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思想法散文

魔都上海的魔幻春天

2020-03-23  本文已影响0人  天光要吃好

昨天春分了,跟往年不一样的是,我们甚至还没做好踏春的准备,昼夜平分的这天就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节节攀升的温度,让口罩遮盖下的漂亮脸蛋们颇有些不适从,久违的痘痘甚至在我帅气的脸上重新安营扎寨。

在复工的第一周,我试图用一些单调的重复的片段记录下魔都的这个早春,它在某种意义上是不寻常的,魔幻的,但同时又是明亮的,温情的,和过去所有的春天一样,透出上海的节奏和温度。

我很想认真地站在一个点上,尽可能更多地记录下这些陌生面孔的状态,但我跟他们一样,每天为了生活早起赶路,买的热包子经过两班地铁倒腾,入嘴的时候已经冰凉。连照片也都是匆忙地拍,拍完之后再混入同样的匆匆而过的人流,最后再从一堆废片里找出几张稍微能看的。

▼口罩

距离我今年第一次戴口罩已经过去两个月,我至今仍然觉得很不真实。我记得放假前几天走进雷允上时,店员跟我说只剩最后三包口罩了,当时只是跟同事一人拿了一包,根本没有想过口罩还需要屯。

尽管那时我们已经是路上为数不多的口罩党了。

在三月的上海,我的身边来来往往路过很多陌生的脸孔,口罩让人的长相失去了优势,平凡和精致第一次可以平起平坐,唯独年龄的差距可以在裸露的双眼上找到根据。但大多数人的眼睛并不那么有神,甚至带着点困惑。

也得以见识了各种不同的口罩,白色的,蓝色的,黑色的,带阀的,带管子的,两件套的,附赠头盔的,甚至还有生化危机式样的。

但除此之外,人们的生活照旧,地铁上还是被手机党,kindle书本党,瞌睡党所覆盖,唯一不见的大概是早饭党了,想想现在也没人有这样的胆量。

▼凡人

前几天在门口收完快递,顺手就把盒子扔到了干垃圾箱里。后来朋友问起,快递盒里还有一个特意挑选的酒杯是否喜欢。慌忙奔下楼,在保洁大叔的帮忙下,花了五分钟从一堆纸箱里翻出了那只杯子,完好无损。心里过意不去,第二天出门拿了两瓶奶递给他和他的妻子。

小区门口的那棵大树落下了很多树叶,另一位做保洁的本地大叔拿着扫帚把它们归拢到一起,等堆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拿出一只巨大的簸箕转移到绿色的垃圾桶里。很多时候,我提着垃圾袋路过他的身边,他都主动帮我拿走,说过会儿再帮我去干湿分离。

早晨的阳光跟落叶还有大叔配合的非常完美,可惜清晨我在赶路,来不及掏出相机拍下那一刻,周末的早上我又跑到树下一顿操作,可能是少了大叔的原因,拍出来的照片总觉得差点意思。

周中点了一次外卖,老娘舅的,下楼取餐再测完体温出示完证件后我上了楼,同事们围着我惊讶地说,袋子上还有张纸,我看了下,分别记录着菜品制作人,装餐员,外送骑手的姓名和体温。他们复工比我早了两个星期,却没点过一次外卖,但这些琐碎的细节仍然让他们兴奋。不知怎么的,那天的老娘舅似乎特别地好吃。

▼招牌

徐家汇地铁站满墙的汪可盈照片早早地就被盖尔.加朵代替了。 

我原先一直不太喜欢这种洗脑式的文案,要是长成汪可盈那样,明显就只有工作找你的份。前几天她刚用一条" what the actual fuck is wrong with you?" 推特怼了美国公鸡总统,获得一致好评,按理说,她要来中国找工作就更加不用愁了。

盖尔.加朵那张“2020 走对路”的广告牌我每天要反复看见很多次,最早应该在年初就看到了,像所有其他的广告牌一样,它只是让我看见,再错过,却不会扎进心里。但经历过这个春天之后,所有人应该都会思考,2020年到底应该走哪条路?

警示的标语和广播在地铁站里反复出现,夹杂着一些致敬逆行者的短片。所有的路人闷着脸走路,喧哗声来自脚步和广播。大家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也有一些人大概跟我一样,盼望着用真面目示人的那一天,用一个大大的微笑送给身边的陌生人们一天的好心情。

而我现在的好心情,是每天下班走出地铁站,走上天桥再走下天桥的时候。看到各家食品店铺的招牌打出灯光的时候,我知道生活的寄托并没有失落。非常不好意思地插一句,食物是我最大的满足感来源,食品店不关张,生活就永远有盼头。 

  ▼菜场

我一向觉得,最能体现一个城市市井味的地方是里面形形色色的菜场及周边,当然这里我就不提让人闻风丧胆的“华南海鲜市场”了。

见到我装逼的拿着相机去买菜,除了我相熟的邻居投来鄙夷的眼光外,菜场里经常光顾的那几位摊主也送来看智障的眼神,尽管只有短短两秒不到,我还是在电光火石间嗅到了那种气息,但是阳光这么好,我才不在乎这些。

我的邻居像个中年大妈一样询问着每一样蔬菜的价格,我问他问了菜价会影响你的采购吗,他回答说会的,我要货比三家。结果他在同样一个摊位买了70块钱蔬菜,迅速结束了当日采购。

菜场门口仍然有人在量体温,不戴口罩依然被禁止入内,A4纸上的重灾区名单照旧写着“温州”。但是大家好像都不太顾忌了,人流和几个月前每一个我会光顾的周末无两,情侣会来,一家几口会来,男男结伴的也会来,大家热衷于还价,以及看别人还价,热衷于说这个菜新鲜那个菜快烂了,就像我们爱写新的句子烂俗的故事一般。

小区门口的架子上放着快递,外卖,还有蔬菜,两个门都有。回上海的前半个月我都是从这些架子上取走四五天甚至一周的粮食,然后气喘吁吁地上到六楼,再花时间消毒换衣服洗手,再给食物分装。每出门一次,内心都充满着惶恐和忏悔。

而现在,跟大多数人一样,我更愿意自己去菜场,去超市,尽可能地让自己活动起来,忙碌起来,下雨的时候打个伞,天晴的时候看个花,就跟去年的春天做的一样,重复一种既有的模式,因为我们相信它能带来快乐。

恐惧不再是生活的关键词,人们重新有了计划,春天在上海的各个角落开始发芽,还有许多的故事等着破茧而出。

用不了多久,夜跑的队伍里又要加上我这个最多只能5公里的选手了,大腹便便但是快乐地像个200斤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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