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影小影（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兀术定居
旱魃跟着兀术火离走出主洞穴，绕到山后一洞穴处。一路从洞穴口往下走，光线越发暗淡，旱魃掏出颗夜明珠，周遭顿时明亮了许多。
洞穴下部现出凹进山内侧的三间石室来，兀术火离领着旱魃走进其中一间石室。石室内陈设简陋，尽头地面上铺设着些兽皮，中间设一篝火，火花劈啪作响，一个老妪坐在篝火旁，正在用骨针缝补一件兽皮衣物。
听见脚步声临近，老妪手未停，头未抬地道：“是火离回来了，快来坐，阿姆这就给你做饭去。”补完最后两针，她抬头看时吃了一惊，连声问道：“这是？”兀术火离述说了前因。
阿姆和善地拉这旱魃的手，叹道：“多俊的女娃子！”旱魃瞅瞅老妪，又瞅瞅兀术火离，觉得很温暖。老妪续道：“左右老婆子并无女儿，你可愿唤老婆子做阿姆，唤火离做阿哥呀？”旱魃心中很是欢喜，弯了弯膝，脆生生地唤道：“阿姆，阿哥。”兀术火离答应一声，又道：“有雪雁妹子照顾阿姆，再外出打猎就安心多了。”三个人其乐融融。
日子一天天过去，旱魃帮着阿姆缝补衣物，做饭，操持家族。闲时跟女眷们上山采撷果子，顺手带回来些草药、野菜，有时还摘些果树枝。久之，洞穴四周种上了果树枝苗，树苗内的空地分成两块，一块种菜，一块种上了小麦，又从溪流出挖了一道小沟渠引水到菜地四周。
部落里一有人生病就会去请萨满做法驱走病邪，旱魃也常常跟着去看，时常带着汤药给病人喝，总说是阿姆让过来看顾一下。病邪总是很快就驱走了，族人都很敬重萨满，也很感激兀术火离一家的善良。
这一日天空上挂了个大大的月亮，夜空下篝火旁，萨满手持神鼓有规律地摇晃着，他踏着舞步围着篝火跳动，口中念念有辞。兀术火离悄声对旱魃道：“明日族中男子要出外捕猎，萨满正在为捕猎一事向月亮大神祈福，保佑此次捕猎收获多而无人受伤。”
萨满舞罢，将手鼓一挥，兀术火离拉着旱魃随众人一道围着篝火一圈圈地跳起舞来。夜空下，人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怀着即将收获的希冀，舞动身姿，欲与天地融为一体。
翌日头人带领着萨满、族中成年男子出发了，个个男子都背负着家中准备的大大一包干肉干粮和无尽地牵念出发了，这一去便是一个月。其间族中老幼有个头疼脑热地都着人告知旱魃，旱魃便带着常用药草上门给他们医治，没有病不好的。族人一遇见阿姆便会说：“你家捡来的雪燕娘子定是多阔霍神女派来的，真有福气。”阿姆愈加爱护珍视旱魃，族人们也愈加爱戴这位美丽的异族女子。
一个月后头人兀术雄鹰带着族人和收获的猎物归来，此次猎物丰厚，竟海带回来一只待产的野猪。人们用坚韧软滕制成的粗绳套住野猪的头背和前肢牵着它一路归来，又在野猪背上绑缚些猎物。幸而有野猪的帮忙驼运，省了族人不少力气。
部落里老幼欢天喜地迎接家人以及他们的战利品，人人赤膊上阵，手脚并用将猎物分类，小心剥下毛皮，将整只肉撕扯成便于处理的小块，分到各家。家家都将鲜肉搬进洞穴的冰窖中制成冰肉，以待来年。
旱魃也很开心，她对兀术火离说：“阿哥，小妹喜欢动物，可以跟头人说说，让小妹来照顾野猪为它助产吗？”火离点点头领着旱魃去与头人商议，头人答应了她的要求。
旱魃在沿着洞穴外山壁建了个树屋给野猪居住，养了十几日，野猪产下十只小猪仔来，煞是可爱。两个月后小猪仔们都顺利断奶，跟随它们的母亲到处奔跑，经过旱魃的调教，它们不敢踏进菜园、麦地，也不敢撞击果树苗，日落便会乖乖回到它们的树屋。
今年夏天特别炎热，但兀术火离家的果树花真美呀，族人们发现这一处好地方，就时常过来看看，旱魃热情地接待他们，送上些亲手烹制地野菜羹，族人没有不赞叹的，不少人跟着旱魃学习种植、烹饪和饲养野猪。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夏天过去了，麦子成熟了，果子也成熟了。十只小猪仔长大了，又产下了更多的猪仔。族人都很惊奇、惊喜，也更崇拜旱魃了。更多的族人来请教旱魃如何种植，如何饲养，如何烹饪，如何用药草救人，旱魃也总是耐心地一一教授。
族人爱戴旱魃，旱魃也同样爱他们，可是自己的热之力控制不了可怎么办呢？她不愿亦不能给兀术一族带来灾祸。“今年冬天怎地突然变短了，地窖里的冻肉没吃完的，烂掉就可惜了。”阿姆摇着头，神情略带忧虑，“堪堪等了一年的鱼虾冬扑节也会因这奇特天气而搁置了。”
旱魃将冰窖中的冻肉取出一段段挂在果树上，用树叶熏制成腊肉，以便保存更长时间。又将腊肉送到各家品尝，并教他们怎样制作和保存。
一日旱魃独自一人坐在洞穴外的星空下，她瞅着漫天繁星，叹了一口气，继而又坚决起来。她静静感觉了一下体内的热之神力，那雄浑地力量似乎在迫不及待地往外涌动，她静坐龟息，以神力隔绝热之神力的外泄。外界受她热之神力的干扰小了，但雄浑的力量却无时无刻不在灼烧她自己的神体和神魂。
萨满发现族人都不怎么来找他了，大事小事都去找旱魃解决，似乎忘了他这个神的世间传话人。眼见旱魃越来越受重视，甚至头人兀术雄鹰也格外看重旱魃，萨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异常的天气变化让萨满意识到，旱魃不是为福祉而来，恰恰相反她是为灾祸而来的。
又一个月挂当空，繁星希的夜晚正是兀术族的祭天日。萨满行完祭天仪式，忽然指着旱魃道：“孤竹雪雁欺骗了神，自称是多阔霍神女派来降临福祉的。今神降下神喻言道，孤竹雪雁是假托多阔霍神女的名义，其实是恶魔耶鲁里派来降下灾祸的。”
兀术族人都不可置信地望着旱魃，兀术火离大着胆子道：“雪雁妹子不辞辛劳救了那么多族人，又教会族人那么多技艺，怎会是恶魔派来的？”萨满威严地看了看兀术火离，又一一看向族人道：“她这么做正是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和爱戴，她成功了。你们没有发现天气的异常吗，这正是她带来灾祸的征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