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ust.J 第五章
Chapter.5
闵玧其漫步在大街上吹了一会儿风，又拐进巷子里的酒吧，一如既往地端了一杯酒，窝进沙发的黑暗角落。街上的风不大却凌厉冰冷，刮得脸疼。
这种天气让人不想动，也让闵玧其想起两年前离开家里时，也是刮着这样的冷风，父母凌厉又绝望的眼神还混在记忆里。
“搞说唱？搞说唱能搞出什么名堂？！正经的事情一件不做，每天搞什么破音乐！离了家里的庇护你以为你还能干什么！”父亲站在门边看着拖着行李箱走远的闵玧其，冷冰冰的质问好像又在耳边回响。
闵玧其背对父亲的愤怒和母亲的眼泪，头也不回地离开家。
这两年以来闵玧其受了再多的苦也没有向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但母亲私下悄悄联系过他。
每次打电话过来，都带着哭腔，问他：“儿子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跟你爸认个错，回家过年好不好？”
去年的春节，闵玧其走在被节日的灯光照得通明的夜晚街头，沉默着接完了母亲的电话。
刚刚挂断电话，一辆疾驰的摩托车突然冲上人行道，把闵玧撞开了一米远。
闵玧其在地上躺了会儿站起来，抹了一把脸对着被吓呆了的骑摩托的两个黄毛未成年的小青年冷冷地说了声“下回注意点”，拍了拍衣服又加了句“赶紧回家过年”，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回了租的地下室里。
第二天又带着肿了的腿去打工的店里洗碗擦桌子。
拼了命地挣钱，买设备，做音乐。就是想证明给他们看，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等到闵玧其要了第五杯酒，酒吧里的灯光好像开始有些迷蒙了。身边的人熙熙攘攘，浓重的不知名的香水味，鼎沸的人声，突然充斥了闵玧其的世界。
周围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充满了喧嚣。
闵玧其感觉自己今天喝得有点多了。
等他模模糊糊回到酒店的时候郑号锡已经离开了。房间里还弥漫淡淡的自己的洗发露香气。
围巾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茶几上，上面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体瘦劲清俊，让人想起那人跳舞时像竹子一样清瘦挺拔的身形。闵玧其努力睁开双眼仔细看了看，“闵先生，这次也很感谢您！衣服我会洗干净了再还给您！或者我直接转您钱好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后面还写了些什么闵玧其已经看不清了，他甩了甩沉重的头，晕眩的眼里只看得见一串数字。他现在好想打一个电话。
闵玧其照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
闵玧其憋着没有说话。
“喂您好？”
“我......也想回家过年。”
“啊？打错了吧？您是哪位啊？”
“我是其其啊！”闵玧其嘟嘟囔囔急急忙忙地地说着，“小松月啊！”
“闵先生？！”郑号锡终于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对不起......”闵玧其的声音沉得像要融进夜色里了。
“您喝多了吗闵先生？”
“妈......”
“......？？？”郑号锡这下子知道他是真喝多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其其了？”
“……”
“妈其实我好累啊，我也想回家。”
“……”
“妈，我好想吃小番茄啊，为什么外面的都没有家里的小番茄好吃啊？”
闵玧其没头没脑的问题让郑号锡笑出声来。
电话那头闵玧其还在用他的醉酒老烟嗓撒着致命的娇，唠叨个不停。郑号锡决定安静地听他讲讲胡话，没想到一听就是大半宿。
后来郑号锡听着电话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神色复杂地挂断了电话。
原来每个人都有沉重的往事，包括那个夜色一样的少年。
第二天早上闵玧其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长达3个小时56分钟的通话时间，他扶着额头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点滴，感觉宿醉的头更痛了。
而另一边郑号锡刚刚收到大黑的录取短信，还沉浸在震惊和喜悦中，突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郑号锡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来电显示写着“小番茄”，郑号锡忍住想笑的冲动，接起了电话。
“喂，闵先生。”
“恩....”闵玧其停顿了一会儿，说“昨晚......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有，闵先生，不像您表面那样，反而出人意料地.....”郑号锡强忍着笑意，“很能聊天。”
闵玧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我没说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郑号锡沉默着想了想说：“没有，您就是讲了一些兴趣爱好之类的。”
那些事情还是悄悄地知道就好了吧。
闵玧其舒了一口气。
听到郑号锡在电话那头说自己过了面试的事情，闵玧其笑了笑说:“意料之中，你确实有进大黑的实力。”
他想起那天跳舞的少年，记忆里仿佛有聚光灯打在他身上。“那以后就是室友咯。”
“室友？！”
郑号锡握着电话的手缩紧了，心里涌起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大黑还没有富到给练习生配单人间。你也别叫我闵先生了，叫我玧其哥吧。”闵玧其淡淡的嗓音传到耳朵里，但郑号锡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不是......”郑号锡说完这句之后沉默了许久，闵玧其疑惑地等着他的下文。
郑号锡脸涨得通红，终于从牙齿缝里把话挤了出来，“我的.....性取向，您不介意吗？”
郑号锡庆幸这是在电话里交流，当着面他甚至可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呵，”闵玧其发出了一声轻笑，“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似乎是意识到了郑号锡的紧张和尴尬，闵玧其开玩笑说：“你给哥买好吃的，哥就给你保密。”
郑号锡甚至可以想象闵玧其在电话那头腹黑的表情，他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一点，弯了弯唇角说了声“谢谢哥”。
闵玧其听到这句乖巧的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痒痒的。
“那我去公司的时候给玧其哥带点超级甜的小番茄吧。”
“靠！我连这个也跟你说了？！”
郑号锡终于笑了出来。
突然对同居的练习生生活开始充满期待了呢。
文/果子酿甜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