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河的剑【已太监,哈哈】小说的各种小说

【武侠】顾河的剑 (1)

2017-12-30  本文已影响374人  贝龙

Part I

图片盗自网络

 “人类并不总是容易被愚弄的,有时候,你得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是母亲去帝王家前对小白说的最后一句话,湿热的气息从母亲小小的嘴喷到她尖尖的耳上。小白整只被母亲包裹着,爱抚着,如同在羊水里一般。

她只感到欢愉,报之以娇喘。

“我渴了妈妈;我爱你,妈妈。”

妈妈突然从后面转到了小白身前,九条雪一样的尾巴攀上了她的腿,臀和背,把她轻轻拥进妈妈的怀里。她的乳鸽一样的胸和妈妈的两团玉脂挤压着,妈妈的手轻轻抬起她的头,要吻她了,妈妈。

妈妈的眼睛多漂亮啊,她痴痴地想,像两颗星星,两颗背向而飞的星星。它们怎么越飞越远了,是了,是妈妈的脸裂开了,鼻子,嘴,连着修长的脖颈一起裂开。裂开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黑洞一般;妈妈的身体里什么也没有么,妈妈亲不到她了。然后小白自己也裂开了,就像一面皲裂的墙,最后,整个画面都被劈成了两半。小白回过神来,自己跪在地上,赤着的双足可以感受到冰冷的地板,是冬天了呢。

好多好多的水珠落在她毛茸茸的衣服上,是自己褪下的毛发做的衣服呢,可哪来的水珠呢,小白伸出一只手,又接到了一滴,是了,是她脸上滑下来的,眼里掉出来的。

女孩子的身体真没用啊,动不动就只会哭。

小白微微抬起头,多漂亮一把木剑,还未开封呢,就这样直直地指着自己;哈哈,剑穗也是毛茸茸的,是她的尾巴做的,自己亲手做的。

那握剑的手,刀剑痕交错的手,在抖呢!从没这样,抖得这样厉害。再往上是胳膊,是薄青衫盖不住的充满爆发力的肌肉,这胳膊再往前送一送自己就真的成两半了,可它硬生生忍住了,忍得很辛苦,所以会抖。再再往上就是脸了,看了七年也亲了七年的脸,他也在哭呢,一边哭一边用嘴巴叼着葫芦,透明的液体偶尔从嘴角漏出来。那是酒,小白知道,她亲自酿的青竹酒,临行前,她替他酿了整整十坛,一回来就只剩这一壶了。

男人真是离不开酒的生物啊。还有他背后明显纠缠在一起的几缕白发,没有自己,头发都梳不好么?

即使这样,你还要杀我么?

小白抬头对男人露出自己最甜的笑:

“我渴了顾河;我爱你,顾河。”


很久很久以前,小白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妈妈离开了她,去了人类的世界,做一国之母。她不喜欢那种大红的琉璃瓦,橙黄的砖,方方正正的,像坟场一样的地方。所以她自己跑到了山上。很努力的几次战斗后,打跑了小兔精,打死了病中的蛇老大,成为了山上文曲庙的霸主。

日子从此就一直是这样淡得像水。每年都会有千千百的穷苦书生上来求问功名,遇到看起来可口的,她就会跳出来,柔柔地跌倒在他面前,说自己本是千金闺女,路遇歹人,一路颠沛至此,却不知前路何方;说自己仰慕书生文采已久,固特意在此等候多时;说自己出身贫寒,被贩卖官家,得空出逃,好不凄惨。

这时那些书生看着她娇媚的脸,柔弱的神态;免不得神魂颠倒,而后再被她三言两语一惑,只剩痴痴然。待得天色一暗,偏房草垛,解带宽衣,献上一吻;那些痴汉真是恨不得把心都交付出来,这时,只消轻轻一吸,种种滋味就顺着血肉被自己收入腹中,地上便又多一张完好的人皮。倒偶也有洁身自好的呆子,初时不懂,现出妖身强夺人命,那味道真是苦涩异常。方知魅惑之道,原来是烹饪之道,从此加倍钻研菜谱,嗔痴哀怨一一试过,酸甜苦辣,各具滋味。

却总觉得少了什么,那种像妈妈一样的感觉。

是渴么?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很久,不想命中之劫很快到来,一念生贪,就不顾一切地陷了进去。时值七年前,她刚满两百岁,正是一只妖狐最好的青春。

那几日科举刚过,正是一年最冷淡的时候,小白早已数日不曾食得人滋味。就见一个白衣少年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一身血气之旺平生罕见。这可不是什么好食物,谁吃谁还不一定呢,小白隐隐察觉到他身上外溢的气息,是锋芒毕露的剑气。打不过,溜了溜了;小白丢下啃了一半的苹果转身要逃,忽然被一道穿墙而来的气机锁死,她不敢动了。一步错,一剑来,怕要命丧黄泉。

那人似乎慢慢稳住了自己,提步缓缓逼近,推开门,终与端坐在祭祀台上的小白四目相对。

“天恩不负,只怕心诚。孤正乃文曲星入世,庙前少年,可有所求?”小白端着语调尽量保持威严,希望自己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息能吓死这个闯入者。

白衣少年倒是直接,剑先出,是漫天星光接引,凝成一道剑气直射而来;随后一道不耐烦的喝声方至:“妖怪,死!”

没想到还有这种人,打之前至少给点时间报下名号吧?接不住接不住,只看着声势,这一击下来,十死无生。不想自己堂堂“妲己”之后,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小白颓然闭眼,这是放弃了挣扎。

黑暗,死亡果然便是一无所有的黑暗。不过,怎么还听得到声音,感受得到灰尘落在身上的轻盈。再次睁眼,好家伙,这小哥哥在吐血诶,再往身侧一看,一道将神台一分为二的剑痕就在身侧不足一指。

竟是……打歪了?

机不可失,这是逃跑的最好时机。三条尾巴从小白身后破衣而出,她身化流光,一步便上了房檐。低头再看,那少年又吐了一口血。这家伙,好像伤得不轻,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小白有点走不动了,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缘,若能食其血肉,四尾可成。

犹豫间,那少年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目中重现清明,对着小白飞身而来,又是一剑。小白双手伸出三寸长利爪,横挡身前,竟是应声而碎。好在勉强也接下了,小白反手吐出一股瘴气,这粉红瘴气最乱神思,本来对这修剑有成的少年根本不算什么,但在这刚遇大变,心魔频生之际无疑是致命毒药。只见他接下来剑影徒有威力却是破绽百出,小白躲得看似狼狈不堪,抽空还能补上一爪。

渐渐地,少年已是浑身带血,气喘吁吁,一身真气濒临暴走,终于支撑不住,以剑为杵半跪在地。

“那……那个?还能打么?小哥哥?”小白壮着胆一点点靠近,少年目露凶光,不时发出吼声,最后还笑了出来。“怎奈天意,天意啊,哈哈哈哈。”

“也罢,一步错乱,今生已然无趣,曝尸荒野,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妃儿,是我负你!”

随着少年一声呐喊,平地应和一声惊雷,少年的头发竟是瞬间花白。

小白被吓一大跳,踌躇不敢上前,怎觉得这一幕如此让人心酸可怜?

少年的眼里却再没这只小妖精,一身精力仿佛回到巅峰,横剑在喉,却是要自刎。

“不可!”莫名感动下,小白再无顾忌,飞身而来。可妖再快,又哪有剑快?少年双手用力一划,一道白光闪过,竟,只留下浅浅血痕。

偏偏是在这时候,剑碎了。

“连你,也要弃我么?”少年看着空荡荡的剑柄,彻底呆了。小白轻松一扑把少年压在身下,也愣愣出神。

“妖精,你哭什么?”

“哭?”小白回过神来,发觉身下的少年正嘲讽地看着自己,眼中再无生意,而自己的眼角竟果真微微湿润。“那是痛的!你看我断掉的爪子,十指连心懂么?”

回到现实,别的不说,先得把这人废了。小白闪电出手,掰折了少年双手,而后并指于少年丹田处,这是要废他一身修为了。少年依然面带着看不懂的嘲笑,剧痛之下,没出一丝声响。

算了,应当是翻不起什么浪了,这真气可是大补之物,还是开饭吧。小白深深吸了一口气,长这么大,没有遇到过这么好吃的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种情况下,调情感觉也没什么必要了。直接下嘴吧。

小白小小的嘴亲上了少年带血的唇,一股别样的腥味让小白神清气爽。就是这少年全无反抗让她有点生气,她举起少年的手,放在自己已渐渐发育的胸上,舌头伸进少年的嘴里肆虐。同时妖丹运气,夺血化气之功运转,一股如酒般的甘醇顺着嘴,顺着食道进入自己体内的周天流转中。少年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神志渐渐模糊,朦胧间,他仿佛看见了心上的脸就贴着他的脸。

“阿河,你还爱我么?即便如此。”

“爱,如何不爱。山盟海誓难道是假,仗剑同游如何能忘。”

“可你丢下我跑了,阿河。我好难过,你不过是个伪君子,胆小鬼。你爱的不过是你的幻想。”

“我回去找你了妃儿,可你已经不再了。我哪都找不到你啊,妃儿。原谅我。”

“咯咯咯,你还是死吧,下地狱去吧。我恨你,阿河!”

热,无处不在的燥热,不仅烧着皮肤,烧着血肉,烧着骨骼,也烧着灵魂。这就是地狱的感觉么,顾河睁开了眼,一片血红。可那小妖精依然惊恐地趴在自己身上,她的嘴紧紧贴着自己的嘴,舌头缠着舌头,一股股真气不断从她体内传输到自己体内,受不了了。一阵噼啪声中,顾河的手被强行复位,然后他按住妖精的身子,微微用力,所有衣物,化为纸片。他看到她胸前垂下的葡萄,发出一声怒吼,咬了上去。

许久之后,小白躺在地上,身上被加着重重禁制,动弹不得,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刚刚的经历犹如魔鬼,那人犹如野兽。

“这就是代价么?妈妈?可我又何尝戏弄了什么?”

事情是在他的真气接触到她妖丹的时候开始失控的,她没能炼化他的真气,反而被他夺去了自己辛苦百年的修为。而后他开始慢慢恢复了力气,他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制服了她,然后就像发了狂的野兽一般蹂躏着她,直到没有一处不伤。最后他分明是清醒了,他逼她叫喊,他让她哭泣,发泄完以后像狗一样把她丢在这里就走了。

人类和妖怪,哪个更像野兽呢?

小白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虚弱,天亮的时候,自己就该死了吧。现在她的状态,连阳光也挡不住了。

她听到了秃鹫在天空盘旋的声音,也听见了鬼怪越来越近的窃窃私语。可最后,她竟然听见了脚步声,一个巨大的阴影盖住了她。

是他,他竟然回来了。

“吃下它,或者我杀了你。”

这个白头发的野兽说,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

而他右手上正拿着凌云宗赫赫有名的仙蜕丹——妖,鬼,兽不论,服此丹后,斩自身,得人身道体,修行事半功倍。给人吃,自然也是一次重生的机会。夺天地造化,是镇派之宝。

“在那时候,我本来也该有无数种办法,何至于此。这让我更加恨你了。”

是了,这人眼里对她,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人的左袖一直在向下滴血,他的一只手,从胳膊处,没了。

小白还不想死,所以接过丹药,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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