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

   

        众天兵天将随天帝返回九霄云殿，天帝治下酒席，与众臣庆功。

        但见殿内舞姿翩跹、环佩玲玲，仙乐袅袅、香烟霭霭，珍馐佳肴罗列几案，各神仙推杯换盏，好不欢畅！

        太白金星酒樽高举面向上座：“陛下，此次天魔大战，臣等仰赖天帝与殿下恩德，方得以享此太平祥和。在此，臣等恭祝陛下与殿下安泰无极。”

        众神仙闻言亦高举仙酿，口中称颂：“恭祝陛下与殿下安泰无极。”

        天帝欢喜，道：“此次得胜，幸亏有吾儿协助，才得以催发神力，铲除妖魔。吾儿当赏。”

        天后道：“陛下，如今天界司夜之神尚有空缺，若润玉吾儿可担此一职，日日仰观天像，查宇宙之妙理，必有助于精进修为，早成天界栋梁。”

        二郎显圣真君道：“司夜之神？莫非是那个挂星布夜的闲差？”

        天后道：“真君此言差矣。挂星布夜之职虽看似闲散，实则是为吾儿精进修为夯实基础，不可小视。这亦是对吾儿的一番磨练。”

        天帝点头称道：“天后所言甚是，那就封吾儿润玉为夜神。那居于何处？”

        天后道：“璇玑宫离布星台最近，夜神殿下可居之。”

        有仙侍回禀：“娘娘，那璇玑宫久未修缮，吾等必当尽快将其整顿以迎夜神殿下入住。宫殿周围黑树林里的夜枭蛇虫，吾等也会一并清除。”

        天后不悦道：“尔等需速速办理，不得有误。”

        水神洛霖以目示意，润玉便出席谢恩。

        水神洛霖道：“陛下，那龙鱼族公主簌离诞下龙子有功，是否亦当封赏？”

        天帝道：“那就请上九重天封为天妃，还得劳烦水神再往太湖走一遭。”

        水神领旨，半日返回，却只见独自一人。众神仙疑问何故？

        水神闭目摇头叹息，悲壮之情溢于言表：“陛下请治臣罪。臣下界之时，那龙鱼一族世居之地已成狼藉，族人死伤遍地、惨不忍睹。那龙鱼族公主也…那龙鱼族公主也已经陨身了！”

        听闻这等灭族惨祸，众神仙惊骇不已，天帝亦悲怆无言。幼子润玉刚唤了声“娘!—”就被两边仙侍捂住小嘴，被告知不可在臣下面前失了仪态。

        璇玑宫整修约莫月余，润玉得以入住。

        从来到九重天到现在，他都牢记娘亲的叮嘱，时时留意、处处小心。九重天堂皇壮丽、仙气袅袅，可这里是陌生的、冰冷的，哪里比得上太湖的风光旖旎、活泼生动？这里的父神母神也是陌生的、威严的，亦没有娘亲的温柔和煦。

        可是娘亲陨身了，整个龙鱼族亦不复存在，他再也回不去了。

        起初，他只是自己闭门饮泣，后来在无意中信步游走之时，竟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这新天地夜风习习，平野宽广，有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其中流淌的是载着璀璨星珠的神水，原来润玉来到了天河。

        他见四下无人，平野无边，便放下防备，现出真身，在平野上遨游以散心中郁结。

        原来在太湖之时，润玉与周围玩伴外形迥异，玩伴都常常讥刺他、孤立他，他也深以自己形貌为耻。母亲为保护他得到平等对待，日日不厌其烦施法变幻他的形貌，是以他从不敢在人前现出真身。

        此情此景如何？龙啸九天，声震四野。疾行如风，草木皆惊。鳞光闪闪，夜如白昼。身附双翅，殊胜难言。

        此时万籁俱寂，润玉正在默默舔舐伤口，却不知旷野某处的一颗露珠内发出了欢喜赞叹：“好壮观！好美啊！你莫要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