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娘子
世传，桃妖以人阳寿为食。
第一篇 寻荟
第一章 有女听云入长安
“王妈妈，江姑娘，长安城到了。”听到马夫的叫喊，车内的女子探出头来，打量着这长安的街道。
街上的人看着这用锦缎做的马车，不由得心疑，莫不是王府的马车？再仔细打量着车内的女子：女子二八年华，梳着惊鸿髻，髻上插一支桃花木簪，模样周正，算不得惊为天人倒也可以算得个清新脱俗。街上的人不由得纳闷起来，女子不饰金玉，不施粉黛，一瞧便知不是王府小姐，可这马车实打实的是王府的，王府的马车怎会拉一个平民女子？
这个，还要从定王府发告示找寻天下名医为定王妃医病说起。告示上说定王妃身染恶疾，其实也并非恶疾，只是脸上长满红疹，汤药喝了几十碗，红疹却毫无减轻。后来医官推断，是王妃用的铅粉胭脂引起的不适，让定王妃不饰脂粉，每日早晚以汤药洁面，内服祛火汤药，加以清淡饮食。定王妃遵照医嘱，几日后便见红疹褪去七八分。可又恰逢八月十五中秋家宴，要进宫赴宴，赴宴便要着华裳，施脂粉。王妃想着红疹消退不少，再施脂粉也无妨，更何况面圣仪容不整为大不敬，便又敷铅粉，抹敷脂，涂鹅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靥，头梳飞云髻，饰以珠翠，着以华裳，进宫赴宴去了。结果自是可知，定王妃的红疹更严重了。这次复发，整整用了一个月才康复。
定王不忍见娇妻再受如此折磨，便下令寻边天下找到适合王妃的脂粉。一时间，各种上好的脂粉源源不断地送入王府，可王妃又如何能够一一试涂？定王听说江南有一胭脂名铺，专门为贵人亲眷定制脂粉，用过的夫人小姐无不称赞，于是差管家婆子花重金到江南请胭脂铺主人。
“江姑娘觉得咱长安城怎样？”王婆子一脸自豪地问女子。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便是如此了。听云今儿个真是大开眼界。”女子将目光收回，整整衣裳，恭敬说道。
“没想到江姑娘如此博学，说的话我婆子竟然听不懂。”
“王妈妈谬赞了，听云只是在学香谱的时候恰识了几个字罢了。”听云抿嘴一笑，再次恭敬地说道。
王妈妈本是瞧不上经商这一行当，这几日在路上见江听云的行为举止，是真真可称的得上“大家闺秀”这四个字。
“王妈妈，听云还是有几个问题要问您一下。”
“江姑娘只管问就是了。”王婆子大手一摆，大方地答应。
“王妃娘娘在起红疹时用的可还是以前用的脂粉？”
“自然是的，咱王妃娘娘的脂粉一直是王爷从波斯商人手里买来的，那脂粉可是一两值千金呢！”
“王妃娘娘可是以前无碍，近几个月才突然满面红疹？”
“正如姑娘所言。说来也是怪了，咱王妃娘娘用的脂粉一直都是同一家铺子，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王婆子低下头琢磨着。
“王妈妈可知王妃娘娘未嫁入王府前用的是何处的脂粉？”
“呦，咱家王妃娘娘出阁前哪用得起脂粉!”王婆子满脸不屑。
“王妈妈此话何意？”
王婆子连忙捂住嘴，知晓自己话说多了，连忙说道：“无意，无意，王妃娘娘未出阁时不喜脂粉。”
“听云知道了。”江听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瞬间便压制下去。
王婆子见江听云没再问什么，便不再言语。
第二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小姐，定王府到了，咱下车吧。”
王婆子引江听云进入内府，便让她在门外候着，还没等她进去禀告王妃，就见王妃穿着官府急匆匆准备进宫。
王婆子赶忙拉住旁边的小侍女“王妃这是要进宫？”
“刚才宫里的德公公宣贵妃娘娘懿旨，让娘娘进宫去，还特别急非要一个时辰内务必入宫。”说完小侍女便跑着追王妃了。
“贵妃娘娘？”江听云疑惑道。
“江姑娘还不知道吧，贵妃娘娘是咱王爷的生母，皇后膝下无子，贵妃又最受陛下宠爱，长安城人都说这太子之位非定王莫属。”王婆子说的那叫一个真儿那叫一个开心，仿佛定王爷明天就能登上皇位，她就能当上掌事姑姑在宫里耀武扬威了。
“王妈妈，听云现在该去哪？”
“瞧我，光顾说这个了。听云姑娘且随我来，先到给你安排的厢房里歇息吧。”
“谢过王妈妈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从主殿走到厢房。
王婆子打开门，“这就是给听云姑娘安排的厢房了，赶了三天的路，姑娘且是累了，先快休息吧。”
“王妈妈更是舟车劳顿，听云只赶了三天路，您可是生生赶了六天路呢，要说累，您才是最辛劳的。王妈妈可要注意身体才是。”听云一番话可是真说到了王婆子心坎里。
“姑娘可真是贴心，老婆子我这就去歇着了，姑娘也快歇息吧。”
送走王婆子之后，江听云坐在桌子前，细细想着王婆子说的那句“呦，咱家王妃娘娘出阁前哪用得起脂粉!”想着想着，也就趴到桌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厢房外一阵咣咣咣的敲门声生生把江听云给惊醒了。
“宋大夫，您快去看看王妃娘娘吧，娘娘病情又复发了！”门外传来小侍女急切的声音。
“好好好，老身这就去。”
一阵疾走的声音过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王妃病情又复发了，难道真是脂粉的问题？”江听云在心中暗疑，“正好得空，还是跟着小侍女去王妃寝殿瞧个明白，也好知道为王妃配什么样的脂粉。”
第二日，贵妃娘娘宣定王妃入宫。
第三日，贵妃娘娘宣定王妃入宫。
“够了，母妃这究竟是要干什么！陈公公，你回禀母妃，定王妃身子不适，不宜进宫。”定王看到妻子脸上的红疹，再也不舍得让妻子再入宫闱。
“王爷，既是王妃娘娘身子不适，那烦请告诉奴才哪里不适，让奴才好回禀娘娘。”陈公公一脸阳奉阴违的恭敬。
“王爷，母妃宣召妾身定然是有要事，妾身无碍。”
“柳儿，你……”定王心疼地看着王妃。
“王爷，这几日进宫母妃待妾身很好，妾身也希望王爷与贵妃 娘娘的关系能够缓和。不然妾身真的是罪孽深重了。”说着，王妃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眼中满是内疚，“王爷……”
“柳儿，你再去，你的脸可真的就要毁了。本王不是在意你的容貌，怕真的是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要至你于死地。”定王恶狠狠地看着陈公公，“你就告诉贵妃娘娘，说定王将王妃关在府内不让她进宫，若要责罚，罚本王便是。还不给我滚下去！”
“王爷……”陈公公还要争辩什么。
“滚下去！”
第三章 入肤散掲人心
待陈公公一溜小跑飞出王府后，王爷扶夫人到寝殿休息。
“柳儿，你再这么被母妃摆布，我真的要生气了。”
“王爷，这几日柳儿进宫娘娘都让我在一旁学绣花，昨日还夸我精进了不少。你实在不该这样的。”
“王爷，娘娘，姑苏江听云求见。”王婆子禀道。
“江听云？”王妃疑惑道。
“是前几日王爷差奴婢去姑苏请来的制粉高手，说是可以配得个适合娘娘的脂粉胭脂。”王婆子恭敬回禀道。
“你看王妃这样还怎么用脂粉，让她退下吧。”定王一脸疼惜地看着妻子。
“可江姑娘说七日内可医好王妃的红疹。”王婆子有些胆怯地说道。
“哦？本王倒要看看是何奇人。让她进来。”
“草民江听云拜见王爷王妃。”
“你说七日内可以治好我脸上的红疹？”王妃看着她，温柔地问道。
“还请娘娘容草民先瞧一瞧王妃是何症状，再做定夺。”
“来人呐，拉开帷幔。”王爷下令道。
江听云看着躺在定王怀里的女子，满脸红疹，说不得可怖看了也是心中有几分不舒服。再看着定王眼中的心疼，绝对不掺半分虚假。自然，江听云也瞧出了王妃乃是中毒。
“王妃娘娘，可否让我看一下您的脂粉？”
“松枝，去把我的脂粉匣子拿来。”
“是，娘娘。”
不一会儿，这个叫松枝的侍女将一个雕刻精美的梳妆匣子捧到江听云面前。
江听云将脂粉匣子内的所有脂粉都闻了一遍，并未发现问题。心中暗疑“这个脂粉没有问题，那究竟是从哪里下的毒？”
“姑娘可瞧出有何不妥？”王妃轻柔地问道。
“……”江听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姑娘？”王婆子在一旁提醒道。
“粉刷，烦娘娘容草民看看您的粉刷。”
“松枝。”
“是，娘娘。”
好一柄做工精细的粉刷，檀木柄，狐狸毛，还有听云想要的味道。
“娘娘，就是这柄粉刷，”说完，将刷子掰开，“请王爷王妃瞧瞧这刷毛有何问题。”
定王接过去左看右看感觉并无不妥，直到闻了闻之后才发现了问题，“有一股石灰的味道。”
“王爷英明，这狐狸毛是事先在一种名叫‘入肤散’的东西里煮过，里面浸满了入肤散。”
“何为入肤散？”王妃问道。
“民间妇女整日做粗活，手上会留下老茧。双手在有入肤散内泡一炷香的功夫，过几日老茧便会脱落。可若是白白嫩嫩的皮肤经入肤散一泡，皮肤上就会长出红斑，若不及时医治，皮都会被烧掉。草民以为入肤散会撒入娘娘的铅粉中，没想到下毒之人如此心细，竟在娘娘的粉刷中做手脚……”
“这粉刷，可是母妃送你的？”定王迟疑了许久，问道。
“……”王妃低下了头，自是不言而喻。
“果然是她，她果然不肯放过你，好一个慈母。青石，准备马车，本王要进宫！”定王怒气冲冲。
“王爷……”王妃拦住了他。
“柳儿不怕，劳烦江姑娘为我妻医治。”说完，便大步跨出寝殿。
“松枝姑娘，劳烦你从厨房拿些醋到这里来。在劳烦王妈妈寻一块柔软的帕子，娘娘的脸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等松枝姑娘把醋拿来，就把醋倒进一盆温水，轻轻给娘娘擦拭。我再去配些药，给娘娘敷脸。”松枝姑娘接着便去了厨房，王妈妈倒是闪过一丝不悦，也没说什么，就去了。
“先扶娘娘躺下，我去去就来。”说罢，听云不慌不忙地出去了。
听云在去厢房的路上就见到了种在墙边的芦荟，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拔起芦荟就回厢房。
听云拿出自己制胭脂的物件儿，把芦荟剖开，将芦荟肉切成一块一块，放进玉制的小碗中，用玉杵开始捣，直到芦荟可以拉起来，再用勺子将芦荟放到小罐子里。
听云想着，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要是名字不好听，王妃不见得会接受。听云一时想不起什么，且叫它“润肤膏”吧。
听云走进王妃寝殿，看着梳妆台上有一个玉石滚子，便顺手拿过去。
“娘娘，听云制好了润肤膏，娘娘要不要试一试。”松枝轻轻跟王妃说道。
“那就试一试吧。”
听云在玉滚子上涂满芦荟，在王妃的脸上轻轻滚着，顿时一股凉爽的感觉浸着每一寸发红的皮肤。
“娘娘可有什么不适？”听云问道。
“感觉脸上发热的地方顿时清凉下来，很是舒服。”王妃满意地回答道。
“松枝姑娘，那就劳烦你每日三次为王妃敷脸，润肤膏本就是奏舒缓肌肤之效，若娘娘面部有什么爽利，多敷几次也未尝不可。我每日都会做新鲜的润肤膏送过来，切记玉滚子用完后要用热水冲洗，以免进了什么脏东西。”听云嘱咐道。
“松枝记下了。”
“娘娘，听云告退了。”
“听云，谢谢你。”王妃满脸真诚感激，毫无高高在上的样子，这很是让听云满意。
在江听云出寝殿的时候，定王怒气冲冲地走过去。
第四章 且听王爷诉过往
定王站在寝殿门口，压住刚才的怒气，强挤出笑容，才走进寝殿。
“柳儿可好些了？”
“经江姑娘的医治，好了许多了。”
……
晚上，听云坐在厢房里想着这几天的事。
王婆子有点瞧不上王妃。
王妃脸上长这么大片红斑毫不担心王爷会介意，王爷倒也是真的不介意，反倒是这么关心王妃。
王爷跟生母贵妃娘娘不和。
贵妃娘娘用这么精的手法害王妃毁容。
定王有很大的机会当上储君。
……
想着想着，听云又睡着了。
这几日，听云除了捣芦荟真的无事可做，便想琢磨定王夫妇和贵妃这一家子的关系。终于，听云茅塞顿开了。
第二天清早，听云刚要准备用早膳，见青石兴冲冲的走进厢房。
“江姑娘，娘娘的脸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王爷问您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嘛，金银玉石我还是稀罕的。”
“姑娘可别闹了，金银玉石自是赏个盆满钵满。若只是赏赐金银玉石王爷也不必差我过来问的。王爷是想问姑娘，家中有没有想入仕途的哥儿，王爷可帮衬一把，王爷不想欠下人情。”
“听云并无家人。”
“是青石唐突了。”听到听云说这些，青石赶忙认错，生怕触及她的伤痛。
听云看着青石这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抿嘴一笑。
“没事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释怀了，青石大哥不必忧心。若王爷真不想欠我，那便请王爷王妃为我讲个故事吧。”
“故事？”青石一脸疑惑。
“这个故事，需要当面说。”听云故弄玄虚道。
“好，我这就去回禀王爷。”
早饭过后，青石又到了厢房，这次是请听云道王爷那里听故事的。
“说吧，你想听什么故事。”
“王爷和王妃的故事。从相遇的第一天开始说起。听云绝不向第三个人说。”
“说也无妨。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个赏赐？”
“因为听云能给王爷想要的东西。”
“那你说，本王想要什么！”一个小小丫头说能给本王想要的东西，真是信口开河。定王心想。
“给你自由，不争储君之位，与王妃安稳过一世。”
“凭你？”
“凭我。”
“休要信口雌黄。”
“既王爷不信，听云便不再叨扰，他日若用到听云，再信也不迟，听云等得起，就怕王爷王妃等不起。听云告退。”
第五章 还待春暖花开
听云走后，定王坐在殿上思量许久，想起了他与柳儿的过去。
那时候，定王还只有十几岁，一心想着行侠仗义。
听闻江湖上有传世宝剑，多方打听才知道此剑为铸剑世家涂家作为家传镇宅之宝收于家中。而涂家老爷已年迈，膝下只有独女涂柳儿，涂老想为柳儿找一夫婿，来继承涂家的铸剑手艺。于是定王便化名唐定山进了涂家。
本想拿到宝剑后溜走就可以，可是没成想却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涂柳儿。
“柳儿，你看这个糖人”
“柳儿，你看这个泥人”
“柳儿，你看这个铜人”
唐定山追柳儿的手段也太俗套了。
“柳儿，你看天上那朵云像不像咱们在一起的样子。”
“柳儿，你看湖里的天鹅像不像咱们在一起的样子。”
“柳儿，你看水里的鱼像不像咱在一起的样子。”
“柳儿……”
唐定山这么俗套的手法还是追上了涂柳儿。
“唐定山，你可知道我父亲是招上门婿的？”
“我知道啊，我回去就跟我母妃，不，母亲说，我母亲最疼我了。”
“我等你。”
唐定山这一去就是半年。
“柳儿，你愿意跟我走吗？”唐定山回到涂家的那一玩，天上下着暴雨。涂柳儿看得出，这一年，他经历了许多许多。
“我……”
……
涂柳儿不知怎么了，就跟着唐定山走了。
他们逃了一路，追兵追了一路。他们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终于，他们还是被贵妃的人捉住了。
中间经历了什么，定王真的不敢再回想了。
但他始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他怀里的涂柳儿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但柳儿虚弱的抬起手，抹着他脸上的泪
“唐定山，你别哭，你还没给我捏泥人呢”
……
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看着眼前为爱疯魔的儿子，最终妥协了。
在迎娶涂柳儿的路上，还感觉自己在梦里，这个梦里春暖花开。
可贵妃娘娘始终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迎娶一个平民女子，若是定王娶了丞相之女，那夺嫡路上会平坦多少！她恨那个叫涂柳儿的女子，恨她迷惑了她儿子的心智。便思量着如何让定王厌弃她把她休了。这或许是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的悲哀吧。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又岂会在意彼此的容貌。
第六章 凭我是有代价的
“王爷不好了，宫里传话说贵妃娘娘今儿个吃了王妃送的燕窝中毒了，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现在宫里派人来抓娘娘了。”
一头是自己的母亲，一头是自己的发妻……
定王还没想到怎么解决的时候，宫里的人已经把王妃捆了起来。“王爷，我没有。唐定山，我没有……”耳边，是王妃歇斯底里的叫喊。
“王爷这时候选择信我了么？”江听云不知从哪个地方走了出来。
“你能救柳儿？”
“王爷你想想，救王妃一次，还有第二次，你不休了王妃，贵妃娘娘岂肯罢休？”
“我怎么能休了柳儿，没有柳儿我怎么活？”定王痛苦地嘶吼。
“其实，也不无办法。”听云陡然一笑，眸子里充满了深意。
“快说，你有什么办法？”定王急切地问道。
“医好贵妃娘娘的病，救出王妃娘娘，带你们到民间，过百姓生活。”
“那你怎么做？”
“听云自有办法，若听云做到了，我要取王爷二十年阳寿，王爷可答应？”听云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里的珠子，好像说的话平平常常。
“你到底是谁？”定王背后一阵发凉。
“你说，需要阳寿的是什么？”听云狡黠一笑，“王爷可答应？”
“王爷再不答应，只怕贵妃娘娘就要没救咯。到时候，可别怪听云能力不够了。”听云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珠子。
“把我母亲医好，救出柳儿便好。”
“王爷觉得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吗？要是再到那时你才想离开皇宫，也不知道听云做不做得到呢，就算听云能做到，王爷的阳寿还不一定够呢。上次王爷不信我，才有了今天这档事儿，王爷，要不再想想？”这时，江听云认真同定王讲道。
……
“好，我答应你，我二十年阳寿，换我母妃安康和我跟柳儿的自由。”定王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是契约，王爷画押吧。不过可要想好，签了契约，你的二十年阳寿可就归我了。”
定王咬破手指，在契约上留下了深深的红印。
“接下来的事，就靠听云了，王爷在家静等消息便可。”
……
约莫半个时辰，听云就带着王妃回了王府。
听云拿起茶水，倒了一包白色的粉末进去。
“你们若愿意过百姓生活，那就喝下这茶水，你们醒后便会到我安排你去的地方。我会给你们带去银两，让你们能够安稳度过此生。不过荣华富贵就得靠你们自己了。若不愿意，那你们还是定王和定王妃，至于以后会经历什么……”
“我愿意。”定王说道。
王妃看着定王，坚定的说道“我也愿意。”
……
后来，民间传言，定王妃无辜被冤入狱致死，定王伤痛不已，亦郁郁而终。
终南山下的茅草屋内——
“唐定山，你快醒醒。该去赚钱了！”
“柳儿，再睡一会嘛……”
第七章 康王，听云找你讨债了
康王府里进了一个女子，穿着风流，身上散着浓浓的脂粉气，煞是妖娆。
“康王别来无恙呀。”女子又狡黠一笑，“听云是来讨要赏赐了。”
“二十年阳寿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康王往后退了几步。
“当初说的是帮你杀了定王，可没说要让你毒害贵妃娘娘呀。听云为了救贵妃娘娘，可是费了不少法力呢。你说这债，我该找谁去讨？”江听云说这话时一脸妖气。
“可，可我没让你救贵妃娘娘呀”康王吓得扶着桌子。
“那你说，要是把这些告诉皇上，康王殿下的储君之位……不过殿下放心呢，听云是不会把殿下派我杀定王的事情说出去的。”听云飘到康王跟前，低声要挟。
“那，那你想要什么……”康王一边妥协，一边拿起桌上的剑，看着背对着他的女子。
“本来，我只是要你五年阳寿。”江听云突然转过身，看着康王拿着已经拔出鞘的剑。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取了！”康王挥剑向听云砍过去，还没等近江听云的身，剑已经碎了个七七八八。
只听“扑通”一声，康王跪在听云面前。
“听云说好话殿下偏不听，也太不识抬举了。”江听云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珠子，一边说道，“殿下这样，听云可生气了。”
“姑娘要什么，我给便是了。”康王言语里满是后悔。
“既然殿下不愿意给阳寿，那便给我你今后的亲情吧”
“如此便可？”康王心想，反正以后坐拥天下，要什么有什么，要亲情又有何用。
“如此便可。”听云拿出契约，“殿下，画押吧。”
画押之后康王一脸戏谑道“听云姑娘还需要本王的亲情？”
“难道殿下想赏我五年阳寿？未尝不可”
“不不不，听云姑娘，我就不送了。”
听云带着康王的契约到了涂家的，把契约送给了涂老爷和涂夫人，他们还不知道，十个月之后他们的儿子就会降生了。
“呦，没想到咱听云姑娘还有发善心的时候呀。”这时，从听云背后传来一妖娆的男声。
“闻竹，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这样的一对夫妻，原来相爱的人真的会为对方付出一切，”听云极为深情的看着闻竹，“定王为涂柳儿放弃了江山……”
“那你还要他二十年寿命。”闻竹轻轻地拍了一下听云的脑袋。
“我那是不舍得让唐定山独活二十年呀。江闻竹，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准拍我脑袋……”
2018级 生命科学学院 李馨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