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乡村（八）

【文·艾冰台】

在搬嫁妆进村之前，邀请新娘子的队伍也已经到哪儿了。他们进村时收到的规格会更高，有专门的招待仪式，本地人称之为“吃茶水”。

八仙桌上摆满了各种点心、水果，茶水也不是茶叶水，而是甜水或者是带甜味的水潽蛋。在一片祥和中，进行了多种仪式。中午时分是新郎这一方人到新娘一方，到了晚上就是反过来，几乎是一样的仪式。

邀请的管邀请，搬嫁妆的按照正常程序进行。在房间里各种嫁妆上面都会贴红纸或者喜字，但也不是随便就能搬走。新娘的兄弟姐妹要动手挪动一下家具，如果姐妹之间有矛盾，或许这里会纠结很久。这个纠结其实无非就是想早点红包之类。只要家里人动过嫁妆了，那些搬嫁妆的才开始动手搬动。

此时劳动车展现它的威力，什么衣橱，被子，布头等等一一开始上车。在这里搬嫁妆也是技术活，那些被子不是一条两条，都是几十条，高高的放在车上也不能散了倒了。缝纫机，电视机，音响……都会摆在劳动车的显眼位置。小屁孩们可能就帮忙拿着热水瓶，马桶，椅子之类，就在前面开路往回走。如果路途远的话，这些小物件也可以绑在车上的。走到半路，小孩子们可能就会不老实，为啥呢？

因为大家都知道，新娘家的嫁妆里总会放着些红蛋，糖果，花生……于是乎走到半路就开始“打劫”。子孙桶（马桶的另一种叫法）里会有花生糖果之类，拿了就可以吃。红蛋一般放在被子里，小孩子们就开始摸摸……其实拿嫁妆的队伍进到新娘家时糖果之类就会分发给每个人。会抽烟的还会抽到一圈喜烟。

来到男方村头，又会是一阵爆竹和鞭炮，迎接嫁妆进去新房。原本空间很大的新房一会儿就摆满了，嫁妆放置完毕，喜事的最大场面就在晚上开始了。

俗称“喝喜酒”，就是这一顿正餐！对于村里人来说，这样的场面一年也难得一次，所以特别重视。而对于小孩来说，今天终于可以敞开肚子大吃一顿，故而有老人说小孩，“小狗落粪坑——就缺肚子装！”话粗理不粗。

2024.1.7

沪上北风斋