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个人的葬礼（10）如果曾被爱过

任予惠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今天的天气很好，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整个客厅都镀上了一层金色。任予惠坐在阳台上，阳光洒在身上，可她感受不到阳光带来的温度。王莉在客厅里忙碌着，时不时的会对她说上几句。任予惠没有理会妈妈，她呆呆地望着窗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父母的婚姻就是一个错”，这是任予惠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中领悟到的，“而我的出生更是错上加错”，她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母亲才无法逃离这个令人厌恶的家。记忆如同拼图在任予惠的脑海中被一块一块的拼凑。父母的争吵，亲人间的冷漠，同龄人的嘲笑……画面在眼前不断地变换着。飞速，变换，旋转，任予惠卷入了记忆的旋涡中。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躲在屋子的角落里，爸爸妈妈正在激烈地争吵着，桌子被爸爸掀翻，一地都是摔碎了的瓷碗碎片，墙上、地上、身上都沾上了油汤。小女孩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老是在吵架，难道他们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她很怕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他们总是吵个不停，她厌烦了这样的家。小女孩躲在角落里看着父母争吵，眼里满是泪水，可她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家。”

画面迅速地转换，一位年轻的妈妈抱着她正在发高烧的女儿，求她的婆婆借点钱给孩子看病。女人的丈夫在外工作，因为工期忙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她一早醒来发现女儿发起了高烧，女儿一张小脸因为高烧呈现出不自然的红。因为难受女儿一直在小声地唤着“妈妈，妈妈。”女人看着女儿生病受罪，心疼不已。她赶紧抱起女儿准备带女儿去医院，可当她的手伸进衣袋时才发现丈夫走前留下的钱已经不多了，根本就不够女儿看病用，她只好抱着生病的女儿敲响了婆婆的房门。“婆婆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孙女不闻不问的。”女人忐忑的想着。婆婆开了门，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未等女人开口便冷漠地说道：“自己的娃儿生病了就带去看医生，别什么事儿都来找我。”女人早就料想到婆婆会是这样的态度，可为了女儿她也不在乎了。“妈，予惠发高烧要去看医生，可是我的钱不够，您先借点给我，等她爸爸回来了我马上还您。”女人央求道。“你没钱，我一个老太婆就有钱吗？自己的娃儿，自己想办法。”婆婆恶狠狠地回道。在母亲怀中的小女孩费力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奶奶，奶奶正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对这眼神无比的熟悉，因为从她记事起奶奶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画面再次切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被同龄的孩子欺负。“我们不要和她玩，她爸爸会打人，还会摔东西的。”一个小孩对他的同伴说。“就是，我们不和这样的人玩。”其他小孩附和道。他们围着小女孩就像围观一个滑稽的小丑，对她尽是嘲笑和欺辱。小女孩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嘲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前她还会同他们争上几句，有时甚至还会和他们打起架来，可她现在不想再争辩了，他们说的都是事实，那就随他们说好了。兴许是看到小女孩没有了以往的反应，孩子们也顿觉无趣，一哄而散了，只剩下小女孩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任予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哭了，她赶紧拿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哭。擦干眼泪后，她回头看了眼客厅里的母亲，母亲正做着手工活，“还好没被妈妈看见。”她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曾被好好地爱过，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任予惠看着天空低声问道。她其实很想问妈妈的，问她当初为什么会嫁给爸爸？问她真的和爸爸是相爱的吗？问她日子过得这么苦，为什么不带着自己一起走呢？可她没有问，一句也没问出口。她望着晴朗的天空，突然对客厅里的妈妈说：“妈，我想养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