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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校园(15)

2020-02-13  本文已影响0人  曹会镇

宗信反对购买学习资料的事很快传到孙乡长内弟程新春的耳朵里。传话人就是刘强、张军二人。

那是在一次酒会上,当人们谈起印刷学习资料的时候,刘强和张军便把上次宗信如何拒收的事全盘说给了程新春。程新春听后非常生气,打算找时间会会宗信。

说起这个程新春,那可不是个善茬,他是临泗乡大街上有名的‘’好孩子‘’,他的手下有一帮小兄弟整日在他身旁前呼后拥,他们-经常在街上无事-生非,骂-个-街,打个架那是家常便饭。他们还经常跟随计划-生-育-工-作队下乡,对有错误的对象实-施-惩-罚,打人、卸门、扒屋,砸-东西,有时-也-帮助-派出-所的-人下乡-维护--社会-治安,是一帮谁也惹不起-的-人物。

程新春干过许多行业,办过养殖场,办过食品加工厂,全都因为经营不善相继倒闭,后来便投资办了个印刷厂,效益还不错,今天仍在运转。他厂子的业务范围很广,印春联,印信笺,印作业本,还印刷一些书籍(都是盗版)。他还东拼西凑印刷一些学习资料和一些单元试卷,模拟试卷及一部分课外读物派送给学校,单就这一项收益就不小。

今天程新春听刘强说宗信拒绝收受他的学习资料顿时红了眼,他觉得临泗乡还没有哪个人敢挡他的财路,小小宗信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今后一定要让他尝尝摸老虎屁股的滋味!

程新春问刘强:“你说宗信,哪个是宗信?何许人也?”

刘强说:“你应该认识,就是经常给你们一块打篮球的那个瘦高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那个人。听说他也有来头,他老子是抗日英雄,伤残军人,曾经当过镇长。‘’

“嗷!怪不得,有抗号。”程新春用左手敲击着桌面说,‘’知道了,认识他。好好,不说他了,喝酒!‘’程新春说完第一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强听着程新春的话音,看着程新春的表现似乎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他放下酒杯说:“程兄,生气归生气,你可不能动宗信。他是老师,出了事情会影响到学校,这可不是小事。事情闹大了上面追究下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再说我和张军也脱不了干系。你可千万别胡来!‘’

程新春说:“放心,我不会胡来的。我姓程的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冒险去做出格的事。‘’

张军接话说:“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程新春嘴上是这样说,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有恃无恐,出了事有姐夫担着不担心什么。他打算寻找机会报复宗信。

转眼一个月过去,学校再也没有收到程新春送来的东西,校园恢复平静。宗信每天照常骑着他多年未换的自行车正常上下班。

周一这天,学生放学了,老师们像往常一样休息半个小时后开始工作,他们要为明天的课程做准备。

宗信由于今天的作业多了一项,等到忙完已是晚上九点半钟。天色已晚,宗信赶紧收拾好东西骑上自行车离开学校。他刚走到半路,突然看到有几个黑衣人从路沟里跳上路面挡住了他的去路。宗信心想,不好,遇到打劫的了,凶多吉少。

宗信停下车子,有一个家伙冲到宗信面前说:“伙计,对不起了,今晚要叫你吃点苦头了!”说完照着宗信左侧飞起一脚,接着又抡起橡皮棍猛击宗信头部。宗信猛然遭到打击一下栽到在地。这时其他几个黑衣人也围拢过来对着宗信一阵拳打脚踢。

其中一个家伙搬起宗信的脑袋,对着宗信的脸嘿嘿奸笑了两声,然后指着宗信的嘴巴说:“伙计,记住了,祸从口出。你今天挨打就是因为没管住你的嘴,话太多了。以后要想活得滋润,最好闭上你的臭嘴!”说完使劲打了宗信一个嘴巴。宗信顿时满嘴流血,脸也肿起老高。

宗信挨了打,却一直没说话,也没还手。他明白,目前自己孤身一人,寡不敌众,说多了只会更遭暴打,如果还手他们打得更厉害,所以宗信没做任何反抗。

几个家伙打了一阵子见宗信既不还口更不还手便消了气,其中一个人走到宗信自行车旁抓起自行车一下扔到路沟里,然后几个家伙抛下宗信扬长而去。

宗信躺在地上足足有半个小时,看到几个坏种走远了这才慢慢爬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擦去嘴角的鲜血这才艰难地走下路沟把自行车推了上来。

宗信一瘸一拐走回家来,妻子看到丈夫一身狼狈相吓了一跳,急忙问:“你这是怎么了?遭短路的了?”

宗信摇摇头说:“没有。他们不是短路的,这几个杂种只打人不抢东西,也不要钱,不知是干什么的。‘’

“那他们打你干嘛?”妻子看着丈夫被打的惨相流下了眼泪,她摸摸丈夫被打肿的脸关切地问:“伤得重吗?”

宗信回答:“不是太重,但也不轻,我现在全身都疼!”

妻子好像明白了事情的来由,说:“你很可能得罪人了,他们是来找你出气的。”

宗信皱皱眉说:“我没得罪谁呀?我每天从家里到学校,从学校回家里,两点一线,没与外人有任何交集,能得罪谁呀?不过也不好说,从那个搬起我的头给我警告的家伙口气中倒是能明白是我说话得罪了人,那我到底得罪谁了呀,竟让他那么恨我雇人报复于我?”

“那你是不是看见小偷偷别人的东西多说话了?”妻子问。

宗信说:“没有。我每天两点一线哪里能碰到小偷偷人的事呀!”

那就奇怪了,宗信妻子有些茫然。她问丈夫:“你注意那几个打你的人长得是啥模样了吗?要是有印象咱就去报警!”

宗信摇摇头说:“没注意。就是有印象你去报警也没人接警,因为事情太小,不值得动用警力去查案。报什么案?自认倒霉吧!”

妻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那也得去医院呀,拍个片子,查一查伤到骨头了没有?”

“不用了。这几个坏种早有打算,他们并没有打我的要害部位,看起来只是想教训我一顿,给我一个警告,让我以后少说话,少管闲事。唉,我长这么大从没有招惹过任何人,更没与人发生过肢体冲突,有的只是工作上的矛盾,没与人结下过梁子,今天遭此毒打肯定是得罪了小人,这小人具体是谁还不好说!‘’

这时妻子端来一盆温水放到宗信面前,然后又拿来一块毛巾递给宗信说:“脱掉脏衣服,洗洗头脸吧,洗干净了就上炕躺着吧!”

宗信问:“孩子们呢?都睡了吗?”

“睡了,睡了好大一会儿了!”

宗信说:“那好,别吵醒他们,要是让他俩看到我此时的狼狈相非吓哭不可。”

妻子说:“那可不?”

“咱家还有消炎药吗?拿几片来我吃。”

“有。”妻子说完忙从抽屉里找来一瓶消炎药递给宗信,宗信服下几片消炎药,妻子便搀扶他上炕休息。

宗信躺到床上一点困意都没有,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身上疼,心里更疼。他想了许多许多,他从一开始走进中心校一直到现在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过滤了一遍,他没有找到哪一件事能叫人雇凶打人。最后他想明白了,中心校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须离开,越早越好。(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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