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08  本文已影响0人  易男_d5c2

  疫情终于步入了尾声,公交车仍是不好等。似乎派出的车辆也减少了,每次都需要等待很久。

我常在固定的时间坐车。这几天在车上总遇到一个女孩。她戴着大号的黑色圆框眼镜,有时是金色的丝边眼镜。这让我记忆犹新,缘于我对黑色的圆框眼镜有着莫名的偏爱。并且她总是站在固定的位置,我也习惯站在固定位置。我们的位置并不远,何况车内空间也没有多大,人又常常挤满。有这么个两三次,我就记住了她的形象。

当人们进入公交车,就像开始了一场扫雷。座椅是固定的,接着就是边边角角了。每个人都站好自己的位置,司机也大喊让人向后走。 一些人像鱼。来回梭巡,挤占着本已不多的空间。

与车上很多人不同。她并没有在上车后就拿出手机,在摇晃中努力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她只是安静的站着,以至于存在感像被剥离。

那天的我有些紧张,因为我的口罩丢了,随身带的备用口罩是粉色的。而我的身形和声音都不太像个少女。戴着粉色口罩打电话时透着雄浑的男声,这挺奇怪的。

上车后我余光瞥到了门后一个位置,正好没人坐。我就径直走了过去,把头低下拿出手机掩饰尴尬。

我看会儿微博,看会儿知乎。时不时打开便签想写点什么,但脑子里的紧张让我不知所措。便签里写满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抓着我面前的栏杆。我慌乱的抬头,看到了戴着黑色圆眼镜的她。眼睛明亮而清澈,看着玻璃门外的世界。

视线平移。我又把头低了下去,我怕她误以为我是个变态。她的距离和我非常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有时公交车一个刹车,于是所有人都要努力抗衡牛顿第一定律。她也不例外,在晃荡中离我更近了。

尽管隔着口罩,我仍然闻出了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股很淡的香气,不知道如何形容。如果要描述的话,给我的感觉像亲手烘焙小蛋糕后一口吃掉的惬意。

我觉得有些不自然。这几天抽烟毫无克制,把头埋进衬衫领口。我嗅到了明显的烟味,还带着蓝茶香水的哀怨。当年我第一次接触香水就是蓝茶,也是最喜欢的香水。我记得有篇香评,讲蓝茶和烟味混合后的气息很有男人味。

嗯... 但我觉得我现在更像个变态,可能去掉粉色口罩会好一些。

这趟回家之路很快结束,下车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她仍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几丝碎发散落在眉间,伴随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

到家以后我草草吃了饭,洗过澡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抽了根烟便睡了。

第二天很快来了。同样的时间点,同样的位置。我又一次看到了她,仍是安静站着。今天我几乎没有抽烟,更重要的是我戴了蓝色的口罩。

于是我得以坐好,尽管戴着口罩。我仍是严肃着表情,我看着她。

她仍是安静站在那里,抓握着我面前的栏杆。今天的她戴了一幅小巧的金丝眼镜,背了一个粉色的包。

我开始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将这粉色的包与我昨天的口罩联系在一起,越想越远,竟然开始纠结起和她看恐怖电影时我害怕怎么办。

在我的想法越来越古怪时,公交车一路行驶着。耳机里播放着周杰伦的音乐,今天听的是《以父之名》。我全然没有注意到唱的是什么,歌曲中几声突兀的枪响吓了我一跳,将我从幻想拉回现实。

该下车了。我回过神来,把声音调小。下了公交,向家走去。

第三次相遇时她身旁站了另一个女孩,她们有说有笑。我把耳机里的音量调小,在《阳光宅男》的背景音里,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像她的样子一样温柔,带着软软的弹性。她们聊着最近的疫情,聊着我全然不了解的YSL。

疲累的情绪悄然消散,我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我趴在栏杆上,听她们聊天。

当《阳光宅男》重复到第七遍,我到了下车时间。和她聊天的女孩早已下车,她仍站在那里。我起身准备下车,她面前就是我的座位,但她并没有坐。

在口罩的掩护下,我悄悄的向她扬起嘴角。收起背包,下车了。

那晚的睡眠质量很好,我梦到了变形金刚大战孙悟空。我在战场前线吃爆米花,后来被水帘洞的猴子们抢走手机,我就醒了。

昨天我又遇到她了。她的面前空着一个座位,像是老友的默契一样。我坐了过去,她歪头看了我一眼。

这气氛让我觉得安逸,向她回看一眼后我便打开手机开始写作。这篇故事的一部分,就是在她的身边完成的。

公交车一路向前行驶。今天听的仍然是周杰伦,最近对他的歌莫名着迷。《乔克叔叔》是我这一周单循最多的歌曲。

我听着歌写着这篇。眼角的余光瞥到她准备下车,这让我意外。平时她都是在我之后下车的,今天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向窗外看去,悲哀的发现原来我坐过了站。

三站,我捂着脸。跟着她也下了车,她在路口的一个拐角消失。我则要穿过马路,再走过小巷。

一阵怅然若失降临。我很想抽根烟,但戴着口罩。现在的环境也不适合抽烟。那顽强穿过口罩,执意要与我鼻子相见的汽车尾气让我不适。

我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洗了个澡便睡觉了。

心底涌现一些期望。哪怕相视无言,我仍希望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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