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开吴会伯乐小说三三不惑征稿专题(伯乐已辞,请勿投稿)溜滑

人在旅途

2021-02-04  本文已影响0人  暖忆昔涩

『九洲芳文』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善其身,愿你遇良人,暖色浮余生,有好人相伴,所有苦痛,掩于岁月,匿于将来。

中午的阳光,格外的好,几乎把每一片叶的周遭,都暖透了。

“确定要走了吗?”我摇晃着阿花买的吊篮,在小楼的枫树下问阿花。

“嗯。”她应了声,依旧在楼上阳台噼里啪啦地收拾行李。

我转过身去,阳光趁机从树叶的空隙滑出来,滋到我的脸上,我怔了几秒才慢悠悠的说“要不留下来吧!过段时间,慢慢的,再打算。”

“算了吧,趁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记得我娘说过“姑娘是颗菜籽命,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这世界,真的被标签化了...姐们儿,谁不是在流浪?况且...我还有弟弟等着我养活呢。”她断断续续,有一些我没听清,恐不是说给我听的吧!

说着走下楼来,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支烟,突然看着我,是示意我给她点火,我摆了摆手,她突感无趣,冷笑着,把烟又装进烟盒里。

我哽咽了会儿:“你说,咱们还能再见面吗?”

“最好不要,要再见面了,你不得哭个稀里哗啦,上演矫情的偶像剧?我还得请你吃饭、和你挤被窝,想想就糟心。”她嬉皮笑脸的说。

“哎哟喂,你不会真的是舍不得你那一碗,自以为是世界无敌好吃的阳春面,才不希望咱们俩见面的吧!”我打趣道,算是调侃。

“嘿嘿~就知道取笑我,下次见面了,给你做大大号、世界超级无敌好吃的面行了吧!好了,时间不早了,联系的车该来了。”她说着,准备转身上楼去拿行李。

“嘿!你这小妮子,真够大方的,下次见面还吃面呐,行吧行吧,我上个厕所,待会儿送你。”我说。

我出来时,只见皮卡车的汽车尾气排开的两道落叶纷纷扬扬。

我对着车尾大声的喊道“花儿!一路走好~别忘了我的超级无敌大碗面~”她把手伸出来比划了OK的手势,随后,车渐渐消失在林子里。

“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我自言自语道,想着“下次见面,恐是下辈子了吧”。看到满地落叶,入眼的秋,不是累累而是荒凉。

一串挂在大树上的风铃随风响了起来,吊篮摇摇晃晃...

脖子里顿感一股热流,随即又凉凉的,我睁开眼,刚刚阿花来过?可是她不是已经?

我躺在小楼下的吊篮里,看向远方,满眼飞扬的叶,阿花的故事在脑海里似电影,慢慢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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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伤离别

“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女人,都他妈是赔钱货,再这么耗下去,老子都得跟着你们要饭要睡桥洞去。”这是酩酊充满醉意的中年男人的声音,细听时还有撕碎纸片的声音。

阿花循着声,透过木门的间隙看进屋里去,一个身材臃肿、一脸伤疤,头发油腻、蓬乱,衣服纽扣扣错,私处还湿了的男人,正睡在用七八块水泥砖头做底,上面用几块不齐的木板搭起的床板上。

他微闭着眼睛,手中还晃着半瓶白酒,嘴里在骂骂咧咧,声音稍大时还能看到木板晃悠。

这便是阿花的父亲,煤矿事故中砸断了左腿,拿到煤矿上赔偿款后,不务正业的男人,成天只知道打牌喝酒打骂老婆孩子。

阿花的母亲在去年乳腺癌的折磨下,也去世了,留下高中毕业的阿花和还在上五年级的弟弟阿洛以及酒鬼父亲。

阿花怔了怔,定睛看到地上的碎纸片时,险些晕了过去,撕碎的纸片正是阿花准备向银行贷款读大学,而去辗转了几个地方才弄好的凭证。

绝望的时候,根本流不出眼泪。丢了魂的阿花慢慢的挪开脚步,朝门外走去,阿洛,也跟了出去。

黑的夜,连月亮也睡早了,星星在打探着人间,跟着云也在替阿花唏嘘。

“以后,要学好,姐走了,你少听爸的话,偷东西是不对的。”阿花对身后的弟弟说。

“姐姐,要去哪?可是你以前不是也经常在酒吧偷别人钱吗?”阿洛问。

“那是不得已,姐姐不那样做,妈妈买药的钱哪来?阿洛的学费哪来?”阿花大声的对阿洛叫道,看阿洛被她吓到了,转过身去。

随后阿花抬头看了看星星,又平静下来说:

“可是以后,姐姐再也不会了,因为那是不对的,阿洛要知道,姐姐是去外省给阿洛赚钱读书,阿洛将来毕业了有好工作赚很多钱,能娶一个好媳妇儿,姐姐就开心了,妈妈在天上也会开心了。”阿花转过身去流着泪,拉着弟弟阿洛的手,模仿妈妈的语气叮嘱着阿洛。

“姐姐不要走,姐姐不要走,阿洛没了妈妈,不能再没有姐姐了,呜呜~”阿洛抱着阿花哭着说。

就这样,姐弟俩在那个深夜哭得撕心裂肺。之后阿花把弟弟哄睡着了,收了两件妈妈生前买的新衣服,趁着黑,离开了家。

前面等着她的,是无法知晓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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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现实苦

阿花踏上了去向远方的列车,长长的火车轨道,轰隆隆的声,让阿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原先也想过踏上绿皮车的自己,那是去往心仪的大学的兴奋模样,那才是像样的远方,可现在所谓的远方却让阿花内心五味杂陈。

踏上了绿皮车,和着打工出门的高峰期,拥挤不堪的过道,老少的骂骂咧咧,阿花仿佛也隐隐约约看到了她以后的模样。

还没下车,阿花就在手机上联系朋友、昔日的同学,没几个人理睬她,有三两个听到她的诉苦,也终于不再回消息了。

人心竟如此冷漠。

来到深圳,阿花在QQ上打米粒的电话,米粒是她的初中同学,她初中毕业就出来谋生了,和她的情况也差不到哪去。

米粒是个脾气不好但心善的人。她在酒吧工作,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灯红酒绿,艳舞高歌,这些花花绿绿,吵杂熙攘的环境,难免不让人会深陷其中,但米粒的心是善的。

接到了阿花,米粒还是要工作,索性带阿花熟悉熟悉环境,但阿花极度不适,纷扰的世俗,终究不适合所有人,即便是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环境下的阿花。

于是米粒让阿花先住下了,米粒懂。

阿花到处辗转找工作,昔日的同学却不待见她,原因是知道阿花有一个好吃懒做的爹,仿佛连同阿花也十恶不赦起来,所以即便是缺人也不叫阿花。

阿花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即便是简单的销售或者做普通文员,在这个大城里无人引路也是难找到工作的。

第四天,阿花还是没找到工作,瘫坐在路旁,一只狗路过,甩着尾巴,仿佛都在嘲笑着她的落魄。

这时,不知从哪飘来了一张招聘书,安静的落在阿花的脚边。

阿花捡起来认真的读着招聘信息,大概是说一个酒店在招前台,要求学历在高中及已上,谈吐大方...阿花只顾着有工作,学历符合,就看着地址打了车就去了。

司机师傅不定时的看看阿花,或许是求职心切,阿花倒没觉得异常,车驶出了城,开始颠簸偏僻,阿花才开始有些警惕。

但来之不易的机会,再怎么也该去看看,车在半小时后停在一个半山腰,有一个标着珍怜之家的酒店。

下了车,阿花和司机师傅眼神交汇时,明显感觉到司机眼神的异样,但她还是没想那么多。

看着酒店的整体轮廓,阿花试探性地走上去,打开门,吱~

03巧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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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住店还是吃饭?或是买花?”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走廊里出来,看着阿花问。

“哦,那个,我是来应聘前台的。”阿花颤抖着回答,看着这个眼神犀利的男人说,她有些紧张。

“跟我来填个单子,严格按要求来,该说的说,不该问的别问。”男人说着,转身去,阿花跟着,这一言一语虽简单,但从他烟嗓沉稳的脖子里出来,就好像命令一般。

男人没有问学历,工作经验等等,她觉得该问的所有问题,他都没有。这后来才知道,其实根本用不着。

阿花被录用了,回米粒那里拿了行李,便住在了珍怜之家酒店。

这个酒店看起来是用较古老的建筑木材建造的,不宏伟但具有意蕴,阿花的工作很简单,站在酒店前台,接待来的客人。

询问是吃饭住店还是买花,阿花很好奇,酒店除了吃饭住店还卖花,如果是买花直接给男人打电话,并且将客人带到三楼第二间,这就是阿花的所有工作。

一个月里,几乎只有两三个住店的客人,大多是来买花的,买花的人却能在房间里呆上五六天。

一个月,两个月,如此,阿花便生起了好奇。

“店里的花长什么样?怎么买花的人这么多,我看也没客人带花走呀。”阿花摆弄着柜台上的圆珠笔问一旁坐着的中年男人。

“不该问的别问。”他摸了摸拐棍上的龙眼,说了句就站起来向楼上走去了。

又过去了两三天,这天,阿花在前台打着瞌睡。

“喂!还有花卖吗?”一个男人粗糙的声儿惊醒了阿花。

“哦,来买花的吗?我这就带你去。”阿花忘了要先打电话,他带着男人到了三楼,刚想敲门时才发现没提前打招呼,便让男人在门外等着。

阿花则自己去前台打电话,说了后,阿花上楼才发现,男人失踪了,中年男人的门虚掩着,阿花轻轻的推开,里屋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桌上面有盆花。

阿花摸摸自己的头,嘀咕着,好奇地把门关上,下楼去了。

打电话问男人,男人说换了地方面谈,看花去了。

你好,再见

04破势机

阿花擦着柜台上的花瓶,男人打量着阿花。

“有什么事儿吗?”阿花感觉被人盯着好不自在,忍不住问。

“你看见什么了。”男人问。

“我看见你看着我了。”阿花说。

“我是说那天,买花那天。”男人又用眼睛直逼着阿花问。

“那么多人买花,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天。”阿花停下来认真的说。

“算了,记不得就算了,不记得也好。”男人又摸了摸拐棍的龙眼,上楼去了。

双十一的夜里,客人名莫其妙的多了,一个,两个,三个....足足来了十五六个,阿花打电话都烦了。

待到凌晨两点时,又有一个客人来买花了,阿花打了电话,送客人上楼去,到房间时,房间一个人没有,阿花让客人进去坐着,便下楼来打电话,却打不通了。

阿花想着定是很晚了,男人不招待客人了,本来想着让客人先住一晚明天在见男人时,上楼却发现,男人不见了,又消失了,可楼里任何一个房间都没开灯。

阿花走进房间,看着周围并没有什么奇怪,唯一奇怪的便是那盆塑料花。她想抬起来时,却发现,搬不动!

她试着扭转,没想到,一面墙壁随着花盆的转动缓缓开了。

密室!阿花惊了,她先探头去看,然后再慢慢地走进去。

从开着的墙进去是一条够两个人进入的过道,顺着道,慢慢进入拐弯处便越来越宽敞,下了楼梯,映入眼帘的是另外一个天地:莫名的味道扑来,细碎地说话声,阿花悄悄地慢慢走过去,看到了男人和前前后后要买花的客人在一张大桌子旁说着话,而他们身后,却惊了阿花一身汗。

十几个赤裸的女人被绑在架子上,目光呆滞,却无一人叫喊,这是?旁边还有大棚种的形如罂粟的花和其他的药品制造工具,和电视剧里的毒枭场面如出一辙,买花?

阿花知道,这肯定是犯罪团伙的老窝!吓出一身汗的阿花不由得大吸了一口气,“呼~”发出了声儿。

“是谁?谁在那?”男人叫道,阿花被发现了。

她恐慌的往外跑,身后的女人们听到声音,也突然大声呼叫着。

阿花跑出了密室,把密室门紧紧地锁着,搬桌子去堵住密室墙,匆匆跑下楼去,想着去打电话报警,没想到,电源被切断了,这是凌晨三点。

阿花跑出了酒店,连酒店里的手机也忘了拿,这个酒店的位置偏僻,只有下山那一条路,她不可能顺着公路跑,那样容易被抓住,她躲在了公路下面的一棵树下。

“你跑不掉的,那些女的就是你的下场,出来吧!”男人对着黑夜叫道,吩咐了几个人去找阿花。

05悲悯人

阿花颤抖着身子,躲着,电筒的光到处扫着,她就任由头上的光刺探着,她知道,只要稍一抬头便是地狱了。

感觉那些人松懈了些,阿花松了口气,她算是躲过一劫了?

“不要找了,成不了气候。”男人说着,电筒熄了。

阿花以为逃出来了,然而,狡诈的男人又岂能放过她。

阿花刚上公路,便被几个人用口袋装了去。原来,男人早发现了她在公路下,因为,无风的夜树动了,树出卖了她。

她被重新带到酒店,灯火通明的店里,男人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

“你们不是人。”阿花先叫道。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就告诉你,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问不该问的,不看不该看的,按要求做事就好,可是,你不听,你不听呀,所以现在才如此尴尬。”

“呸,人渣,我要是知道你干这些事,我怎么可能会与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

“你知道吗?上次,对,就是上次,我就应该把你抓起来,但你这个孩子太单纯了,和里面的小姐姐们太像了,一样的干净,一样的傻,所以我才迟迟不对你下手,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其实你们都一样。”

“畜生,收手吧!警察是不会放过你的。”

“花儿,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会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警察抓住?他们总以为只有他们是好人,是正义的,可是,我们这些坏人不就是他们一步步逼出来的?”

“傻的是你吧!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没那么容易,我要你体会体会我的苦痛。”他恨恨的说。

阿花被打断了右腿,被折磨着,晕厥过去。

慢慢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道光从外面照进来,看出去时,是面向悬崖的那一面,摔下去,会活不成吧!

但总比留在这强,至少还有生的可能,要活下去撕开这些人的丑恶面目,阿花想。

拖着腿,阿花努力的向外撞,没人在乎她,可能是想让她在里面多呆两天吧!

血淋淋的手去扒开墙壁,沿着悬崖峭壁滑下去了...

阿花被徐坤发现时,浑身的血已凝固了,她倒在山坎上,碰巧遇到了停车在路边撒尿的徐坤。徐坤报了警,就医时遇到了我,我在医院服侍和我同宿舍自杀未遂的姐妹。

转入普通病房时和我宿舍的姐妹一个房间,于是就说了这个故事。

再后来,她把酒店的人举报了,那些人受到了法律的制裁,阿花也勉强医好了腿,还和我在专卖店卖起了衣服。

可是,生活不总是像人们期望的那样美好和平静,阿花,也总有她自己的想法,所以,她选择离开。

或许,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命运,无论去哪,只期待后来的阿花能快乐。

人,总该要向前走的,人生的路上总不免有些五颜六色的风景。向前走吧!阿花!生活不总是如此这般!

【九洲芳文投稿二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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