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
2019-02-24 本文已影响0人
牧牛郎
窗外，飒飒的秋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江浪不紧不慢有节奏地拍打着江岸。
小镇滨江，到了夜晚，一切都显得那么清灵空寂，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
妻在床上微闭着双眼，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啸儿依偎在母亲身边，稚嫩的脸庞时而露出几分笑意，时而又紧蹙眉头，喃喃呓语。
峰儿又蹬开了被子。
我独自在屋里轻轻地踱来踱去，踱来踱去。口中的香烟不停地抽着，烟雾被一圈一圈地吐出来，又一圈一圈地散去……
夜，死一般静寂。
……
天亮后，我将要离开这个家，我要重新到师范进修上学了。
我今年已三十五岁了 ！我现在正是妻子的靠背大树，娇儿的保护伞啊!
而我，天亮就要走了……
家里的千斤重担就将落在一字不识、没有任何生活来源的妻子身上，一对嗷嗷待哺的宝贝娇儿更少一人来呵护。
但我要上学，因为我无路可走!
香烟，一支一支地接着抽；烟雾，一圈一圈地散去。
许久许久，我才熄灭烟头，盖好峰儿的被，和衣上床，静静地躺下。
晨曦微露，我悄无声息地起床，打扫好房间，煮了一些稀饭。
妻也早已轻轻唤醒了峰儿啸儿，并为我整点行装。
我和妻什么话也没说，我们的嗓子如鲠在喉。
终于我要离开了，走出校门十七八年，我又要重新上学了一一一我们全家都在望着我。
妻牵着啸儿峰儿靠在门口，我一步一回头……
我的眼模糊了！
我的心在滴血!
(1984年作于进修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