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带着苦痛的修行者
读完阮籍的诗。从自己的角度来看,阮籍是一个性格复杂却又很单纯的人。
复杂在于他既有想要扶贫济世的慷慨之志,又有着忧伤愤世之痛,因而“放浪形骸”去追求一种解脱之法。
说他单纯亦是因此,不论是慷慨的他、悲伤的他还是忧愤的他,都是在寻找一种能让自己在这尘世中解脱之法,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寻求那一份“意义”所在。
阮籍的这种性格与他所处的社会环境分不开。在那个时代,才学高能力强的阮籍自然想要通过政治去实施自己的抱负,实现自己的济世之志。但如果这志要通过与那黑暗同流合污,他宁愿不要。因为他很清楚即使与那黑暗同流合污也是无法实现他的志的。所以壮志难酬的苦闷抑郁在心,再加之后来受到的打压,知音难觅的苦楚使他在这尘世中活的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痛苦。所以他极力去寻求那一种解脱之法。他用诗,用酒,用一切能抒其郁、表其志以及忘其痛的东西。所以他极力用诗去表达他的思想。可那个时代注定他不能活的洒脱,不能活的随心所欲。他不能直抒其意,因为他不想招致杀身之祸,所以他意旨微隐,用典故、神话去表示自己对这社会的愤慨,对统治者荒淫无度的讽刺。
但是,在那一份份讽刺下其实更蕴含着的是对这社会的无奈和对自己情状的悲哀。而他虽用隐旨去表其之愤,但他反讽的笔锋却极其犀利。就如那“如何金石交,一旦更离伤”,这是咏怀诗的第二首诗的最后一句。在这首诗中,前面极尽两人相亲相爱,然后笔锋一转,离伤之状让人不禁想起相爱之情。前后对比感极强,更显其讽刺之意。而阮籍便是想要通过爱情的不忠贞去表达君臣遭际的强烈讽刺。这便是我所理解阮籍诗的两种风格,意旨微隐的同时又笔锋犀利,似是矛盾,却又极其统一。
接下来,我想要谈的是阮籍一直在寻找的解脱之法,即其寻找的“人生的意义”。阮籍的郁郁不得志,被打压的激愤以及知音难觅的苦闷使他在这世上找不到快乐之法。他用诗酒去获得暂时的解脱,用山水去寻求人生之意。但他看的越多,他就越迷茫。他以为消极避世可以去除苦痛,可是他渐渐明白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极乐净土。他看到了自然的自然更替,看到了繁衰的的交替。
“布衣可终身,宠禄岂足赖”。他看清了这世界,可他依旧找不到自己的解脱之法。
他就像是在这世上一个带着苦痛的修行者,有着悲天悯人之哀,忧生伤世之痛以及超凡脱俗之想。
他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那份解脱之法,没有寻找到自己活在这世上的真正意义。
阮籍的哀情是由那个时代所致,但他的情状确实有他自己的因素在其中的。他可以豁达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寻找自己的一份洒脱。可是,他选择了另一种人生。而他的这种情状究竟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还是自己性格的悲剧我无法看出。
或许,这就是阮籍的可爱之处。
阮籍:带着苦痛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