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罗万象一个人的江湖@追梦者

情人劫(1)

2019-03-17  本文已影响65人  咖啡遇茶
文/咖啡与茶
图/咖啡与茶
情人劫(1)
1 半糖主义,一别两宽

七月流火,原本一个炙热的时节,每当夜深了,在清冷的月色的映照之下,便渗透出丝丝凉意,犹如此刻隐在窗帘后面的乔楚,也如足球场上那个勾着头,垂头丧气的顾言,他们近在咫尺,却彼此都觉得寒凉透心。

一片薄薄的窗帘布,也可以把两个人分隔出两个世界。

乔楚独自在房间里喝水,看书,洗衣服,走来走去,每一个动作,她都下意识地避开那束黑暗中眺望的眼神,但是她心里也知道,那个影子一直都在。

她觉得很苦涩。

顾言一直等在操场上,他以为这一次和先前的无数次一样,虽然他不明白乔楚最近为何一直冷冷的,但只要她能够现身,他总会使出浑身解数化解她脸上的冰霜,她又会再一次松开紧皱的眉头,再一次绽放明媚的笑容,扑在他的怀里,在那个小操场与他相拥缱绻片刻。

无奈,这次乔楚执意不肯现身了,尽管他已经在小操场逗留了将近三个钟头,他不得不一次次拨打着那个号码,直到那个手机索性关机了。之后,他慢慢沿着球场边上的跑道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几圈,他不断地抬头朝这个方向张望,望着那个黑洞洞的窗口,那个世界一片模糊,犹如她留给自己的感觉。哪怕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一遍遍地揉搓着她,恨不得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哪怕她也很陶醉,反应也很激烈,但还是很快从迷失中恢复了清醒,在下一秒不动声色地推开他。

每到这个时刻,他都无辜而哀怨地看着她,她是无法融化的木头人吗?而她真的是目空一切,老僧入定般,不知眺望着哪片星空。

她的冷淡从何时开始的呢?他在脑海中极力搜索。

上一次,他们谈到将来。为了让她安心,他特意说,实习结束他们就结婚。她当即没有表态,但在这之后了,他们再见面,她就变得十分冷淡了。

女人真是最难琢磨的动物。一直说没有安全感,他主动给她安全感,还是闹不明白她的心意。他为此郁闷不已。

在乔楚看来,他们确实是两个世界的动物,而他一点都不明白她。

其实,正是因为他对她说,实习完他们就结婚。她一下子乱了阵脚。

结婚?实习完就结婚?

她觉得不可思议。她才23岁,从记事起到现在,一直关在校园里,还没有呼吸过自由的空气,没有遭遇过一见钟情的爱情,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的精彩与动荡,没有决定自己将来定居在哪座城市里,她怎么可能糊里糊涂就结婚?

在她心里,结婚是件很遥远的事,至于那个结婚的对象,面容也十分模糊,她目前不觉得是此君。

那应该是个可以引领自己的人,或者至少是他们可以相携着一起走向充满光明的未来吧?她凭空想象。

而她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听见他有关未来的任何计划。却突兀地说到实习之后就结婚!

找个人结婚应该是不难的事情吧!但婚姻不是人生的终点,关键是,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继续沿着父辈的脚步走,过着一眼看得见未来的人生吗?

她想起父亲有事没事对自己和哥哥的劝诫:要一辈子在农村里,还是要出人头地?都要依靠你们自己!每当此时,她望着一贫如洗的家,和空荡荡的四堵墙,知道父母节衣缩食供自己读书,已经竭尽全力了,他们是没有能力帮自己解决穿草鞋还是皮鞋的阶层问题的,她必须靠自己。

而顾言家的情况,她也是模糊地知道的,只怕比她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她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对顾言屡次的追随都不予考虑。

半年以来,顾言都不离不弃地跟着她,操场、水房、图书馆、自习室,她在哪里,他就出现在哪里。那些同来的女朋友都不怀好意地拿她开玩笑,让他请她们吃饭。她也对此也心知肚明,但总是拿话搪塞她们。纵使襄王有意,奈何神女无心,你奈我何?

她不是不没有那些少女怀春的心思,那些暗夜里无法启齿的蠢动,他的追随,她有感于心,只是她并不醉心于情感游戏,况且眼见实习结束了,大家都要各奔前程了,她更不想节外生枝。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就消失了,这使她的世界彻底形单影只了。

顾言再出现,是在院系很有名的女生身边。

那个女生叫黛妮,五官精致甜美,身材娇小性感,尤其是她的胸部总是高高挺起,和娇小的身材极不相称。据说她身兼数职,有人在酒吧里看见她在跳钢管舞,有人又说她是导游,交际很广。她身边总是簇拥着一大群男性朋友,如众星捧月一般。她们女生宿舍开起玩笑,也是十分恶毒的,说她这么异峰突起,一定是很多人的“举手之劳”吧!

看着黛妮挺着傲然的身姿,在前面趾高气扬地走着,而高大颀长的顾言勾着头,远远地跟在她身后,一群女生照顾发出揶揄地笑声,乔楚在这种熟悉的笑声里,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难言的失落和自责。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不仗义和见死不救,让他明珠暗投,被一干人耻笑。

那一夜她辗转难眠,为自己,也为顾言。她突然想到,人生有些路虽然不一定明确无误地指向终点,但也自有其精彩与曼妙。

那时,她其实也还不明白男人这种生物。

第二天,她趁晚自习时间,去教室特意推迟了一会儿,看见顾言一个人坐在倒数第三排的位子上,低着头默默看着一本不知什么书。毕业班的自习室里人并不多,而他身后更是没有一个人。

她鼓足勇气,径直朝他那个方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掏出书本。等了片刻,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顾言,发现他一动不动,近乎僵直地坐在位子上,似乎感受到她的气息,他靠近她的半边脸突然有点血色上涌,耳朵也紧张地竖着,连上面的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辨。她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他其实也有点可爱的!顾言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把头垂得更低了,而她也坐了没几分钟,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在桌面上留了一张空白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顾言。

快要出门的时候,她停了几秒钟,回了一下头,发现顾言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眼里闪烁着光芒。果然,她在离教室不远的拐角处站了几分钟,顾言就出来了。

在一起的时光,也不是不甜蜜。

在林荫道上,他们同撑一把伞,身形也很和谐,步调也非常一致;暮春时节,他们相约去东湖踏青,她紧跑几步,俏皮地伸手去捉一只花朵上的蝴蝶,却抖落一地的花瓣。

他离她几步远,望着她旋转在花瓣雨中的身影,也充满了宠溺。这半年来,他们几乎从未争吵,她有一点小脾气,而他处处让着她。几乎每一次都是她找一些莫明奇妙的由头和他置气,而他总是竭尽所能地讨好她,直到她转怒为喜,继而以加倍的温存来回报他。他以为自己就这样得到了她的心,他们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

但他不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一道防线,在她看来,他们实习结束就会分开的,所以她的投入是昙花一现的,虽然短暂,但也浓烈。

直到那天,他明确无误地说出,实习结束后就结婚。

她就彻底地失去了回应。

从那之后,她就避免和他单独见面。反正实习马上就结束了,她提早几天去找教务处的张主任办手续,主任也笑眯眯地答应了。

那天,她已经到了车站,只觉手机在包里振个不停,她忙着上车,便没有接听。后来她抽空看了一下他发来的短信,问她要去哪里,匆匆回了一句:深圳。

之后,她就忙着联系工作事宜,不再翻看短信。

第二天,她在一片晴好的阳光下来到了水光潋滟的江南,而他却真的去了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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