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烟雨梦我讨厌这个世界,唯独中意你感恩的心

父亲,您在哪里?

2023-06-18  本文已影响0人  Mr_稻香老农

昨天中午,天气炎热,女儿招来一辆滴滴车载着我们一行数人去往万达广场吃饭。她说父亲节,请我们吃饭。

女司机年轻漂亮,也热情澎湃,听我们要把娃娃车放到后备箱里,连忙把后备箱打开。她一边叫我们站在路边,一边手托后备箱盖,另一只手还帮我把娃娃车折叠好放进车厢里,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然后邀请我们上车。女儿和她妈以及她的小表妹熙熙坐在驾驶室后面座位上,我坐在副驾驶座上。

天气热,我习惯性地摇下车窗玻璃。女司机就说,她开了空调,我把车窗玻璃摇下,就把外面的暑气灌进来了。她不说还行,她一说我就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云南的气候很雷人,昼夜温差大,夏天早晚凉快,白天奇热,紫外线强,能把人晒脱皮。我赶紧又把车窗玻璃按压弹射上去。

坐在凉爽的汽车里真是爽歪歪,便很荒唐地认为即便是面南而坐的九五之尊也不过如此,真是坐井观天。我望着玉溪马路两边的气势恢弘的高楼大厦不住地向车后闪退而去,就很感慨地说,玉溪真干净,就是上海也比不了。哪知遭到女司机和女儿的驳斥,她们说上海毕竟是一线城市,玉溪肯定不能与之媲美。女儿说我已离开上海数十年了,现在经济高速发展,上海已经旧貌变新颜了,不要用老眼光去看新上海。

女儿的话,把我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二十八年前的上海,那个时候我和她妈路过上海,从上海坐火车往昆明去,白天的车次没赶上,只好等夜里上车,上海留下了我们的足迹,当然也有女儿的小脚印铭刻在上海宽阔的马路上。

我们去浦东大桥玩的时候,我想起数年前跟父亲也到过那里。上海,——也是东方之珠,习习凉风吹拂着我们的衣衫。我们看见黄浦江在骄阳下波光粼粼,想起一支歌竟然唱“浪奔,浪流”,不由的哑然失笑,就想歌词的作者可能并没有到过上海,他闭门造车,写出如此不合实际的矫揉造作的歌词。但这支歌还风靡长城内外,红遍大江南北,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今,黄浦江仍然在静静地流着,我把父亲竟然打失在家乡的茫茫人海中。父亲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但是父亲,您现在在哪里,而今又到了何方?您可知道,我在南国思念着您?!

汽车吱的一声停在路边,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从上海一下子又回到了玉溪的街头。女司机把我们丢在路边,她开着她的高级的黑色滴滴车绝尘而去。我和女儿带着抱着娃娃的她妈往万达广场餐饮城走去。在餐饮城走了好大一圈,好不容易才拣了一家消费不是很高的自助牛肉食馆,我们走进去吃饭。这使我又想起了父亲。

三十一年前,我跟父亲在上海市的马路上漫步,我们准备好好看看这座也能称得上东方明珠的城市的迷人风姿。可是父亲在跟我唠嗑时得知住一宿客栈要好多钱,他说什么也不愿再耽搁下去,他来了一个说回家就回家的“旅行”。如今想起来,我觉得父亲当时很对,人身上有了钱不能瞎花,要好天防阴天,那种有一千用一万的奢侈纯属浪费,何况当时我身上并没有多少钱。

餐厅里觥筹交错的声音把我又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吃到一块牛肉时,女儿吃不下,被我从火锅里用筷子夹了回来,我可舍不得丢掉,我还有很多啤酒没喝,可以佐酒吃掉。不过,饶是如此,我们这一桌到最后还有两块烧得五分熟的牛排没有吃掉,想起父亲那时很节俭,我就觉得有一种犯了大错的感觉,心里老好的不安。

二十八年前,妻子在家乡苏中地区里下河水乡的戴南镇医院生产。我身上已经有村里一个老大娘借给我的钱,但我怕钱不够,我又让父亲坐车回去,到唐刘庄(当时是一个镇)耐火砖厂找港南的包厂长支付一些钱给我,我曾经在唐刘耐火砖厂干了半年。包厂长人真不错,看到我在一张雪峰牌香烟的烟壳上写的求援的话,他慷慨解囊,一下子就拿出六百块钱交到父亲手上,剩余的钱等以后再结算。人常说,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包厂长给我的这笔钱真解除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妻子能够从戴南医院出院,包厂长功不可没。多好啊,我在人生的低谷常常遇到一些贵人相助,这就是好的故事,让我觉得在山阴道上观赏那妙不可言的风景,只感到纷至沓来,令我目不暇接。

父亲很劳累,在那样一个冰天雪地的数九隆冬季节里,呵气成霜,他的眉毛上都有些冰霜。我因为侍候妻子坐月子无法分身,看到父亲这样,不由的很心疼,于是就想到医院伙房里做些好吃的给父亲吃(那时戴南医院伙房里住院的人自己烧饭做菜,一点不奇怪)。父亲却说煮些稀饭暖暖身子就行了,钱不要瞎花,钱要用在刀口上,把钱留着买点好吃的,回去给你媳妇补补身子。

多少年过去了,父亲的话还回荡在我的耳边。回声嘹亮!

——哦,父亲,您现在在哪里,而今又到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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