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是因为他难有好结果
一、
工作日,他准时出现在了公司,比平时都准时,而周围的人,比平时都惊讶。
“迟到的人早到,不得了。”
“我以为他今天不来了。”
一切惊讶,源自于昨晚他发了一条难得与工作无关的朋友圈:
他和你,都是我的青春
配图两张,一张是舞台上的周杰伦,另一张是一个眼睛明亮的女孩。
午饭时间,有人带着挖苦的语气:“难得出去泡妞,还没成功?”
他笑了,摇摇头:“就当是吧?”
嘘声四起,众人没有多加逗留,四散而去。唯有胖子留在办公室不依不饶:“怎么认识的?”
“意外。”
“接着装,切!”胖子也没了兴致。
他看着窗外,昨晚的奔波让本来就懒的他有些疲惫,朦胧中外头那排行道树,好像大学里西大门里的那排,他们俩经常在那里偶遇。
二、
她睡了留学归来的第一个懒觉,中午约了闺蜜出来吃久违的杭帮菜。
还没上菜,未等闺蜜八卦,她先开口了:“昨晚我就回来了。”
“他送你回来的?”
“嗯。”
“他不是在隔壁的那座城市创业么?对于现在的你们,也不远。”
“他没变。”
“昨晚你也是这么说的,不好么?”
“好。”
上菜,席间再无昨晚的片语,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和好胃口,最后的甜点是榴莲慕斯,在众杭帮菜中间显得突兀,她想起,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就是榴莲慕斯,因为他错把榴莲当芒果,他不吃关于榴莲的任何,就顺手送给了她。
三、
晚上应酬,一位商场老前辈,因为晚高峰姗姗来迟,作为做局的人,站起来迎接老前辈:“老前辈德高望重,压轴登场最合适不过了。”
忽而,他想起了什么,又赶紧说到:“哎呀,错了错了,咱们说的压轴其实是指倒数第二个登场的朋友,给大家科普科普,这错犯得不应该,我自罚。”于是,杯酒入肠,气氛也看似欢快了起来。
他现在不爱显摆自己的墨水,但压轴的意思,他对着各种各样的人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一个只会说教却不听旁人意见的老夫子。他不以为意,意外学到的知识,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那年的他,意气风发,怀中有点笔墨,常被校刊约稿。
记得那天下午,他如寻找灵感一般摊在咖啡店里发呆去打发时间,一个宣传部负责审稿的学妹坐在了他对面,自来熟地调侃起了他:“大文豪,压轴是指倒数第二个出场的演员,你也不知道吗?”
“这篇稿子不归你审吧?”
“其他干事太不严谨了,我随便看看就看出问题了,我真是个天才。”
那天,他记住了这个知识点,也记住了那双明亮带着骄傲的眼睛,仿佛在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灿烂的星河。
四、
大学毕业,她选择去英国继续留学,留学期间,她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吃了很多美食,告别了他,日子确实轻松了许多。
大学第三年的圣诞节,她和他互赠送礼物,她送了一块手表,希望开始实习的他要有时间观念;同时收到了让学弟代送的香水,是一款从美国代购回来的香奈儿,并不适合她,跟着香水一起送来的,还有八个字:清风霁月,璞玉无瑕——舶来品配古汉语,要多不搭,就有多不搭。对了,还是叫送香水的学弟代写的。
收到这样礼物的她没有生气,毕竟,那时她还记得,那个男孩上周因为她摔伤连夜带她去看病,差点没赶上第二天的面试,她总记着他的好,一直都记得。但有些裂痕总是在双方都不注意的时候产生的,细小的让人无法察觉。
五、
时间回到演唱会那天。
听闻她留学归来,毫无征兆地,发微信给她:“今晚有周杰伦演唱会,我来接你。”
票是一个朋友因为和女朋友吵架意外转手给他,发送的邀请也很突然。收到回复却是:“好的。”发动机轰鸣,车子向着百公里外的城市奔去。他不知道,她并不是周杰伦的歌迷。
两小时后,两人赶上了演唱会。风尘仆仆,松松垮垮。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演唱会的高潮,两人突然跟着唱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意犹未尽,车载音响依旧放着偶像的歌,也聊着天。
“我那会老是羡慕室友男朋友能骑车载她,可惜你那时候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她顿了顿,“不过现在能坐在老板你的副驾上,也算是圆了一半的梦想。”
“害,多大点事,我现在自行车,电瓶车,摩托车都会了”他也顿了顿,“不过还是带不了人”
六、
午休时间很快结束,下午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他苦笑了一下,觉得这一刻仿佛这个世界又回到了真实,低头发了条朋友圈:清风霁月,璞玉无瑕,白驹过隙,佳期已逝。随后,又发了好几条关于自己公司产品的广告,没人会在意这莫名其妙的十几个字,看过就会慢慢忘记,包括他自己。
吃完甜点,她的思绪也回到了餐厅。
“这家的榴莲慕斯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她抱怨道。——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吃到没有榴莲味的榴莲点心了吧。
遇见这首歌唱着: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然后,结尾,没有下一句,但旋律却总让我感觉这首歌还有个结尾需要交代。年少时并不明白,只当是词人才尽,不知如何收尾。
人这一生,偶然遇见,大概已经是莫大的缘分,明明只是相遇,却硬要变成相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意外吧,所谓意外,终究难有结果,这是不能说的秘密,甚至当事人都不知道——或许命运的签只让我们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