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贤
说起来,我与书贤是同乡,书贤的妹妹曾是我的小学同学。
记得书贤的妹妹是很能吃洋葱的。多年过去,犹记得伊吃生洋葱的样子,不就馒头,可以整颗整颗的大嚼特嚼,令我佩服的不行。
但对于书贤,我是不了解的,甚至不记得有这个人。
要去信阳的人在漯河火车站集合。
伊见了我,便叫着我的名字,说你是某村的吧?是谁谁的侄女,我记得的!
我百度了记忆,因了她很相似她妹妹,便恍然说:哦,你是谁谁的姐姐,我们曾一班的。
一路同行,因了她妹妹这个话题,我们便有了很多交谈。
伊告诉我,妹妹在新疆打工,很发达的。每年有十几万的收入,房子车子都有了。
我注意了一下书贤的装扮:高挑身材有170的样子 ,披肩的卷发淡淡的黄,皮肤的细腻一看就是洗面的结果,眉画的很细,唇涂得红红的。外套是鲜红的毛线衣,没有纽扣的款式很时尚,完全不符采茶人的身份。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在玉米地里被害死的孕妇吗?那就是我儿媳妇。“书贤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大王村的。
我于是回忆起当年那个轰动一时的孕妇被害案了。
据说作案人是一个17岁的高中生,父亲是小学教师,一家人都很本分,是因为上网什么的原因,家里不给钱,路遇孕妇,是想劫几个钱,但孕妇不给,偏偏又认得他,于是起了歹意,害死了孕妇,藏在玉米地里,若无其事的回家去了。
孕妇的母亲当时是做了好吃的叫女儿去吃 ,久等不到,就开始去找,在 沿途路上发现女儿的遗物,才知道女儿被害。
”后来我媳妇的遗体在火葬场放了很久,停尸费都好几千,当时也是严打期间,要不案也难破。破了案他家也没钱,就赔了三千元,还不够停尸费呢。“书贤说起当年事,已完全没有痛苦,感觉 在说别人家事一样,”我儿子很受不了,我们一家就去了深圳,呆了三年才好点,又娶了现在的媳妇。现在我孙子孙女都好几岁了。“
到了信阳,我与书贤住隔壁,常常于夜半三更还听见她哈哈的笑声在响。
女主人三妮儿是一个爱玩笑的人,书贤便常常一句一句的讲些粗俗的话语应对她。这些粗俗的话语,于如雪是头一次听到,始知原来女人之间也可以如肮脏的男人一样口吐粗粪的,怪不得贾宝玉概叹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好好的女儿家怎么沾了男人就如此粗俗不堪了?
有一次如雪忍不住纠正书贤:怎么好好一句话非要往歪邪的地方扯呢?学会口吐莲花好不好?
书贤哈哈大笑,说雪你信主吗?怎么这么多天没发现你讲一句粗话啊?
于是书贤纠集了大伙,展开了对如雪的轰炸:“一定要把你拉下粪池,偏不信你就能坚持不讲粗话!”
但我终于是抵制了粪水攻击,书贤也无语了。
采茶的间隙,书贤的老公不断有电话进来,书贤往往是开了免提,凸显了她老公的思念,也增添了不少的笑料。
书贤的老公是独臂的。但个性极强,犹爱喝酒,喝了酒常常与书贤干仗,关于这方面的事她曾经窃窃的与刘姐交流了半日,说是现在好多了,知道挂念了,知道离了她不行了。
这期间还有书贤的女儿电话过来,说是与女婿闹架出走,与公婆也不合,似乎是有要离婚的趋势。书贤便一边打茶,一边的指导女儿怎么与女婿公婆周旋了。
由于书贤老公电话的日日跟进,书贤便想要回家了。
于是开始撺掇大伙儿一起走,但三妮儿恳求道:”这几日茶叶好卖,青茶也正多,姐姐们帮帮忙,再打一天吧。“
书贤 背后埋怨刘姐与雪:“一点儿不坚决,我是要走的!明天,说啥也要走!”
第二天上山的时候,书贤挎了篮子走在前面,我问:“书贤,怎么这么坚决便挎上篮子了?不是要走吗?”
书贤吱吱呜呜,又哈哈大笑起来了。
“别看我说话粗鲁,但我开心快活!”这是书贤反反复复强调的。
她确实是快活的。
快活原来存于粗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