临灭绝的鸟类、动物的杀害，对于过境的候鸟的保护。媒体报道大陆人吃熊胆的新闻后，也引发不少台湾人的关注，一些台湾的有心人，听到婚礼宴席上有鱼翅这道菜，就通过拒绝参加婚礼来抗议。”

晚年的余光中先生，不断地通过诗，来提醒读者环保有多重要，甚至在诗里控诉破坏环境的行为。

如今，诗人走了，他带着一生的别离之痛和对环保的关注，点亮一颗星，不知道是否也点醒了世人？点醒世人对环保的关注，对环境的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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