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们她们42

中午吃了鲜美的馄饨，下午吃了酸溜溜的桑葚，晚饭便没了滋味。

“我们也出去走走吧，这周围其实很美的。从那河岸往前往下，没什么人家，有种莽荒之地的感觉。”这里，只有卢儿是老生，别人都是外校来的。

外面还有夕阳，大侠卢儿方青华新一起出去了，霞去了哪里，大家都有点心照不宣。

田野里已经是一片淡绿，新插的秧苗在悄悄拔节，虫子开始唧唧，青蛙也在呱呱，大自然一直有着自己的步伐和声音。

几个人从人少的田埂随意走着，准备去卢儿说的莽荒之地，华新回头说：“比起教室里，外面真好，有风吹着，景色也好。”

“可是，我们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卢儿说：“也不是说这个地方不好，可是我们不想在这里待久了。”

“那是我们怕走不掉，能走不怕回来。”大侠淡淡地说：“困住了就是悲哀。”

沉默了。

校园里的歌声也飘到了墙外，是听不懂的粤语歌，有着幸福的忧伤，是爱情的味道，得到的是幸福，失去的是忧伤，大概是曾经拥有过吧。

“这是什么歌？”

“不知道，我们好久没有看电视了。”

“感觉是忧伤的情歌。”

上了河岸，也有两两的同学散着步，不少是一对对的，偶尔有自行车一串铃声，然后有人呼啦冲过去。

下了河岸，是一片平坦的山岗一样的地方，地上是细碎的岩石，荒草直立，风来弯弯是一片柔波，稀稀疏疏几颗瘦弱的松树散布在荒草里，看不见人家看不见尽头，只有稍稍起伏的地势向前延伸。

果然有点莽荒的感觉。

“卢儿，这有什么好看的，什么都没有，等会儿太阳下去了，就有点瘆人。”华新格格笑着，方青也点头。

大侠说：“我在这里坐一会儿，这里真的很安静。”

华新和方青转回头了，卢儿也挨着大侠在一块大一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连风都没有声音，只有斜阳草树。

“卢儿，准备考什么学校和专业？”

“不知道呢，也许当老师吧，听说读师范学费比较少。”

“你喜欢当老师吗？”

“不怎么喜欢，以前也没有觉得，就是以前有个老师说女生最好学文科以后当老师，不知道怎么了，这句话一直在我心里，我本能地想反抗，又觉得有道理。”

“你那么喜欢历史，学理科是不是因为老师这句话。”

“不知道，我都忘了怎么选了理科，你呢？”

“我不喜欢背书。”大侠说，卢儿笑了，自己喜欢历史，也不喜欢背，喜欢的是不考的部分。

“你准备选什么学校和专业？”

“我要去北京，第一是北京，然后选学校和专业。”

“太远了吧。”卢儿有点惊奇，她家还有母亲，比起别人家更期望她离家近一点吧。

“因为远，我选择去读书，我想带妈妈一起去一趟。”

“以后有机会。”

“不一定，许多事情就在这样的想法里错过了，我一定要去北京。”

周围是青草的清香和泥土的味道，她俩面对着夕阳，夕阳越来越大，渐渐地有些红晕绕着，然后沉下去了。

四周似乎有了簌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