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权书法的成就
柳公权不仅人品如颜真卿,他也是唐朝唯一学颜体最成功的人,他继承了颜真卿广博的体势之余同时还成就了自我,所以楷书四家中占有一席地位是理所当然。他的楷书根据不同时期大致有三种面目。
60岁之前的书法兼具自己横刀大戟的线条与颜体浑圆的笔法,结构均衡与天真并重,此时还没有在独字中形成颜筋柳骨的完整风貌。比如楷书《金刚经》50岁作品,以颜体为主要本体,融入自己凌厉果断的线条,初具自家面貌。
金刚经而近代出土的《大唐回元观钟楼铭》整体看去,颜体的体势,笔法明显减少或有所变化,多有初唐欧虞笔法,可以看做柳公权试图将诸家的精秒处融合在一起的过程中的学书痕迹。作品有很大的史料价值,不过由于结构错综不均,不适宜作为书法入门的学习,但也正因此有很强的天真烂漫的欣赏性。
大唐回元观钟楼铭60到70岁,柳公权无疑形成了自己大家的风貌,这便是后人津津乐道的“颜筋柳骨”的柳体,他在独字完美地融合了颜体宽博的线条和初唐楷书魏晋的俊秀的笔画结构,这样的字看起来既大气又不失隽秀,可以说他的字完成了人们对颜体书法面貌的另一种期盼。这个时候便有了大家耳熟能详的《玄秘塔碑》和《神策军碑》,这两个作品诞生前后不过两年,堪称唐楷中的神品。临习者必须掌握每个字中粗细,方圆线条的分布对比,同时保证结构的均衡,这不同于颜体的结构骨架需要靠个人的感悟,或资质平庸者的强识硬记。
玄秘塔碑70岁,孔子说:从心所欲而不逾距。一个书家对自家的东西与前人的精华已能融会贯通,这个时候写出来的字结构尽管随性,失了精准,却能展现一种老辣的功力与对体势的把握。可能晚年柳性格褪去了一种刚正不吝的血气,变得醇厚了些,此时凌厉刚猛的线条已不再,代之以柔和为主。《刘沔神道碑》 ,《魏谟先生碑》中可以发现结构线条的魏晋闲适的风雅变多了。79岁的《复东林寺碑》可以说是其晚年风貌的代表作。表面看去温和柔弱,却蕴含一种浑厚不惧的韵味。一个受人尊敬的老者就应该如同柳的字这样的面貌。
复东林寺碑柳公权的楷书如颜体一样难学,可能他们的书法或多或少地融入了对人生的坚持与境界,以至于学他们者如没有高贵的人格,总不免有些照虎画猫,不过,书法后来者自有,细究黄庭坚书法的人,便会发现他便创造性地将柳书的特色和颜体的笔法糅合在一起,形成了诡异莫测的黄氏行书,这不能不说有柳这位开山祖师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