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们的人生都如同咸鸭蛋,闲得发慌富得流油
咸鸭蛋,原本只是一道单纯的菜,没有高贵的血统、没有王侯将相级别的粉丝、没有文人墨客的赞美,它只是一道平常的菜。
然而,咸鸭蛋也有过“辉煌”,某上市-公司的“作”使它家喻户晓;有黑心商人为了利益给它加苏-丹-红,有野史证明咸鸭蛋上过天空……
其实,这些都是扯-淡!咸鸭蛋就是饭桌上的一道菜!
事实上,从鸭蛋“变-性”为咸鸭蛋,这一过程并不复杂,但要想上桌的咸鸭蛋是没有添加任何色素的“良心蛋”且“色-相”迷人,腌制的过程中就得掌握一些小窍门。
首先,要选择散养鸭子产的蛋。这样的鸭蛋一般是农户家才有,他们平常劳作没有时间照看鸭子也很少给它们喂食,鸭子全靠自力更生,吃的自然就是河里的鱼虾、田里散落的谷粒、栅栏边的青草和虫子等。这样的鸭蛋原始、天然、有机无污染,腌制的咸蛋自然味美、健康。
其次,选择用黄泥腌制。鸭蛋的腌制方法一般为盐水腌制和黄泥腌制。前者是目前市场上绝大多数商家选择的方法,这种方法简单易操作,可以自动化规模化利益也就最大化。
但是,如果要想咸鸭蛋的蛋黄“红亮”,就宜选择黄泥腌制,这种方式费时间、要耐心,当然,为了咸鸭蛋的“色-相”,为了视觉上的“尖-叫”和味觉上的“刺-激”,付出是有必要的。
犹记得儿时,每到秋收稻谷上岸后,母亲就会给我几块钱,让我去邻村散养鸭子的人家买鸭蛋。买回来后,母亲在水里洗干净鸭蛋表皮上沾的鸭粪、鸭毛、草末子等,然后又唤我去伯父家房子后面那块黄泥地里挖一坨干黄泥回家,准备腌制鸭蛋。
伯父家后面那块黄泥地,是记忆里儿时的乐园之一,那也是一块“神奇”的地,即使是在春夏雨水丰富的季节,也寸草不生,但那块地的周围,有山泉有野花有松树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草、荆条……自然也就不用担心那里的黄泥受过家畜粪便和农药污染。
黄泥挖回来后,母亲会放进一个盆中,把泥块捣碎,加入水缸里的水调成为稀泥,然后把鸭蛋放在稀泥里滚一下,让它沾满泥巴,接着把细盐倒一些在干净的塑料布上,再把沾满黄泥的鸭蛋放在盐上面一滚,盐就会沾上黄泥,然后小心地放进一个专用来腌制鸭蛋的小瓦缸中,接着是下一个鸭蛋同样的腌制流程,最后在缸里滴几滴白酒,这样蛋黄会出油,结束时给缸盖上盖子放置在家里的阴凉角落里。
母亲腌制鸭蛋时候,我会蹲在一边,流着哈喇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小瓦缸,心里计算着还要多少天就能腌制成功。那份浓浓的期盼和内心的激动,比小学时考试得满分更令人振奋。
今天,咸鸭蛋早已不是桌上臻品,随时可吃,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咸鸭蛋却是我们农家招待珍贵客人、或是结婚、孩子满月等喜宴上才有的一道菜,普通人家平常是舍不得吃的,因为吃不起。
我家也一样,每年秋后买几十个,腌制好后,并不能轻易到我们碗里来,而是有客人来时,母亲才让我拿二个、或是三个去河边洗干净上面的黄泥,然后放到煮饭的锅里和米一起煮,在“沥饭”之前捞起来,洗去上面的米汤,冷却后,再用刀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一个咸鸭蛋就变成为四个月牙形的小块。碟子中的咸鸭蛋蛋黄红亮、流油、鲜香,蛋白柔嫩不碎不粉,咸度适中,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特色小菜。
家里的规矩是来客人时孩子不能上饭桌,也就是等客人吃完了后我们小孩子才能吃,当然,我是幸运的,每次饭桌上还多少会留下一块、两块月牙形的咸鸭蛋。
我是盼望来客人的,因为只有来客人了,才会有咸鸭蛋吃,我又是担心来客人的,因为客人来了,就会煮咸鸭蛋。因此,每年的咸鸭蛋就在我的纠结中慢慢减少,之至缸里空空如也,我的目光也会在看到那个小瓦缸时黯淡下来。
现在每次回家,我都会主动要求吃饭时候有咸鸭蛋,但每次的味道都远远不及儿时记忆中的鲜香。姐姐说,这些咸鸭蛋是从市场买的,虽然也是黄泥腌制的,但鸭蛋是养鸭场的鸭子产的,味道自然不能与儿时相比较。
其实,我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只是心里总有块垒,沉甸甸的,有时会痛。
记忆从未老去,回家的路漫而且长。母亲腌制的咸鸭蛋依然是我舌尖上的美味——无论过去多少年!
最后,老万真诚地祝福读过这篇小文的朋友们:人生如同咸鸭蛋一样,闲得发慌富得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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