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者呓语
2016-12-08 本文已影响11人
王央央
今夜又是失眠。
躺在床上暗自思量,这大半年的光景真可谓:夜不能寐,昼不能息,言不能语。想到这里心下突然跳出一句——命不久矣,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劝诫自己万万不可胡说瞎想,不就是个失眠,最差不过一对熊猫眼。
失起眠来,大脑也不听使唤地飞速旋转。想到最近,家中许久未见的亲戚从各自安身立命的城市赶回家乡,为的是几天以后的姥姥姥爷的周年祭。自三年前姥爷离世,尤至姥姥与世长辞后,原本像紧实的沙团一般的家人犹如失了水分般泻落离析。舅舅姨姨们各自的儿女也早已长大成人,他们或追随至孩子所在的城市,或去各地游山玩水,蒲公英似的。如今回到家乡,几家子都出去找了宾馆住下,只剩二姨三姨住在家中住下,和母亲长谈。
时至夜里一点我们才睡下。说失眠这种东西其实是种可预知的折磨,譬如说现在我的脑袋一沾到枕头,便知今夜是可以睡个安稳呢,还是定要辗转反侧不得入睡。就这个结论我问了许多挂着黑眼圈的人,得到的肯定十有八九,可知这是长期失眠者的一种悲伤的能力。噢,我多么不想要这能力。
说到最折磨失眠者的事情,那便是在你床上烙大饼的时候,听见别人香甜的鼾声——你大约要说这鼾声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怎可用“香甜”二字形容,一派胡言!你且听我打个比方:好比同是两个叫花子,其中一个被施得张发馊了的饼子可以吃个大饱,另一个只有喝着西北风羡慕人家的馊饼子。我虽断然不会像喝西北风的叫花子一样希望那人吃汆了稀,但也是对那鼾声忿忿不平:都怨你吵得我睡不了觉,哎。
写到这里已然凌晨五点十分,蓦然觉得双眼困乏难忍,终于,我已有了困意,就此撂笔吧,明日,还得上班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