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两个词引发的一点思考|皓洁

2018-03-21  本文已影响0人  张皓洁

   

————本文写于2011年9月16日

      (其实就在这一刻,要打字的这一刻,我的犹豫已多了几层了,想作罢,不想再写了,可那样我会看不起自己,懦弱得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怎么对得起昨天下午那么多脑细胞的伤亡。刚刚也想了一个题目:你看不到最好。又觉得也很无聊,一样的猥琐。其实,不是的,我不是连一点说的胆量都没有,只是怕我的手落在棉花上,或是落在厚得无法落住一点声音的墙壁上。就再补充一句话吧,其实我从落笔的那一刻,都已经在自说自话了,已经和别人无关了。就这些吧。)

        这两个词是“怀思”“淑世观”,出自萍儿的博文《泛黄的记忆》。这里我不想特别对这两个词作过多的解释,但也必须说明,我对萍儿的这两个词很欣赏,我这里姑且把它看成是萍儿自己创造的词,属于她自己的词,这样才有了我下面的一点思考。既然可以怀旧、怀古、怀春、怀柔、怀恩,甚至可以怀空、怀远,为什么不可以怀思呢?既然有悲世观、乐世观,有厌世观,为什么就不可以淑世呢,多形象多生动的表达啊,我仿若看到了那清清河边浣衣的姣好的女子。

        我在萍儿这篇博文的评论里这样说:我倒觉得这词造的好,谁说只有她自己懂,我分明也清楚的很,尤其是“怀思”,好形象,好动人,如果可能,我觉得都应该用自己的词,那该多好,哈哈哈,,,一己之见,望海涵。

        现代诗人王独清有一首诗《我从Cafe中出来》,前三句是这样的:我从Cafe中出来/身上添了/中酒的疲乏。“中酒”这应该是诗人自己造的词吧,我感觉或许就是这个词,这个只属于诗人自己的词,我记住了这首诗。也或许就是这个词才让王佐良下决心把王独清界定为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启蒙者之一。我们听说过中暑、中风、中毒、中邪、中伤,可曾听说过中酒,这便是诗人的过人之处,这便是诗人灵性的独创,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再造中云、中雨、中美、中水。我们听惯了前人说的,可他们又是听谁说的,为什么不可以让后来人听我们说?

        我想,造一个词,大概需要这么几种情况,一是新事物的出现,必须有一个新的词来迎接它,当然陌生的很;二是在表达自己的思想时,于这现成的,或者说于这自己所已知的词语当中根本找不到适合自己口味的,找不到适合自己需要的;三是有神使的力量,在那一刻如天使下凡一般降落在你的笔下,降落在你的思想之下,那便是你的是神来之笔,是当初就结结实实的存在在你的需要之前,只是借了一点神的力量。四是你有己任,担负着为蒙昧的人群去创造词,去创造语言,当然还有,还有,那你就去再加上。但,我想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需要的,即使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还找不到让人信服的说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去创造。即使这创造可能是粗糙的,笨拙的,甚至是生硬的,但那也是血与肉的撞击,是灵性的狂突,是真实存在的血性寻找。那是翅膀寻找可以博弈的天空,即使偶然会挂在枯枝上;那是战机在寻找可以着陆的机场,哪怕会和和大地摩擦出一道火光。其实整个人生,整个社会不都是需要这样一种创造吗。这种创造是真正幸福的来源。

        如果我们把文字当祖先一样供着,那才是对文字最大的不尊,它可不愿在沉长的秋风里枯萎,不愿在漫长的冬雪中老去,更不愿在无数次的恭维里像座下椅一样光滑世故,它不愿做老爷,它愿活生生地在每一片绿叶上跳舞,哪怕舞姿生疏得会断续,会脱节,那又何妨,遮盖不了的是生动,是真情,是新鲜血液的再生。

        其实说到这,来担当的岂止是文字,是词语,我们的生命不是吗?我们的文学不是吗?我们的文化不是吗?逃不了的当然还有诗,诗是最有理由打头阵的,如果诗没有创造,没有属于自己的新意,那如何配得上是诗。其实诗从一诞生,便成了过去,便可以成为一种祭奠,再不需要你去炫耀它,那更接近本源的,更接近无名圣地的就在前方等你了,这是诗不老的方向。诗本身就应该是一种创造,当然也有继承,但主要的还是要创造。创造的本身不仅是为了玩味一种持存,而是为了让持存真的得以存在,而这种存在又不能落在一条不流动的凝固的河里,只有那滔滔前行的江水才有权寄托那份持存。

        如果连一个词都不敢去创造,连一个意象都没胆去营造,还说什么别的奢望,估计连井底之蛙也会送给了一份笑声了。

        说起词的创造,我立马就会想到鲁迅,想到如徐志摩那些敢于担当着为未来中国文化去怀疑、去自剖、去呕心沥血的人,他们也有很好的传统文化的继承,但他们感受最深的是中国文化的孱弱和贫乏,他们恨不得于一夜之间创造出一个崭新的新文化来,何止去于一片文章里去创造一个区区的词汇。

        中国的很多所谓的传统是需要打上封条的,或者说是应该把封条撕开,到里面去看一个究竟,看看这些传统究竟给了我们什么。中国人最大的传统我想应该是:本分守己。说得不好听一些是僵死迂腐。而这些我们大多的人是不敢承认的,大家默不作声一起承受是,但若有敢揭开盖子的,大家是要同仇敌忾的。其实太多的时候我们又是浑然不知,长此以往,天下太平。而且还很自大、自尊,俨然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其实自尊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自己的祖先,是祖先的约法,是祖先的戒尺,这些约法戒尺本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于这些约法戒尺里不费力气的得到自己的利益。不用去作为,更不用去创造,只要顺理成章的等了,只要心悦诚服的排队了,就可以摸到你自己的龙椅,就可以有既得利益在那里供你享受。他们还不能允许别人去创造,他们害怕别人去挖,怕挖出那漏风的墙,怕挖出那腐朽的僵死的根基。他们还暗暗地窃喜着,但不能显露出来,要让得意的笑在脸上凝固成一道庄严,凝固成一种威望,凝固成一种端庄。让那些还没得到利益的看着,不敢造次。他们认为做得四平八稳了,理就在自己身上了,脸上不笑,便是沉稳老练了。中国的道貌岸然就是从这里来,中国的伪君子就是从这里来,中国人的虚伪就是从这里来。

        到这里已经扯得很远了,最后再补充一句,这或许就是我的拼命坚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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